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体疲乏,腰疼少眠,饮食不佳,气息不足,此乃害喜之症,不足为惧,只要稍加调养,即可恢复。”
“那就开药吧。”
“妊娠期间尽量不可食用汤药,必须食用也要少用,依夫人体质宜食补,对少眠之症可用莲子心四颗到六颗多则易苦,红枣六瓣,桂圆去核六颗,入粥食用,日复一日的食用可略有见效,不过害喜之症三个月便可消除。”
“像牛奶,蜂蜜,核桃平时也可用些,对身体也有好处,不过核桃仁不可过量,吃个六片就可以了。”韩大夫说。
“好,你们的话我记住,到时我便让秋雁去取。”
“那夫人用不用吃些安胎的药啊。”
“不必,夫人体质很好,脉搏有力,并无滑胎之象,服用安胎的药到会给身体带来负担。”
秋雁又让两位医生将嘱咐之言写到纸上。
“夫人,你还难受吗?要不我现在就照单取去。”
“难受也舒服,你去吧,慢点。”
“请小姐放心,奴婢一会就回来。”
【寿安堂】
“老祖宗我刚才听霜露回来说两位大夫又去夫人那了,好像又是去号脉了。”
“这也太娇气了吧,也不是什么富贵命,一个月看上一次就行了,哪有隔三差五的看,肚子里怀的是金疙瘩不成吗?”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毕竟孤独了那么多年,药也没少喝,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还是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谁能不珍惜疼爱呢,夫人的谨小慎微是可以理解的。”
“妊娠生子放在她身上总觉得是那么的别扭,千年不孕的身子竟然也能遇喜,简直像做梦一样。”
“像梦可并不是梦啊,您就等着重孙子的降临吧,到时四世同堂尽享天伦之乐。”
“尽享天伦,我看未必,她有了儿子不仅不会懂得感恩、孝顺恭谨,反而会更目空一切,狂妄恣肆,母以子贵只会助长遭打压骄奢之气,以后就会更加主动了。”
晚上
“老爷,今天用完晚饭,妾身就不能陪您了,为了孩子着想,夫君还是早早回去歇着吧。”
“这是自然,我再不会那样糊涂了。”
凌瑞交代秋雁等人好好照顾夫人,绝不可出现差池,有事就去东厢房去找他,日复一日皆如此。
“我绝不会辜负老天的眷顾,我一定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捂着肚子,眼睛异常坚定。
晟影为了严丝合缝不露痕迹,身上穿着六七个肚兜,腹部又塞了些海绵,这样就和表面的月份相符,往后到了实际四个月的时候,便不必再掩饰了,肚子状态已经与虚的月份很相似了,可胎儿越大肚子比正常月份就大了不少。
五个月后
“你这肚子快有八个月了吧。”
“马上八个月。”
“真好,当初我怀凌瑞的时候脸上,脚上都会有浮肿,你这却一点迹象都没有。”
“可能我这胎是个女孩吧。”
“不,这肿胀男胎女胎都有,你这应该跟体质有关吧。”
“娘当初怀国兴的时候也有肿胀现象,不过也只是脚肿,看来你这胎真不是个男胎,要是女胎就真可惜了,等了这么多年最终却等了个女娃娃,真对不起这几个月的盲折腾。”
“女娃娃也不要紧,只要凌瑞喜欢,只要是叶氏子孙就好,总比一脉断绝无所依靠的要好。”
“女孩有何用,早晚是他家人,为他家传宗接代,不过你这胎却是甚是怪异,你这样子怎么看都比正常月份要大,是否问过大夫有没有不妥。”
“大夫说有可能吸收营养吸收的好,胎儿也长的大些。”(其实大夫推断说有可能是双生胎,只是没有最终确定。)
“有这种可能,我当初怀凌瑞的时候条件没有后来的好,结果他们的体重就差了八两。”
“像你这今天荔枝,明天蜜柚的,什么山珍海味都吃的味同嚼蜡了吧,这孩子肯定健康。”
“凌瑞的第一个孩子,当然要小心珍视了,您孙子喜欢的不得了呢。”
“自己的孩子怎能不亲呢,每回向我问安之时都会提及你腹中的孩儿,我的孙子,脸上无限荣光。”
“是啊,为了凌瑞我也要安安全全的把孩子生下来。”
“知道就好,你就好自珍重吧。”
“好,儿媳一定竭尽所能保住我和凌瑞的孩子,将来还要继承父业呢。”
“别想着继承父业,先想着如何培养孩子让其成才,将祖业发扬,而不是败坏家产。”
“娘,不会的,晟影会努力地培养的,儿子优秀母亲也有光。”
屋外突然一阵凌乱躁动,引起了屋内的注意。
“巧慧,你看看外面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往外看,只有晟影一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喝茶,像是知道是什么一样,表情冷淡。
“老祖宗,是一帮穿着绿色衣服的仆人在搬各式各样地花呢。”
“绿色衣服?搬花,搬什么花,叫他们都进来。”
“奴才们,给老祖宗拜福。”
“你们哪的呀,我怎么似乎没见过你们呀?”
“他们三个是新招的花匠,过来认认路选选地。”
“选什么地啊?咱们府有花匠为什么还要招啊。”
“是夫人说要重新设计整理府内植物,说换换气质。”
“你不想说说吗?”老祖宗敛容屏气,眼神里含着厌恶憎恨,话语含有威严震慑之意。
“不错,是我吩咐她们办的。”
“府内花草不很好吗,红黄蓝绿恰紫嫣红,一样可观赏。为什么要花那无谓的冤枉钱,怎么钱装不下了吗?”
“咱们府上的花草杂乱无章,横七竖八的,那些树枝也是很不美观,重要是孩子快要出生了,我想给他不一样的家,也是和过去告别。”
老夫人偷偷示意巧慧先让三个显眼的花匠离开。
“未经我们同意你怎敢擅自决定?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凌瑞是叶氏唯一男丁,又是一家之正主,我作为她的嫡妻可不能拖他后腿。”
“娘,算了,这换一换也好,去去晦气,给您未来的曾孙添添喜气,毕竟他身上流着是叶氏血脉。”
“黄晟影,你听好了无论你是谁,手里有多大的权,在长辈面前永远是小,府外店铺的事你的夫君都会和我商量,夫唱妇随,又是府内之事是不是更应该吱个声啊,还有怀孕是幸运不是资本你懂吗?再有只要我活一日,你就不能独裁一日,你明白了吗?”
黄夫人被说的一声没有,憋着气、窝着火全都只能肚里咽。
老夫人这个与世无争息事宁事的大善人又在从中调谐,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老祖宗同意了晟影的决定。
老夫人一路护送其回去,也劝解了一路。
一个多月后
“这都到日子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怪胎。”
“不是说十月怀胎嘛,这不还差半个月呢。”
“十月怀胎,也没有谁真正按这个来的呀,你那两个呢不都九个月附近吗?”
“不知怎地月份大了反而轻松了许多。”
“我是恰恰相反。”(老祖宗的心要考虑的东西多着呢,经常夜不能寐。)
1940年6月中旬
晟影的胎儿真正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当日全府人员都紧锣密鼓,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守了一个月的凌瑞此时是最焦虑不安的,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都说头胎难生,鬼门关难过。但两个小时便顺顺利利地生下了一对女儿,这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婴儿的哭声清脆悠扬,穿透力很强,似乎也很有魔力,人都变得很轻松,呼吸也很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