独联体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已由落后的边陲变成了独联体国民经济中起重要作用的工业基地,该地区拥有独联体石油储量的一大半、天然气储量的70%、动力煤储量的90%、木材储量的75%、黑色金属轧材的11%、化纤的11.5%、纸浆的27%、水泥的13.6%、农业机械的12%、铸造设备的33%。印中交界的布拉马普特拉河流域,则是印度最大的黄麻和茶叶产地。朝中交界的朝鲜北部,形成了一条具有钢铁、机械制造、化学、纺织、食品等一系列工业部门的生产线。
加快边境地区的开发开放势在必行。这已成为境内外广大有识之士的共识。港刊《境报》1990年发表岳南村的题为《中国西部待开发》的文章,就明白地表达了这一思想。作者情绪激昂地写道:
“中国的未来希望在西部,如果把中国分为东南部和西北部两大经济实力区域的话,我觉得西北部的现状和前景,很值得关心国情的人士去精心攻研。就像美国之重视开发其西部那样,作为奋斗目标。”
“以往,有一种‘卷地毯’式的设想,由东向中、向西逐步开发,不无道理;但有一定片面性。开放初期,首先开放东部的大门,面向太平洋,面向西方国家。当时只能这样做,必须这样做。这是邓小平等执政者的一大功绩。开放几年了,由于只开放东部,就拉大了东部与西部的差距,正所谓‘东部搞活了,西部等着死’,‘富了东来贫了西’。那种重视东部、冷落西部,优待东部而‘救济救济’西部的政策不是全面的政策。一点论,不合辩证法。只顾重点埋怨其他,很难搞活一盘棋。”
“西部不应消极地等待卷过来,应当积极地卷过去,形成双向对进。”
沿边开放城市的希望根据邓小平南方谈话精神和我国对外开放的新形势,为加快边境地区的经济发展,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开放边境城市。1992年3月9日,国务院发出《关于进一步对外开放黑河等四个边境城市的通知》,决定开放黑龙江省的黑河与绥芬河市、内蒙古自治区的满洲里市和吉林省的珲春市。同年6月9日,国务院又批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伊宁、博乐、塔城和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凭祥和东兴镇以及云南省的畹町、瑞丽和河口市为对外开放城市。7月30日,国务院又决定进一步对外开放内蒙古自治区的二连浩特市。在短短的5个月内,先后共计对外开放了13个边境城市,从而形成了我国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对周边邻国全面开放的局面。
为了发挥边境城市的优势,带动沿边地区的经济发展,国务院给予沿边开放城市如下优惠政策:
(1)边境对外开放城市所在省区,可以在其权限范围内授予各边境开放城市人民政府对边贸、加工、劳务合作等经济合同审批权。经经贸部批准可增加一两家市级边贸公司。
(2)鼓励发展加工贸易和创汇农业。“八五”期间对为发展出口农产品而进口的种子、种苗、饲料及相关技术设备,企业为加工出口产品和进行技术改造而进口的机器设备和其他物资,免征进口关税和产品税(或增值税)。
(3)有关省区人民政府可以在权限范围内扩大各市人民政府审批外商投资项目的权限。经当地税务机关批准,外商投资企业的企业所得税减按24%的税率征收。
(4)允许毗邻国家的投资者,在其投资总额中用生产资料或其他机械、器材等实物作为投资资本。这部分货物可以按照我方边境贸易的有关规定销售,并减50%征收进口关税和工商统一税。
(5)允许在具备条件的市(县、镇)兴办边境经济合作区,以吸引内地各省市企业投资为主,举办出口加工企业和相应的第三产业。
(6)对边境经济合作区内产品以出口为主的生产性内联企业,其生产出口规模达到一定额度的,按照申报手续,经经贸部审核批准,给予对毗邻国家的进出口经营权。内联企业的企业所得税率在当地按24%的税率征收,如内联投资者将企业利润所得解回本地,则由投资方所在地加征9%的所得税。“八五”期间免征投资方向调节税。
(7)边境经济合作区的内联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在毗邻国家易货所得,允许自行销售,进口时减半征收关税和工商统一税。
(8)边境经济合作区开展区内基础设施建设所需进口的机械、设备和其他基本建设物资,以及合理数量内的办公用品,可以免征进口关税和产品税(或增值税)。“八五”期间,边境经济合作区的新增财政收入留归当地,用于基础设施建设。
除上述政策外,国家还根据各边境对外开放城市以及毗邻国家情况的差异,分别给予各边境开放城市一些特殊优惠政策。
国务院开放边境城市的重要决策,给边境开放城市带来了美好的希望。为落实国务院通知精神,沿边开放城市所在的省区又纷纷放宽政策,给予沿边开放城市更大的自主权,给予投资客商更大的优。
