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许走!阮采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沈芸韵从地上起来要冲向阮采苓,但是半路上就被顾瑾郗身边的慕白给拦了回去。
慕白对沈芸韵展露出一个笑容,“沈小姐,我们世子说了,大小姐病了要好好休息,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于是沈芸韵就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阮采苓被顾瑾郗带走。
而阮诩尘还留在原地,这种事儿,算是家丑,还是要定国公府的人内部解决的,若是阮诩尘不在的话,肯定是阮采苓跟阮苏氏商量着,阮祁脾气不好,若是要阮祁来管的话,或许沈芸韵都会被轰出去。
所以就只能让阮诩尘和阮苏氏商量。
这会儿,沈芸韵也被匆匆赶到的婷菲给扶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让阮苏氏有些心烦。
这件事儿,阮诩尘本来就在顾瑾郗那里听说了。
不过当时他们都在关外,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们不能轻易赶回来,但心里都是很着急的,但顾瑾郗说他已经让慕白传了消息回来,相信以阮采苓的聪明才智是可以化解这一次的难关。
或许在阮采苓看来,这都不算是难关。
但阮诩尘冷静的看着沈芸韵,半晌后才问阮苏氏,“娘,成家的人呢?成暄呢?”
“别提了,成暄已经回家了,说是来办事儿,出了这种事儿他哪儿还有心情啊!估计今儿个下午,成林氏就该来了,韵儿怎么说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家,还是得好好商量的。”
说起商量,那肯定就是商量沈芸韵和成暄的婚事了。
沈芸韵和成暄早晨衣不蔽体的样子,不少人都瞧见了,就算是没看见的人也听到了从成暄房间里传来的惊叫声,再加上定国公府的下人们口耳相传。
外面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沈芸韵面容惨淡的对阮苏氏说,“婶婶,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给成暄!”
“那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阮苏氏一拍桌子对着沈芸韵大喊。
这些年,阮苏氏一直都好好的对待沈芸韵,也已经跟阮祁说了,等过了年关就给沈芸韵寻摸一个好人家,可……
唉,算了,天不遂人愿,没办法的。
阮诩尘瞅了沈芸韵一眼,她身旁的婷菲一直低头站着,没有任何的动作,感受到阮诩尘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却被阮诩尘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吓到了,立刻又低下头去。
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宣王世子跟大小姐,当时吓得她差点跪下,不过好在大小姐并未停留。
她这条命是捡回来的,也是大小姐肯放过她,所以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成林氏带着人来的时候,闹哄哄的一片。
她与沈芸韵商量好了,事情发生之后就借机把事情闹大,让定国公府的人不嫁也得嫁,所以这一次是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可成暄这个怂包只说自己在定国公府犯了事儿,但没说是与谁一起,成林氏还并不知道,她心目中儿媳的人选已经被替代了,所以一群人闯进大厅时,成林氏只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哭哭啼啼的沈芸韵。
并未看见阮采苓。
见这幅模样的沈芸韵,成林氏心里一个咯噔,还以为是她们的事情败露了。
“这是……”成林氏颤颤巍巍的开口,但沈芸韵低着头只顾着哭,根本就没有抬头看成林氏一眼。
导致成林氏心里也没底。
阮苏氏怒视着成林氏,这一次连亲情都顾不得了。
阮苏氏冷哼一声道,“还不是成大少爷在我们定国公府闹出的祸事!韵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家的,现在出了这种事儿你说怎么办!”
