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芸韵倒是想多了,江晨下来之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直接让沈芸韵上楼,沈芸韵定下心来,只要阮采苓肯让自己上去就好。
“妹妹。”沈芸韵一进来就看见,阮采苓躺在软榻上抱着小宁。
阮采苓沈春淡紫色的纱裙,斜躺在软榻上小猫在她的怀中,听到楼梯口的动静抬头看了看,见是不熟悉的人,发出了几声喵叫,从喉咙的深处传出的声音。
不过很快,阮采苓就胡噜着小宁的毛,把它的脾气给顺下去了。
不过她依旧没有动,只是抬眸看了沈芸韵一眼,笑道,“二表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知道妹妹晚饭吃的多了些,呐,我带了些消食的小食,红糖酸梅蜜!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婷菲从食盒中把一个小盘子放在桌子上,阮采苓在躺椅上瞅了眼,小小的很精致的批判自,上面是一颗颗红色的红果,外衣是晶莹的蜜糖。
如果这里没有动手脚的话,阮采苓肯定会很乐意尝一尝的,不过她既然是知道沈芸韵在里面放了什么,那她……还是会吃!
方才和消食茶的时候,她就已经吃了从龙叔那里拿来的解毒丸,而且她最近这些天都长期携带香囊,里面也有解毒丸的粉末,连睡觉的时候,这个香囊都放在枕头边上。
已经没有任何的顾虑。
“嗯,味道不错,表姐亲手做的?”阮采苓吃了几口,的确酸甜可口,用来消食是最好的。
沈芸韵点头,“之前在老师家学的,你若是喜欢我就多做给你吃,直到……你嫁人为止。”
听到嫁人两个字,阮采苓手中的小叉子微微一颤,阮采苓意味深长的看了沈芸韵一眼,突然就笑了,“表姐怎么这个时候提起嫁人的事儿呢?难道是表姐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家?表姐你急着嫁人了啊!”
“怎么会,妹妹想多了,我这辈子宁愿不离开定国公府,一辈子照顾婶婶。”
是啊,沈芸韵肯定不会希望离开定国公府的,在定国公府里她还算不上什么呢,离开了之后,她顶多就是一个曾经的县令之女,京城中哪一位贵女不比沈芸韵的身份尊贵。
沈芸韵见阮采苓真的没有任何戒心,连着吃了小半盘,总算是放心了。
下意识的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阮采苓往桌子上吐核,看了眼沈芸韵喝茶的杯子。
“妹妹这里的茶叶果然都是最好的,清新淡雅,入口甘甜。”
这回阮采苓冷笑道,“那表姐若是喜欢,你就多来喝,直到你嫁人为止。”
同样的话,从阮采苓的口中说出来,就变了一种味道,但是沈芸韵没有多想,毕竟成功已经是势在必行的,阮采苓吃了这么多,药效应该是很大的!
吃了半盘红果山楂,阮采苓放下叉子,用手绢擦擦嘴角,突然打了个哈欠,“表姐,我好困啊!”
沈芸韵喜上眉梢,伸手拍拍阮采苓的手背轻声道,“困了就去休息吧。”
其实不知为何,她也有些困。
她觉得或许是自己在制作的时候也吸取了少量的粉末,所以也会犯困吧!但没有像阮采苓一样,哈气连天,眼眶里都是泪水。
“嗯,那表姐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说完阮采苓直接走到后面的软塌上就准备躺下,这个时候沈芸韵看了婷菲一眼,沈芸韵下去拦着要上来的青芮,而婷菲则是靠近阮采苓,想要把她扶起来。
但沈芸韵刚一下楼,阮采苓突然睁开了眼睛,反手抓过过来扶自己的婷菲,婷菲一惊,想要后退一步,但是被阮采苓牵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在婷菲要出声尖叫的同时,阮采苓一把捂住婷菲的嘴,婷菲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阮采苓推开婷菲,拍拍手。
龙叔说这个药粉抹在任何地方只要吸入就会立刻晕过去,还真是厉害!阮采苓随便扯过一方手帕来擦擦手,把手掌里残留的药粉都给擦掉了。
楼下轻声喊了句小姐,阮采苓深吸一口气,实际上她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没办法,这一切都是沈芸韵自寻苦果,药粉是沈芸韵自己取来的,成暄也是她叫来的,这一场阴谋都是沈芸韵自己想办法合成的。
按照沈芸韵的计划,她会下楼去引开青芮和江晨,让婷菲借机把阮采苓放在成暄的床上,而成暄这种人,不会放着这种便宜不占的,虽然成暄胆小不敢,但既然是阮采苓自己跑上他的床,成暄巴不得有这样的美事儿。
可阮采苓早就知道这一切,也按照沈芸韵的计划吃下了有问题的果子,她没能昏迷是因为体内的解毒丸,可恰恰沈芸韵喝的那杯茶中,有江晨从沈芸韵那里取来的一点点药粉。
阮采苓方才就是在与江晨说这件事儿,沈芸韵下了药之后不会把这种药粉随身携带的,肯定是放在山芸阁的房间中,阮采苓让江晨去取来相同的一些,放在茶水中。
喝不喝是沈芸韵自己决定的,有没有也是沈芸韵自己成就的。
