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知道错了!婷菲真的知道错了!”婷菲跪着爬了几步过来,到阮采苓身前抱着阮采苓的腿大哭,“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可惜啊,你知道的太晚了……
阮采苓动了动手,自黑暗中走出来一素衣白衫的女子,头上一根木簪子挽着头发。
“呦,这姑娘挺年轻的呢!苓儿你也下得去手?”西银认识阮采苓的时间久了,也就不一口一个大小姐恭维的喊。
见婷菲已经完全吓傻在原地,阮采苓叹息一声,“年纪小不懂事儿,但我定国公府向来留不住不忠心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话刚说完,在婷菲开口哭诉之前,西银突然一个闪身到了婷菲的身边,一只手锁喉。
没有人看清西银是怎么过来的。
“小姐小姐……小姐不要……”婷菲已经在翻白眼了,不过因为西银扣着脖子所以不能完整的喊出来,阮采苓瞅了婷菲一眼。
西银在婷菲的耳边嘘了一声,“嘘,小姑娘不要乱喊,我动作很快下手很重,不疼的!但如果你喊的话,脖子断了,就不好看了!”
“好了,别吓唬她了,赶紧的吧,我还有事儿要问你。”说完阮采苓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祠堂。
回到思华楼,青芮有些忐忑的问阮采苓,“小姐,你真的让那个人把婷菲给……”她犹豫着,那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阮采苓见梅子等人已经过来换过一套茶具了,这才放心的喝茶。
她瞥了青芮一眼。
之前大哥就说找个人跟在她的身边,能保护她还能帮她办事儿,省的西银总要一趟一趟的跑,而阮采苓却觉得她又不是每天都需要西银过来杀人。
况且青芮的确是善良,但她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青芮而已,就没有答应阮诩尘。
很多本应该青芮来做的事儿,却因为青芮的手软,只能让西银来代劳,不过这一次,阮采苓并没有要杀婷菲的意思,只是警告而已,人嘛,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自己曾经的一切错处。
这样一来,谅婷菲也不敢再为沈芸韵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况且她也需要一个眼线在沈芸韵身边,婷菲留着还有事儿。
阮采苓安慰青芮,“我只是吓唬一下婷菲,西银动手很轻的,现在西银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虽然青芮也讨厌婷菲那样卖主求荣的人,但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了,青芮与婷菲的感情小时候是很好的,也是自打沈芸韵来了之后才生疏的。
这一切都要怪沈芸韵!
“苓儿啊,你还是心太软,这样的小丫头留着做什么?”
主仆两个人正在发呆呢,西银就从书房里开门出来,青芮惊讶的指着书房。
楼梯就在她的身后,可她都没感觉到西银,这人居然从书房里走出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阮采苓头都没回,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西银的突然出现,只是翻开一只茶杯帮西银也倒了杯茶,“留着还有用的,人呢?”
“在祠堂呢,我本来是想送回去的,但我觉得死而复生的人见到灵位可能会有亲切感,所以就留在祠堂了,你觉得呢?”
西银这人,当真是经历过比较多的事情,阮采苓点头,“也好,成暄呢?”
前段时间成暄一直都在假模假式的忙生意,所谓的生意也就是成家的产业,虽然挂着头衔,他是少东家,每天也都在翻看账本,但成暄那种狗屁不通的人。
真的就只是看看账本而已,根本就什么都不懂,看几眼就放下了。
真正做主的还是成厉生。
今儿个成暄到了定国公府来住,但是东西搬进来之后人就走了,要说去哪儿……
他还能去哪儿?成暄这种人也就只有寻花问柳的本事。
西银也说,“在风烟楼呢,估计这会儿在花魁的温柔乡里呢,你觉得他回来之后还能……”
说着西银笑了笑,这种事儿西银已经嫁了人的不觉得什么,但对阮采苓来说还是有些太过热切,阮采苓当下脸就红了,听到西银的笑声阮采苓轻咳一声,让西银老实点。
“所以我不是让你给他下了药吗?”
