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玉慈那里吃了闭门羹,两人来到赵玉铭离演武台不远的一间小木屋,这里位于假山群中的一处开阔草地,临着河塘,抬头就能看到碧绿的池水中拥挤的荷叶簇拥着一束束莲蓬,秋风拂过,碧水摇曳,站在木屋前的两人情不自禁的陶醉在满院的莲香之中。
和值岗的警员打过招呼,赖永长推开木门,触动了门楣上的风铃,悦耳的风铃声将两位警官引入僻静的小院。院子很简陋,除了石桌木椅外,只有一侧的木架上排着一些风干的草药,赖永长从中拿起几片,发现风干后已经难以分辨种类,于是便将草药放到袋子中准备带回局里。对着院子拍了照,确定没有遗漏的,赖永长走进木屋,面前是贯通的两居室,靠近门口的客厅以及右手边的一间卧室。
两人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木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到头,几件普通的木质家具,赖永长将屋内唯一的电器电视打开,上面播的是历史类节目,一位知名教授正在讲前秦历史。
扫视整个房间,赖永长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看到插座上插着的充电头,他又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那件东西。
“这人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能做的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他不觉得无聊吗?不可能有这种人吧,面对枯燥的生活,总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听听歌,玩玩游戏,再不行,也可以写写小文章,做一个安静的文艺青年。”林迦倩拉开电视机柜的几个抽屉,里面都是空空如也,没有想象中的排遣寂寞的小道具们。“啊,真有这样的人,整天看电视就能过下去!”
“林迦倩,让大成他们在赵府里面找找,赵玉铭有一部手机。独自住在假山中间的小木屋,没有手机没办法和赵府的人联系,被凶犯追逐的情况下,如果我是赵玉铭,肯定会想办法联系他人寻求帮助,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手机,也不在这栋木屋里面,很可能是被害人昨夜追逃的过程中遗失在赵府的某个地方。”
“会不会被凶手拿走了。”林迦倩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存在这种可能,我们找找看。”
“好的,队长。”
赖永长拿起电视机柜上的相片,相片中赵玉慈抱着一个男人的肩膀,而男人的脸上却是戴着一张嘻哈的猴面具。
正在走神的时候,赖永长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大成,你那边有发现吗?”
“队长,我们在赵府监控室排查的时候发现监控录像不见了。”
“等一下,我这就过去。”
监控室在赵府大门方向,是一栋单独的小楼,挂断电话,赖永长带着林迦倩急忙来到监控室,无数的屏幕让眼前的大堂比起市政局的数据中心都不遑多让。
赖永长一眼就看到坐在监控电脑前的郝大成正在查问负责的保安。
“你再想想,昨天凌晨到今天早上的时间里面你有没有离开过监控室。”
“警官,昨天下半夜我值班,我一直都在监控室,早饭都是别人送过来,真的没有离开过。”
“那录像怎么不见了?”
保安一脸苦相:“我也很奇怪,录像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大成,什么情况?”
“队长,赵府的监控录像全部找不到了,本来是保存在这台电脑里面,现在这台电脑的磁盘被人为格式化,想找回来很难。”
赖永长看到监控室的桌上放着光盘,便询问旁边的保安,“你们的监控录像有没有存盘备份?”
“有,我们的监控设备虽然老旧,不过老爷很看重府里的安全,所以我们每天都会对数据做备份,以防回查。每天的零点,整个监控系统会自动把当天的录像刻录光盘,我记得今天凌晨的时候把刻录好的光盘放进了小房间的储存柜。不过刚刚去看,光盘也不见了。”
面对噩耗,几位警官都是一脸气恼,郝大成指着保安大骂:“录像光盘啊,这么重要的记录数据,储存柜你们竟然都不加锁,就这么随随便便扔到里面就好了,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
“不是没想到有人会偷录像……”保安心知理亏。
“你放光盘的时间具体是什么时间?”赖永长继续问。
“我记得半夜十二点的醒钟刚过,光盘刻录好了我就放到柜子里面了,也就十二点过几分钟的时间。”
“你说的醒钟是指这个?”林迦倩指了指身后挂在墙上的白色壁钟。
“对,为了给值夜班的人提神,这个壁钟到了晚上每一个小时会响一次,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赖永长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从保安口里得到的信息,将录像被盗的时间锁定在凌晨零点到凌晨零点四十五分之间,因为在凌晨零点四十五分,警方已经抵达赵府并进行了封锁,在这之后不可能有人还能潜入监控室。
思索片刻,赖永长拿起桌上一张未开封的光盘向保安提出了疑问:“你们的监控系统一天只会刻录一次光盘?这么多摄像头监控一天的数据量,一张光盘不够用吧。”
“是的,府上摄像头每天基本上会有两个光盘的数据量,光盘会保存一个月的时间,后面就会循环利用。”
郝大成瞬间发飙:“臭小子,这么重要的情报刚刚为什么不说,找死啊。”保安被吓得退到角落里缩紧了脖子,紧跟着又被捏着衣领逼问,“快说,剩下的光盘呢,拿出来!”
“没有了,昨天的光盘全部不见了!”
赖永长挑了挑眉头,示意郝大成别冲动,转头问保安说:“只有昨天的光盘不见了?”
“是、是的,每一个刻录的光盘我们都会贴上日期标签,刚刚我看过,前几天光盘的都还在,只有昨天的找不到了。”
“带我去储存柜看看。”
赖永长跟着保安来到监控室一角的小房间,只见储物柜上层的铁门敞开着,当中的纸盒中竖放着一叠叠光盘,看上面的日期标签,最晚的也是9月8日,并没有昨天的份额。
就在警官们围着保安哀叹案情陷入死胡同的时刻,监控室的大门外,乌黑的小脑袋从门框后露出半颗,可见的那颗紫色瞳孔中激荡着思虑的波动,如同滑溜的泥鳅,黑猫柔软的身体顺着门框滑进了监控室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