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顾瑾郗之后,阮采苓依旧没有睡着,只是从书房转移到了床上,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青芮来房中伺候阮采苓起床换装,这才发现阮采苓发烧了!
“小姐,你发高热了!额头好烫!”
青芮见阮采苓双目无光,脸颊发红,伸手触碰阮采苓的身体这才发现阮采苓身上热的很厉害。
其实阮采苓自己也知道肯定是病了,毕竟昨天她半夜下楼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她只是想看看成暄那边的方向,只是天色昏暗整个定国公府都和宁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万籁寂静,让阮采苓的心也沉了下去。
“小姐我叫龙叔过来!”青芮说着就要去找府医,阮采苓摇摇头,拽住青芮的手,“不用,再等会儿吧。”
青芮知道阮采苓在等什么,一早青芮就看到婷菲从祠堂的方向往山芸阁的方向跑,大难不死,看来婷菲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但定国公府肯定是容不下婷菲的,阮采苓闭上眼,身上额头都是滚烫的,连脑袋都是晕晕乎乎的。
“小姐我伺候你起来换衣服吧!你不让龙叔来看,好歹吃点东西,我去给你拿一副药来!”青芮看到这幅样子的阮采苓很焦急。
阮采苓摇摇头,“不用,我再睡会儿。”
不着急,成暄那边还没传出动静来呢,她起这么早也没有用,这个时候西银也还没过来,爹娘没回家,成暄跟沈芸韵肯定不会睡醒的,一切时辰都被算的很准,西银和凌风也一直都在定国公府的附近候着。
一旦凌风看到定国公府的马车回来,西银就会给成暄跟沈芸韵解药,让他们醒来,然后在佯装刚到的样子,和阮苏氏、阮祁一起进门,这些都是阮采苓与西银商量好的。
所以从天蒙蒙亮,一直到太阳晒进窗子,阮采苓总算是听到了有人从楼下跑上来的声音,青芮跪坐在床边,支棱着头也睡着了。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梨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上来就大喊了一声。
寻常这个时候的阮采苓早就醒来了,但是今天阮采苓却还睡着,连青芮都在阮采苓的旁边打盹,梨儿也很意外。
“小点声,小姐病了,发着烧呢!”青芮嘘了一声,让梨儿小点声。
梨儿也后知后觉的闭上嘴,不过阮采苓发热本就难受,根本没睡着,只是闭上眼睛休息而已,听到梨儿上楼的声音已经清醒了,她侧头看了梨儿一眼。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惊慌!”
梨儿小步走到床边,也跟青芮一样跪坐在床边,小声对阮采苓说,“小姐啊,西苑闹得厉害呢!”
“闹?西苑住着谁呢?大早晨的就闹。”阮采苓皱着眉,很不满的样子。
“就是那个成家的大少爷成暄啊!”
阮采苓愣了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好像是听梅子提起过,成暄在府中住下了,那他闹什么?”
提到这里,梨儿总算是来了兴致,摆着手说,“不是成少爷在闹!是咱们表小姐!这一大早的,老爷夫人刚回来就听到西苑传来的尖叫声,赶过去一看,哎呦,您可不知道,这一推开门啊!成少爷跟表小姐可是一起在床上呢!”
她比划着,继续说,“表小姐的肚兜还挂在椅子上,老爷看了眼转身就走了,现在老爷已经去上朝了,夫人气的身体不舒服也在正厅了,哦还有宴华楼的老板娘,说是来找您看账本的。”
时辰算的没有丝毫偏差,阮采苓叹息一声。
她的确是让自己故意生病,所以才大半夜的到楼下溜达,但是没想到会病的这么重,现在眼皮都觉得很重,往下耷拉,头也昏昏沉沉的,阮采苓勉强坐起来。
青芮赶紧过去扶着。
“给我换衣服吧!”阮采苓哑着声音说。
“是。”
今儿个阮采苓不舒服,也不想穿颜色鲜艳的衣裳,还特意让青芮给她找了身纯白的裙子换上,阮采苓坐在梳妆桌前,青芮帮阮采苓梳头也是随便挽了一个发髻,她随便拿了根簪子固定,连耳环玉佩都没带,就‘急匆匆’的带着青芮去了大厅。
到锦瑟阁门口,还没等进去呢,身后突然有人通传,“宣王世子到!”
