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孙女的病很凶险啊,奎木狼晦暗无光,斗木蟹远离此乃天灾呀,万一哪一步行差踏错便会随时损命的。”
大师时刻注视着老夫人(赵金兰)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最微妙的动作也尽收眼底,老夫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便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了。
“大师,求求你发发慈悲,显显神通救救我孙女吧!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呀。”
“无量天尊,无量圣佛。为道者,为仙者皆以慈悲为怀,广济万民。求者放心,放心。”
“谢谢大师,谢谢,巧慧快给答礼。”
“不急,你先把你孙女的名字生辰八字写出来给我看看,我好帮你算上一算。”
“好。”
老夫人慌忙地将算命先生的要求写在纸上,过程毫无章法,字迹潦草毫无美感可言,只是一团扭曲不直勉强识别的文字而已,写完颤颤抖抖地将纸交到算命大师的手中。
“叶氏玉莹,小字雪妍,雪~妍~,癸亥、戊午、甲戌~,五行山头冒邪火,灾星压头(边念边像模像样的掐算着,表情内容玄妙丰富,)都不妙啊。”
“不妙,那怎么办,可有解救之法吗?求求大师多显神通救救我的孙女啊!她才七岁呀。”
“老人家放心,现在还有弥补的余地,你孙女这小字不好,这诗中有云一枝折得,雪妍冰丽,风梳雨洗。这一枝便是你的孙女,折嘛就是折断,暗喻你的孙女的命相,易折,雪妍属水而八字又犯邪火,这水火不相容,雷风不相悖。雪遇火变便会融干,这便是生生相克,亘古不变的自然之术啊,万物生在其中,皆不出此圈也,而后一句是说你孙女此生多灾多难、命运多舛是个薄命佳人。”
“薄命,你是说……”
“老人家别怕,这只是命相,有一便有二,有问便有答。有了劫难自然就会有其解救之法。”
“那就赶紧解救吧,救人如救火呀。”
“是啊,救救我们小姐吧。”
“既然小字有问题,就要改一改,缺福就积福,所以其小字必带一福字,在院中东北角和西南角各种下一棵桂花树以增添贵气,在院中挖一圆形水塘以和八卦之法,用以滋养府中灵气,最后在你孙女居住的屋前种下两棵四季常青的松树以增寿数,同样也可以为你们叶氏的寿脉增添一份保障,这便是破解之法。”
大师说话的时候,老夫人(赵金兰)让巧慧在一旁记下。
“多谢大师赐教,多谢,多谢,快给答谢之礼。”
“你照此法去做吧,但要记住一点时间越快越好,万不可迁延时日,以防生不可逆转的变数,还有就是大夫的延医治疗不可切断,二者系数相合,暗里呼应,只有与之并进才会产生最大疗效。”
“谢大师指教,叶赵氏铭心谨记。”
“嗯。”
“不知我孙女什么时候能够痊愈,逃离病魔的侵蚀啊。”
“那就看是否有颗诚心了,这天机不可泄露。去吧,去吧。”
巧慧扶着老夫人离开了尼姑庵,途中命人通知叶国兴回府议事,但并没有把雪妍的消息一并带去,回到家中老夫人便开始筹措。
“娘,您这是去拿了,去这么长时间。”
“没去哪,就是去拜了拜佛,我孙女好些了吗?”
“好些了,虽然还是糊里糊涂的,但至少不再高热了。”
“这就是好兆头,卖伞人为了好生意便盼愿多下雨。卖布的巴不得别人衣服都是破的,干什么就要找什么嘛。”
老夫人走到雪妍的床边,静静地坐了下来,她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了一会,她的呼吸似乎停止了一样,紧接着便用手摸了摸雪妍的额头,又将手伸向被褥之内,而后将脸贴了上去,期间屋内的其他人都不敢轻易说话。
“我的乖孙女,你先在这躺几天,别怕有奶奶呢,有奶奶在这什么鬼都别想伤害你。”眼神坚定,内涵泪珠,鼻孔外扩。
一言不发的老夫人突然站起身往屋外走,这时的夫人张梅不得不上前询问。
“娘,别担心,有这几个大夫在,不要紧的,等过些日子会好的,你的身子承受不住劳累,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有媳妇呢。”
“当然,你顺便也让他们给你调养下,别累坏了。”
雪妍倒在床上,老夫人的心却像被无形的大山压的死死地,把心压的很累,喘气似乎都成了问题。雪妍的消息像一阵风,吹走了她的快乐、轻松,却带来了压抑、沉重。
不管前路多么艰辛,不管生活多么无奈,既成的事实便是铁板钉钉无法更改,既然无法凭一己之力翻转春秋,那就无须沮丧,只有勇往直前,战胜一切困难,直到拨云见日的那日。
“一帮瘟神……”老夫人用很嫌恶、很痛恨地眼神望着望那群飘逸着中药味的大夫们,随后扭头而去。
“夫人,老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娘的心不知道该多疼啊,菩萨保佑,千万不要再出事了,竹馨,一会从我屋里拿出五十块银元来分与她们吧。”
“是。”
雪妍的房间除了几个大夫和四个丫鬟外也就只有夫人张梅和丫鬟竹馨屋内陪伴,除此之外再无旁人出入清梨阁。
“巧慧,这包袱里有三百两银子你拿去,找几个下人去把桂花树和松树给我买回来,要健康没病的才行,一样两棵。”
“老夫人,这钱太多了,一百两就足够了。”
“路费,采办的经费,运木头不也要运费吗?这穷家富路是有道理的。还有不要算得太精细,没有了空间,也就没有了油水。这银两多了,才能保证树木是好的。”
“是,我这就去安排。”
“你顺便把何管家给我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
老夫人把管家叫去的目的无非是把算命大师的话转述给管家,让其立刻实施,何管家离开后便把此消息告诉了刚回府的叶国兴。
“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院中心建水塘呀?”
“这…这、这都是为了小姐。”
“什么?为了小姐!咝,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是为了小姐,小姐她、得了天花了…”
“胡说什么呢,怎么能得天花呢。”叶国兴嘴上说不可能,心早就相信了,不然也不会跑到女儿的房间。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
“这么浓的药味,看来管家的话真不是虚的。”
叶国兴的不请自来确实让夫人张梅受到一定的惊吓,但看到管家便什么都清楚了,随即给去了冰冷而又生气的眼神。
叶国兴默默的走到窗前,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女儿,过了一会将床边的药碗端了起来,自己亲尝过后才喂给女儿,喂的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