黑龙江省委、省政府迅速作出决定,支持黑河、绥芬河两市用好、用足、用活国家给予的优惠政策,支持到两市投资的内联外引企业开拓独联体市场,支持两市从本地实际出发创造性地运用经济特区的有关政策。内联企业凡符合产业政策的,均给予对独联体等国家易货贸易的委托代理权,达到一定规模的呈请国家给予进出口经营权。赋予两市在边境贸易和经济合作方面以相当于省级的管理权限,主要是:易货贸易管理权,委托代理审批权,加工贸易、补偿贸易和外商投资企业审批权,工程承包、劳务输出和境外投资项目审批权,上级同意后的出国人员审批权,留成外汇审批权,进出口许可证切块使用权等。下放给两市1000万元以下固定资产投资项目审批权,扩大两市的土地使用审批权和工商管理、税收减免、物价管理权。省人民银行在“八五”期间每年对两市各增加1000万元短期贷款,支持两市发行边境经济合作区建设专项债券或股票,允许在两市设外资金融机构等。
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专门发出《关于扩大满洲里市经济管理权限的通知》,赋予满洲里市自治区级的经济管理权限,并规定了30条具体政策。
吉林省人民政府也发出《关于加快珲春市开放开发的通知》,把原属省里管理的10项权限下放给珲春市,其中包括对珲春市易货贸易进出口计划单列,1000万美元以下的外商投资项目的审批权,自行决定企业用工形式、数量、期限,1000亩以下耕地、2000亩以下非耕地的使用、出租、转让权等,并给予到珲春市投资的客商20条优惠政策。
新疆、广西、云南也分别发出通知,给各自的边境开放城市以政策支持。
沿边开放城市纷纷利用国家给予的优惠政策,做起了对外开放的文章。
先期批准的满洲里、黑河、绥芬河、珲春四市已经捷足先登。
满洲里市位于呼伦贝尔草原西部,北与俄罗斯水陆交界,边境线长54公里,全市总面积696.3平方公里,居住着蒙、汉、回、满等19个民族,总人口14万余人。该市所在的呼伦贝尔盟,早在1988年1月就被国务院批准为全国少数民族地区的第一个经济体制改革试验区。在四年的试验区建设中,该市确定了“北开南联,(国内、国外)双向开放”、“打通两端,网开一面”和改革、开放、开发三位一体的发展战略,实施“以工业为基础,以外经外贸为主导,积极开发口岸和能源资源,逐步发展外向型经济”的建设方针,探索了创建沿边开放城市的路子,为实施开放城市政策打下了基础。因此,当国务院通知一下达,他们立即形成了下一步对外开放的总体构想。该市进一步对外开放的总目标是,到21世纪初,把满洲里建设成为具有相当规模的国际贸易城,继而再用二三十年时间,建设成为类似香港的自由贸易区。规划建设的满洲里国际贸易城将由6个开发小区构成,即经济合作区、中俄互市贸易区、经济贸易综合服务区、能源开发区、外向型农牧业开发区、风光旅游区。
坐落在黑龙江畔的黑河市出手不凡。该市与俄罗斯隔江相望,边境线长184公里。全市面积6443平方公里,人口15万,由18个民族组成。该市连续奋战5天5夜重新修订了十年规划、“八五”计划纲要以及城市发展总体规划,划出30平方公里作为边境经济合作区。该区的建设目标是,以最优惠的政策吸引国内外资金、技术、人才,发挥边贸优势,兴办出口加工业、高新技术产业和相应的第三产业,使其成为全市经济发展新的增长点,带动区域经济向高层次发展。合作区建设从1.9平方公里小区开始启动,功能上分为出口加工、高新技术产业、自由贸易和第三产业四个小区。
绥芬河市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与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相邻,边境线长26.4公里,全市总面积460平方公里,总人口3万。该市在1988年5月即被黑龙江省确定为“通贸兴边”试验区,那时就确立了“立足口岸,依托牡丹江市,繁荣黑龙江,服务全国”的指导思想。现在,该市又确定了走向东北亚国际经济大市场的发展思路。赵明非市长在接受《嘹望》记者采访时兴致勃勃地谈起该市的发展计划:
“绥芬河的发展是同东北亚经济的崛起联系在一起的。海参威同香港、上海一起,将成为2l世纪太平洋东岸三颗最耀眼的国际经济明珠。绥芬河历史上就是一个国际商都,本世纪初曾有18个国家在此经商,曾被称为‘国际商业都市’。近几年改革开放,口岸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培养了相当一批外贸人才。绥芬河是我国距海参威最近的地区之一,是中国经济进入东北亚经济圈的重要口岸。它同俄罗斯陆路接壤,距海参威230公里,有一条铁路、两条公路相通,交通和地缘优势十分明显。正像深圳面对香港、珠海毗邻澳门、厦门对望台湾而成为发达的特区一样,绥芬河必将成为中国东北崛起的国际贸易城。为此,我们提出了两个基地、双向开放的战略。即在向俄罗斯开放的基础上,把绥芬河口岸延伸到海参威,借俄罗斯的出海口,建立第二个口岸,并通过海参威向日本、韩国以及沿太平洋各国开放,从而使我国经济牢牢地打入东北亚经济圈。”