听说成暄搬来后,阮采苓立刻就让府中下人去给西银传了封信,不过就是加在账本里,除了西银之外没有人会发现里面写了什么,阮采苓让西银想办法,今儿个晚上必须让生米煮成熟饭。
这种事儿,西银做的很是得心应手,没有失手的可能。
西银抬手拢了拢长发,“你安排的事儿,怎么可能办不成?放心吧,我安排在风烟楼的人这会儿也该去叫成暄回家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成暄就该回来了,问题就是,你家爹娘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出戏要是没有人看的话,那就白演了。
“听范叔说,明儿个清晨就回来,毕竟爹还要准备着上朝呢,应该正好能赶上好戏开场。”
西银一挑眉,“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这一晚上,阮采苓躺在床上都没有睡着,隔一炷香时辰就下地溜达一圈,最后居然还披着衣服到楼下院子里站了会儿,觉得冷了才上楼。
她在书房里,就着烛光看自己写的名帖。
上面一笔一划是顾瑾郗的名字,阮采苓觉得自己写顾瑾郗的名字比写自己的名字要好看的多。
想着,阮采苓就在顾瑾郗名字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瑾郗,阮采苓。
就在这时,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了敲击的声音,阮采苓是真的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到有人影倒挂在窗户外面,阮采苓裹紧了外衣,警惕的起身,后退好几步问,“谁?”
“阮阮。”
阮采苓大喜,是顾瑾郗!
只是这个时候顾瑾郗怎么来了?
阮采苓赶紧过去开窗户,外面赫然是顾瑾郗,一脸风尘。
一看就是刚从关外回来的样子,阮采苓扑进了顾瑾郗的怀中,这一整天的不安稳总算是在顾瑾郗的怀中找到了安慰,阮采苓忍着眼泪。
她很想跟顾瑾郗说,她把沈芸韵送到了成暄的床上,是为了惩罚沈芸韵,也想和顾瑾郗说,她差点杀了婷菲也是为了惩罚,可这一秒,阮采苓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顾瑾郗的怀中找到了温暖。
虽然顾瑾郗的身上满是风霜的味道。
“怎么了?”顾瑾郗感受到阮采苓心中的不安,也抱紧了怀中的阮采苓。
这样的亲昵对顾瑾郗来说还是第一次,他从关外回来第一个想见的就是阮采苓,所以他连家都没回直接到了定国公府,本想只是在楼下逛一逛,但是没想到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他未经思索就来敲窗户。
阮采苓在顾瑾郗的怀中摇摇头,“没事儿,就是想你了。”
抱了好一会儿,阮采苓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归到原位,这才松开顾瑾郗,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大哥不是说他回去之后,你才能回京吗?”
“靖康将军晚些时候到了,我就得到了特赦可以回来,但是或许明后日还要回来。”顾瑾郗神色凝重的说,“或许要打仗了。”
打仗。
阮采苓突然想起了要去从军的大哥,也想起那年去从军就没有再回来的大哥,阮采苓一个激灵,紧紧抓着顾瑾郗的袖子,“为何要打仗?打仗自有将军去镇守,你和大哥不需要去不是吗?”
顾瑾郗摇摇头,“不,这一次我和你大哥必须要去。”
“为何?”
皇上有意在年关时立储,所以身为世子,阮诩尘和顾瑾郗就一定要做出表率的作用,他们两个人未来要作为太子的辅臣跟随在储君的身边,这一仗,皇上要看的就是身为世子的血性。
今日回来,也是因为皇上或许要加封阮诩尘和顾瑾郗为将军,代替靖康将军带兵打仗。
听到顾瑾郗这一番说辞,阮采苓愣了好半晌,缓缓松开顾瑾郗的手,阮采苓坐了回去,“好男儿志在四方,战场杀敌本是你们该做的,你们要保家卫国,我都能理解。”
可是……
可是你们一定要回来啊!如果你们都不能回来,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见阮采苓情绪低落,顾瑾郗靠近阮采苓身边想要安慰,这一下就看到桌面上,阮采苓写下的几个字,他的名字。
阮采苓半晌都没听到顾瑾郗的声音,一抬头,就撞见了顾瑾郗的笑容,阮采苓愣了下,随着顾瑾郗的目光低下头,这才看见自己写的顾瑾郗三个字被他瞧见了。
“别看!”阮采苓立刻趴在桌子上,挡上她写的字。
外衣从身上滑落,冷意袭来。
顾瑾郗轻笑一声,拾起衣裳帮阮采苓披好,“好,我不看了,这么晚了快休息吧,我得回府了!明日一早我要进宫!”
话到嘴边,阮采苓还是没有跟顾瑾郗说她已经动手,只得点点头,“好,你好好休息,总觉得你都瘦了。”
“没瘦,还胖了呢!走了!”说完,顾瑾郗一翻窗户离开了。
顾瑾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