阮采苓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楼下的沈芸韵已经昏睡了过去,倒在地上,青芮看到这一幕很震惊,还以为沈芸韵是出了什么事儿,青芮慌乱的看着阮采苓。
阮采苓瞅了江晨一眼,后者立刻就扛着沈芸韵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楼上是沈芸韵的丫鬟婷菲,去把她弄醒,我在祠堂等你们。”阮采苓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漠的对青芮说,后者对这一切还是很迷茫,抬头看了看身后,还是应了声,回去叫人。
她给婷菲的用量很浅,青芮上去推两下就能醒来。
再次站在阮家的祠堂中,阮采苓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列祖列宗,我阮采苓无意害人,可他们不放过我,百般算计,我前世善良明媚却被害死,连带着定国公府一家满门无一活口,我纵然手段残忍,但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
说着阮采苓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纵使我知道如此做法会让我罪孽深重,但,不肖子孙无悔,但求一家安康,所有的罪孽,我来偿还。”
阮采苓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起身坐在圈椅上。
上一次处理那个厨子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个时候的阮采苓心里还没有这么罪孽,有些人做了错事儿就应该偿还,命也好情也罢。
“小姐。”门外青芮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有些恐惧的样子。
天色已经黑了,祠堂附近阴阴森森的没有人愿意过来,可阮采苓什么都不怕,她就是要让阮家的列祖列宗都看着,这群人都做了什么!
“进来。”
婷菲和青芮一起进来的时候,阮采苓正低头不紧不慢的用手帕擦拭着手掌心,不经意抬眸看了婷菲一眼,那小姑娘被婷菲的一眼吓到,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但身后就是青芮,她退无可退。
在她伸手去扶阮采苓的时候,阮采苓睁开眼,婷菲就知道事情不好。表小姐的事儿肯定是暴露了,大小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用那种危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
可婷菲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晕了过去。
此刻站在阮家祠堂中,整个阴暗的祠堂中只有两盏烛火幽幽地亮着光,随着窗户缝隙漏进来的风,轻轻晃动。
地上是婷菲与青芮的影子,而此刻的阮采苓就看着地上婷菲的影子。
她记得这婷菲应该是与青芮前后脚来的定国公府,但青芮一回来就在自己的身边伺候,而婷菲就跟梅子、梨儿一样,在外面伺候,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粗活要做。
在沈芸韵被接回来之后,阮苏氏觉得婷菲在府中的日子长,做事儿也算是成熟稳重,就让她去了沈芸韵的身边伺候,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婷菲倒也真是衷心,为了沈芸韵鞍前马后的做了不少事儿。
只可惜,婷菲衷心错了人。
“大小姐……”婷菲觉得不安,轻喊了声。
阮采苓抬抬手让婷菲闭上嘴,她没有抬起头,依旧看着自己的手掌,“婷菲啊,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孩子,我爹娘觉得你一个人大冬天的在外面衣衫单薄,太可怜了,就把你带了回来,给你口饭吃。”
婷菲立刻就跪下了,“是,多亏老爷夫人,婷菲才能……活到今日。”
阮采苓啧啧两声,这人居然还记得呢?但她明明知道,她能活下来是因为定国公府的老爷夫人,却还是跟着沈芸韵一起害人!
“你知道?不不不,我觉得你忘了!不然你怎么会对救了你的人动手呢?嗯?婷菲啊!你跟在沈芸韵身边之后,就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了,对吗?”
“不!大小姐!我生是定国公府的人,死是定国公府的鬼!大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都是表小姐挑唆的啊!”婷菲止不住的磕头,一旁的青芮才明白过来阮采苓的意思。
青芮一时气不过,指着婷菲大骂,“婷菲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