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大门的孙苏氏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一旁的儿子,对于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感到很意外,短暂的喜出望外似乎变得平静,他一头扎进书房关上了房门不知干些什么。
孙苏氏刚要用手指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但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手默默的放下,只能贴着窗户纸看着里面模糊不清的画面,只见一个模糊移动的身影坐在书房桌子上写着什么。
孙苏氏难掩心中的喜悦,笑容在脸上尽情的挥撒,她撂下所有的事情,打开了大门,出了家门,向集镇走去。
叶府
“巧慧,她们回来了吗?”
“没有,如果回来了兰儿就报信了。”
“女人参军,徒劳无益。她什么身子我不清楚吗?空心的糠萝卜中看不中用,这又吃了七年的避子之药,那药罐身子还能要嘛!她就是上天注定的无子之命。”
“您要多替您孙子着想着想,家和万事兴,这夫人毕竟是您孙子的原配正妻,千万别让您孙子左右为难。”
“原配正妻,你看那样配吗?我是该多替我孙子好好着想着想,可不能断了香火。我准备再给孙子取一个进来,如果她能宽容大度,懂得包容,就继续让她占据正室的名分,如果心胸狭隘、待人刻薄,那么连妾室的名分都不给,直接休离,省的把叶家闹得乌烟瘴气。”
“像夫人那样的也挺好,兴家。”
“就她那样的兴家,是兴,兴她自己,就是一个钱罐子,做人都不够,哪有变着法赶自己婆婆腾房子的。”
“那不是老夫人自己说的吗?”
“别看梅儿是农村出身,脑瓜可聪明着呢,我倒是挺心疼我这个好儿媳,老实本分,从来都不会争抢耍心机,如果我再不管事,梅儿还不被欺负死嘛,这家还能姓叶吗?这回我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筛筛,决不能再招进来一个刁钻刻薄的狐媚子。”
“老祖宗,您喝茶。”霜露端着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走到老祖宗面前。
“什么时辰了。”
“快11点半了。”巧慧看了看屋内斜上方的西洋表。
“怎么走这么时间,还不回来。”
派出去的兰儿跑了回来,告诉老祖宗人已经回来了,老祖宗立刻让人去请过来吃饭。
“小姐,这都到饭点了,要不先用些,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心里堵得慌,不吃了,还是办正事吧,我一定要把孩子生出来,什么苦药我都吃的,咱们去那家药店看看。”
“梅儿,你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娘此话怎讲?”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当奶奶了。”
“嗷,可能我没您有福气吧。”
“胡说,你怎么没有福气,你儿女双全,自是享福的时候,连我都不如你,连唯一的儿子都失去了。”鼻子酸涩,眼睛晶莹透亮。
“娘,虽然国兴离开了您,可您还有我呢,媳妇会孝顺您的,您的孙子孙女也在您膝下尽孝的,您是叶家的大家长,我们还要围着您转呢。”
“快起来,坐娘这来,梅儿,你是我的好儿媳,在我心里早把你当做我的女儿了,感谢老天赐给我这么善解人意,如此孝顺的好女儿,娘无愧于叶家祖先,我保住了叶氏一脉,又娶你这么好的儿媳。娘死也知足了。”
“娘,别说那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娘现在最在乎你,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娘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谁也不可以。”
“娘,我过得很好,不委屈。”
“你这么说,娘越难受,心里很不舒服。”
“娘,你别哭,我真很好,不要为我担心。”
“娘要给你儿子再娶一个回来,既对得起列祖列宗,也对得起你。”
“娘,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呢,晟影会有孩子,她那不是被人所害吗?身子并未有损伤。”
“十二年了都一个轮回了还没有孩子,是,被人下七年的药,那五年呢?”
“当年媳妇也迟迟没有孩子,您不也包容了嘛,一直未给国兴纳妾,你就再包容包容晟影吧。”
“她有什么资格跟你比,她配吗?娘不是要让她让贤也并没有休了她的意思。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能让叶氏一脉中断呐,什么都可以等,这事我们等不起啊。”老祖宗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说着。
“好,一切都听娘的。”
“好,那我这几日就找人去办。”
“把这事交给媳妇去吧,您就安心等消息吧。”
“这事还是娘办的好,你还是撇的干干净净为好。”
“那用跟凌瑞商量一下吗?”
“不用,他们就只听结果吧。”
张梅让人给孙家递出话,让这几日先不要来,等叶府一切料理好了再去相请。
几日后
选好的几个媒婆陆陆续续来到了叶府,进入了寿安堂跟老祖宗和老夫人密切交谈。
不久之后这个消息便传到夫人黄晟影的耳朵里,当时就火冒三丈,立刻返回叶府,毫不迟疑。一个小时后在寿安堂便掀起了巨大的风波,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双方怒目相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娘,听说您要给凌瑞纳妾,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延续和传承叶氏一脉,不至于在你这断了。”说话婉转有力,气势恢宏,字字珠玑。
“什么就在我这断了,我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纳妾。”
“能生倒是生啊,为什么十二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叶府连个婴儿啼哭都听不见,还有,前几日你不还说问题在我孙子身上嘛,这不试怎么知道在不在呢。”
“如果不是珠儿,我可能早就有了,大夫说我并未伤到身子,等我调养好了一定会有孩子的。”
“养好了,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养好,你能给我具体时间吗?你都26了,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搭,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到你身上。”语调有些嘶哑,嘴唇也有些干裂。
“上回那个瑜凝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了,红白不逾一年。除了添座坟,什么也没留下,这回就不怕再添新坟嘛。”话语带有诅咒的意味。
“原想只要你宽容大度,心胸开阔,依旧让你为正妻,可你心胸狭隘,不容她人,真与身份不符。”
“符不符也是我的,想纳妾必须要我同意,不然谁也别想上凌瑞的床。”
“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休我,你不够格,我是凌瑞的妻子,不是你的。”
老夫人冲了进来打断了她们的争吵,劝他们各退一步选了个择中之法,她建议只要在规定期限内,晟影怀了身孕便不提纳妾之事,反之则纳新续香火。
老祖宗让她半年之内怀上身孕,逾期则纳妾进门,晟影意见很大,说是不够养身,老夫人则提议限期为一年之内,并给出理由,没办法晟影只得接受。
“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延续香火,你认为凌瑞会不娶吗。”张梅说以利害,让她懂得分寸。
这话晟影听了进去但并没有说话,只是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