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行四人风尘仆仆,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孙宅,恰巧碰到正在扫院子的孙苏氏(苏杏松)。
雨烟张口便叫大娘身边的老夫人赶紧提醒她让她改口,示意她刚刚的称呼欠妥。
在得知老夫人的身份后孙苏氏感到很惊讶、很意外,意外之余便很热情地接待,话都来得及说直接就接进屋内。
“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真是不好意思,谢谢您不要见怪。”
“没事,我们也是突然造访,没跟您提前打招呼,是我们冒昧才是。”
“玉莹跟我说最早也要三天以后,所以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们能来,真是不好意思。”
“今天没有什么事,就过来了,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也挺规整,住着也挺舒心。”
“我们虽然只有房屋九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也都不缺,虽然算不上锦衣玉食,但也丰衣足食、衣食无忧。”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房屋千间又如何呢,没有人气也是空旷,房屋九间虽然不多但也够用。”
“向您这么有气质一定是个大户人家吧,把我们都比没了。”
“都一样,我们家虽然有房屋二十五六间,但却没有你们这牛羊成群,鸡鸭满院,一派田园风光让人很轻松,心胸很舒畅。任何事物都有优劣,没有全好也没有全不好,而且过日子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都以为大户人家不好说话,冷冰冰的,没想到您这么好,这么平易近人。”
“你家孩子呢,我想见见。”
“哎呦,瞧我这脑瓜子,坐这么半天,竟然把这茬都给忘了,我去叫去,他在后院刻石凳呢,你们都在这等着吧,我去去就回。”
“好,我们就这等着。”
孙苏氏顾不得仪态举止了,一路上迈着急促的步伐,甚至出现了小跑,屋内的雨烟望着门外,甚至挪步到门框向着院后的方向远望。
“行了,女孩子要矜持点,这么一会就等不及了,快回来,让人笑话。”慈和的面容多了一丝笑意,展露出的是疼爱,看着那心不在焉又撅着嘴不停后望的女儿直直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清露捂着嘴悄悄地乐,竹馨看了看雨烟又望了望坐着的老夫人轻轻鼻笑。
“婚姻是大事,你真看中这家了?上了花轿可就晚了。”
“非泽润不嫁。”
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吧嗒吧嗒声音越来越清晰。
“行了,人来了,矜持点!”
“夫人,这就是我儿子,孙泽润。”
“伯母好。”
“不错,相貌不凡、气宇轩昂,眼光不错。”细细打量泽润,微微点头。
“真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啊,难得的好儿郎。”
“夫人过奖了,泽润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倒是玉莹一副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清新脱俗。”
“这些好词全用我女儿身上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女儿,还有你不要再夫人夫人的叫了,我比你多渡几秋,就姐妹相称吧。”
“好,那样也亲切些。”
“孩子,你们家以何营生啊?”
“伯母,我家有三十亩良田,一亩八分自种,剩下的二十八亩二分外租,年底一起收租,家父在集镇开了个店铺,给人打打家具,以此谋生。”
“嗯,你是继承父业,也做木活生意。”
“是,有时我也会教教孩子识字、学文化。”
“你会教书?”老夫人很惊奇。
“是。”
“为人师表,怪不得那么儒雅,文质彬彬。”
“他们能碰到一起就是缘分,郎才对女貌,才子配佳人,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这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泽润和雨烟都有些不好意思,羞红了脸,不敢抬头。
老夫人张梅看了看泽瑞,又看了看雨烟,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将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我已经跟孩子的父亲商量过了,只要你们同意,他不反对。”
“只要两个孩子愿意,性情合得来,我们也不反对,只是这日子要斟酌去选,不能草率。”
“这是当然。”
“你俩个肯定有好多心里话要说,我们在这也不方便,你们还是出去吧,你们也方便些。”
“是啊是啊,你们出去聊吧,屋里是够闷的。”孙苏氏连忙应和着,并给儿子递出了眼神。
“大姐,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想我女儿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她的父亲几个月前便谢世了,按古礼是要守孝的。”
“我们听你女儿说过了,我家当家的都说是应当的,这都是做儿女应该做的,没有异议。”
“有这孝期在,两个孩子的婚事只能后延了。”
“理解,百善孝为先嘛,只要他们心有对方,三年不长。”
“没有那么长,还剩二十个月。”
“二十个月,不就一年零八个月嘛,这、”
“哦,孝期不是三年,是二十五个月,这三年的确过长,权宜之下就择二十五个月,心有比什么都强。”
“是有心比无心强,无心十数年也没有有心一日让人感动,真切。”笑容在脸上微微荡漾着。
“孩子的奶奶舐犊情深,雨烟是奶奶看着长大的,现在总是回避关于雨烟婚事的话题,她老人家不舍得雨烟离开她,岁数大了更看重亲情了。”
“这雨烟是?”
“雨烟便是玉莹,这是小字。”
“是这样,好听,她奶奶今年高寿了?”
“七十有九了。”
“都七十九了,怪不得,人之常情啊。”
“其实我今天到这来她老人家并不知情,如果让她老人家知道了不免会有一场风波。”
“你也挺难的,那孩子的事?”
“既然他们彼此相爱,采兰赠药,我们就先把亲事定下来,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让她们完婚,你看这样好吗?用去知会下孩子的父亲吗?”
“没事,不用告诉,他会同意的,就这么办吧,你们留下来吃饭吧,正好和我们当家的坐下来慢慢谈。”
“不吃了,回去迟了,孩子的奶奶好起疑了,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到我们府上一叙,地址知道吗?”
“知道,玉莹跟我讲过,真是不好意思,饭都没吃,可不能空手回去呀。”
“不必了,真不必了,以后的吧,不过你们来叶府就说你们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玉佩,有了它就没人阻了,走了。”
孙苏氏送老夫人出去,那对鸳鸯还有不舍分开。
“走吧,下次还有的是机会,别忘了我是怎么出来的。”
她们皆相互告别,礼数周到总有分离之苦。
“我和泽润的母亲已经给你们定亲了。”
“真的吗!嘿嘿,定亲了,定亲了。”雨烟笑得很甜。
“瞧你高兴的,现在只是定亲,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毕竟你们才相处两个月,娘也不甚了解,冲动只会盲目,娘还是那句话上了花轿一切都晚了。”
“后什么悔呀,不悔,我喜欢她,就要嫁给她,此生非君不嫁。”
“好了,别说了,我都嫌你丢人,真没出息。”用手指敲着女儿的额头,摇头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