顾瑾郗?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阮采苓站定,转过身去,阮诩尘和顾瑾郗一同前来。
“大哥,瑾郗。”阮采苓喊了声,嗓子依旧是哑的,脸色也不好。
这俩人一眼就看出阮采苓的不对劲儿来了,加快脚步到阮采苓身边,阮诩尘刚扶住阮采苓的身子就感觉到温度,顾瑾郗直接抬手用手背试探阮采苓的额头。
果然感受到了烫手,顾瑾郗皱眉严厉道,“胡闹,都病了,怎么还出来呢?”
“青芮扶苓儿回去!龙叔呢?”阮诩尘也让阮采苓赶紧回去。
可青芮说道,“两位世子,不能回去,咱们府上出大事儿了!”
阮诩尘和顾瑾郗对视一眼,“大事儿?”
刚踏进锦瑟阁就听闻一阵哭声,可谓是好不委屈,不同于沈芸韵以往梨花带雨的哭,这一次沈芸韵是真的在哭,听到脚步声,沈芸韵侧头回来看,当看到阮采苓的时候,突然面容变得阴狠。
就在这个时候,沈芸韵突然从地上起来,冲过来抓着阮采苓的领口就大声喊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本身阮采苓就病着,人晕晕乎乎的,被沈芸韵晃悠几下之后,阮采苓差点没吐出来,她吸了口气,“你做什么?放开!”
“放肆!”顾瑾郗厉声大喊。
这一下,沈芸韵才反应过来,阮采苓的身边还有两尊大佛呢,连顾瑾郗都在。
阮苏氏坐在主位上面色不好,本要起身跟顾瑾郗问好,顾瑾郗摆摆手,“阮伯母不用多礼,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阮阮病了,正在发热呢,若无大事儿还是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吧。”
言语之间都是对阮采苓的疼爱。
本来愁云惨淡的阮苏氏一听说阮采苓病了,立刻瞪大了眼睛,“苓儿你病了?”
站在阮诩尘身边的阮采苓轻咳一声,“没事儿娘,就是有些发热,不严重的,这是怎么了?”
“你还敢问,这不都是你的手段吗!阮采苓你好狠的心啊!”沈芸韵跌坐在地上,指着阮采苓大喊。
口口声声是阮采苓的错,阮苏氏皱起眉,“你闭嘴!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儿,你为何要怪在苓儿的身上?”
本身阮苏氏对沈芸韵算得上是很疼爱的,但毕竟亲生的跟养在家里的就是不一样。
沈芸韵出了这种事儿,而阮采苓病着,在阮苏氏的眼中依旧还是阮采苓的身体最重要。
现在阮苏氏很庆幸,沈芸韵只是养女而已,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事儿,她当真要一头撞死在祠堂里,方能告慰列祖列宗了!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怎么会跟成暄……我怎么会在成暄的床上醒来!”沈芸韵依旧对着阮采苓大喊。
阮采苓坐在,侧了侧头,“你说是我做的,我是怎么做的?”
“你……”刚一开口,沈芸韵意识到不能继续说下去了,一旦继续说下去,定国公府追查的话,肯定就会发现自己与谢清远的关系,也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和成家的筹谋。
差一点就中了阮采苓的计。
“我昨天吃了表姐送来的山楂之后就开始犯困,结果一觉睡到现在,还生了病。”阮采苓捂着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就在这时,阮苏氏突然皱眉,抬头看了阮采苓一眼,又看向地上坐着的沈芸韵。
苓儿吃了沈芸韵送去的山楂就犯困?一觉睡到现在?
“韵儿,你昨天给苓儿送了什么?”阮苏氏尖锐的提问。
“这……”沈芸韵语塞,她眼睛转了转,这才说,“只是一些消食的山楂而已,上面淋了蜜糖,我听说妹妹吃得多了些,才做来送过去的。”
阮苏氏单手猛的一拍桌子,下的在场的人都是一哆嗦,阮苏氏颤抖着手指着沈芸韵,“好啊你!你明知道苓儿是从不吃山楂那种酸涩的东西的!你说,到底在食物里放了什么!你欲意何为!”
一直以来,阮苏氏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有些事儿,她只是不想去计较。
毕竟沈芸韵在家中这么多年呢,也有感情了,所以很多事儿,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更多的时候,不管沈芸韵想做什么,都是躲不过阮苏氏眼睛的,她才是定国公府的女主人,沈芸韵跟她比还是嫩了点。
方才沈芸韵顾左右而言他,在阮采苓来了之后直指是阮采苓的阴谋,是阮采苓陷害的她。
仔细一推敲就能想明白,沈芸韵为何抓着阮采苓不放。
这一出戏,看的无聊,阮采苓病着,见尘埃落定也懒得去管了,“娘,我头晕,我先回去休息了。”
阮苏氏一脸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