珲春市位于吉林省东南部、图们江下游,东南与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接壤,边境线长232.7公里,西南与朝鲜隔图们江相望,边境线长164.7公里。全市总面积5119.7平方公里,总人口17.5万。1991年签订的《中苏东部边界条约》恢复了中国经图们江口出海的权利。同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又作出开发图们江三角洲的计划。得天时、地利的珲春市更是雄心勃勃。该市开发开放的基本思路是,充分利用当地特殊的地理位置,大力发展边境贸易和国际经济技术合作,把珲春建成我国北方的重要对外贸易窗口和东北亚地区经济合作中心。
按照这一思路,该市作出了近期和中期发展规划:“八五”期间,大力发展边境贸易和出口加工业,建设好边境经济合作区,建成基础设施完善,边贸、出口加工和旅游业发达的边境开放城市;“九五”期间,继续扩大开放,与图们江开发相配合,把珲春建设成为具有口岸、贸易、旅游、加工、物资集散等多功能的现代化城市。
为了吸引投资,各市纷纷制定政策,给予客商更优惠的待遇。满洲里对投资50万元以上的客商授予参贸权,两年内将减半征收的关税让给企业;投资100万元以上的,不仅享有参贸权,而且将应缴纳关税的全部让给企业。黑河市还以房地产开发优惠政策吸引投资,该市规定,对国内外客商前来办企业,实行低于沿海开放城市的土地出让价格。一次性出让时间最长可为70年,使用期内可以租赁、转让、抵押和继承;对于生产性企业,以优惠的价格出租、转让;对成片开发的实行更加优惠的政策;对进行基础设施、高技术项目建设的,免费提供一定数量、一定年限的土地使用权。
伊宁、博乐、塔城、凭祥、东兴镇、畹町、瑞丽、河口、二连浩特等边境开放城市后来居上,纷纷利用国家给予的优惠政策,制定适合本市情况的特殊政策,对投资方向、土地使用、发展边贸和边境经济合作区、人才和资金引进等作出有关规定和提出具体优惠措施,加快对外开放的步伐。
开放政策给沿边开放城市经济注入了巨大的活力,它们已成为中外客商看好的一方热土。在东北,绥芬河市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批准投资项目99个,协议资金7亿余元,其中三资企业27项、1.83亿元。有1360家企业到该市登记注册,其中382家从事对俄贸易。黑河市1.9平方公里开发区起步工程,在一个多月时间里,就被30个项目1.3亿元的投资摆满。珲春市也被境内外人士所注目,香港《广角镜》杂志一篇题为《珲春的今天》的文章这样写道:
“珲春的今天,还属于‘穷乡僻壤’,现有建设基础很差,还是一处‘未经开垦的处女地’。然而,珲春那蕴藏丰富的资源和国内改革开放下的优惠政策,都是吸引外资的有利条件;加上四通八达的地理环境,陆路有公路、铁路连接俄国的西伯利亚铁路与西欧联系,空航与延吉机场近在咫尺,海运可直达日本海,距日本新舄港仅四百里……珲春是一个极具发展潜力的经济开放城市和货运港口。”
这位分析家终于言中了。截至1994年6月,国内在珲春设立的各类办事处共390家,国外有7个国家和地区在这里设立了21家办事处。全市共审批办理各类合同2375家,注册资金24.07亿元,审批办理生产性工业项目636个,预计投资10.08亿元。审批办理三资企业100家,投资总额14690万美元,外商意向性投资70亿元,其中已批准项目计划投资30多亿元。
在西北伊宁市,从该市到周边国家的“三日游”的购物旅游活动生意兴隆,来自俄罗斯、吉尔吉斯、亚美尼亚、白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等旅游团体每天达700多人,1992年1至8月,该市接待的旅游购物团3600多个,计11万多人次。
在西南东兴镇,发展规划上这样写着:充分利用东兴作为连接中国西南地区与东南亚的海陆交通要道的优势,大力加强基础设施和贸易设施建设,增强商品集散力,扩大对外贸易和边境贸易,通过内外合作,纵横联合,以东南亚市场为向导,兴办来料加工、装配工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并利用东兴沿海沿边的旅游资源,开发边境旅游业和跨国旅游业;把东兴建设成集商贸、旅游、加工、科技于一体的现代边境开放城市。按照这一规划,预计到1995年,东兴的城镇建设将由现在的0.8平方公里扩大到4.2平方公里,人口从目前的6000多人增至3.5万人。截至1992年7月止,已吸收内地投资企业1800家,海外投资企业16家,协议投资金额超过13亿元。同时,该镇的边境贸易也十分爆,记者郑建辉在《中越边境见闻》中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