“什么!是沈芸韵!”成林氏不可置信的大叫。
正厅闹的鸡飞狗跳的,反观思华楼这边,一片安宁和睦。
阮采苓躺在床上,龙叔已经诊断好了亲自去帮阮采苓煎药,而顾瑾郗就坐在阮采苓的床边。
“昨夜看你还没睡就知道你在担心了。”顾瑾郗帮阮采苓捻好被子。
虽然有时阮采苓的手段残忍,可她到底是心善的,会因为自己的各种做法无法安眠。
阮采苓轻笑了下,侧过头去没看着顾瑾郗,“昨夜本想与你说,但你风尘仆仆归来,还是不要为我的事儿操心了。”
“但你不说,我很担心。”顾瑾郗声音温柔,目光灼灼的看着阮采苓。
“多亏了你让慕白给我送信来,不然这一次,只怕我是难逃。”阮采苓叹息一声。
青芮打了水上来帮阮采苓降温,顾瑾郗从青芮的手中接过手绢放在阮采苓的额头上,外面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个女子在大骂,顾瑾郗皱眉。
“是表小姐。”青芮赶紧说。
这个时候,成林氏跟阮苏氏正在正厅说这件事儿呢,所以让沈芸韵先行离开,这人就闹到这里来了,顾瑾郗看了慕白一眼,让慕白下去整顿一下,不过慕白刚一转身,阮采苓就喊了声。
“别。”
顾瑾郗不解的看着阮采苓,阮采苓挣扎着坐起来,靠在窗边,低头看了看手掌,轻声道,“有些事儿,我也想问清楚,瑾郗你先去阁楼休息吧。”
“好。”顾瑾郗没多说,转身就走。
路过楼下时,沈芸韵指着楼梯大骂的沈芸韵瞧见顾瑾郗,先是一愣。
她肯定是怕顾瑾郗的,更怕顾瑾郗的身份,不过再多的恐惧也填不满她心中的愤怒和绝望。
沈芸韵丝毫没有悔悟,她从不想这件事儿是因为她的筹谋策划才会发生的,只会埋怨阮采苓,因为她,自己才会落得要嫁给成暄的下场。
那成暄是什么人啊?京城贵女谁不是绕着走?
提起成家这个大少爷所有人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更别提她了!
在沈芸韵的心中,成暄跟谢清远压根就没法比!
现在出了这种事儿,她跟谢清远怎么办?谢清远会不会嫌弃她?会不会从此之后就不管她了?
“世子……”犹豫片刻,顾瑾郗已经走到了沈芸韵的身边,沈芸韵声音软了下来,但眼泪还是唰唰的掉,看起来委屈极了。
但顾瑾郗不管沈芸韵如何委屈,只是冷言道,“阮阮身体不舒服,注意分寸。”
说完,在沈芸韵惊讶的刹那,已经带着慕白离开。
而楼上的青芮下来让沈芸韵上去,沈芸韵看着顾瑾郗的背影沉默片刻,这算是警告吗?还是说,顾瑾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不管如何,她都要从阮采苓那里要来一个说法!
她伸手用袖口一擦眼泪,提着裙子就上楼,动作很迅速,身后的婷菲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只不过在路过青芮的时候,这二人对视一眼,青芮微微皱眉,让婷菲心颤。
“阮采苓!”沈芸韵上来之后就对着依旧卧病在床的阮采苓大喊。
阮采苓皱了皱眉,都没看沈芸韵一眼,小声道,“我耳朵还没聋,你不用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沈芸韵想问阮采苓的有很多。
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她只能愤恨的瞪着阮采苓。而阮采苓没听到沈芸韵接下来的话,侧头看了沈芸韵一眼,撞见沈芸韵这幅样子就笑了,“表姐,自食苦果的滋味,还好吗?”
沈芸韵眯着眼睛,声音中已经有了颤抖,“你是从何时开始知道的?”
她低着头,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好半晌才说,“从一开始吧,你离开定国公府我就知道你是去了成家。”
居然这么早?
沈芸韵还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让阮采苓发现了,可笑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阮采苓的眼中都是跳梁小丑的笑话!
既然是一开始就知道,沈芸韵不明白为何阮采苓不阻拦成暄住进来呢?
“你想问我,为何我都知道,却还是吃下你送来的果子,还放心的让成暄住进来?”
“你……”沈芸韵语塞。
“唉,若非如此,我怎能偷梁换柱,把你放在成暄的床上呢?沈芸韵,这滋味好受吗?嗯?”阮采苓掀开被子下床,一旁的青芮要来搀扶,阮采苓甩开手。
她言辞凿凿的对沈芸韵说,“我定国公府待你不薄,你百般算计,和谢清远狼狈为奸,不放过我定国公府也不肯放过我,沈芸韵,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恨你娘,我恨你,我恨你们整个定国公府!”沈芸韵疯狂的大喊。
楼下听到动静的江晨要上来,被青芮给拦住。
看来沈芸韵的恨意是由来已久的。
“你恨我?我可以理解,那我娘呢?我娘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你爹娘死了之后,我娘立刻就把你从那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接了过来,让你舒舒服服的过日子,给你小姐的待遇,你狼心狗肺!”
阮采苓恨不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朝着沈芸韵的脸上丢过去。
可沈芸韵倏然一笑,身子也跟着一起摇晃,她转过身去一只手搭在楼梯栅栏的扶手上,“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