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走回比武者休息室,早有侍女上了茶水糕点等,云熙也觉得饿了,便慢慢品尝起来。随后娉婷姑娘领着一个端着托盘的侍女走进来。
“恭喜无心公子获得年度擂主,这是醉月楼的白银令。”
娉婷把侍女托盘上一块银色的令牌交给云熙,云熙拿着令牌观察起来,上边只有一个月字,难道张虎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就是这块令牌。和之前进出醉月楼那些人出示的令牌很像,不知道有何用。
“娉婷姑娘,我初出茅庐,不知这令牌有何用处?”
“啊。”
娉婷姑娘无罪惊讶,难道他连醉月楼悬赏令都不知道,就击败了张虎,并夺取了他一年的努力成果,这个张虎要是知道了,估计非得气死不可。
“醉月楼不仅仅是凉州第一酒楼,也是凉州武林发布悬赏任务的地方。这任务难度不同,悬赏的报酬就不同。不同实力的人有不同的悬赏令,在醉月楼获得的权利就不同。
黑铁令有进入各地醉月楼用餐、观看比试和参加各种聚会的权利,这些权利看着无用,但是确实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重要的是你能通过参加各种聚会得到想要的东西,比如无心公子今日的比武,获胜者大多会被各大势力招揽,是开启功名利禄的一扇大门。”
娉婷姑娘为人八面玲珑,练就了一双为人处世的慧眼。她见无心公子一边喝茶一边悠然的听着,就知道她的话是无心需要的,像这样的旷世奇才百年难遇,前途不可限量,多在他未长成时交好对自己和醉月楼将来是大有裨益的。
“又比如说,醉月楼不定期举行的拍卖会,更是奇珍异宝不断,前提条件是你的有进入会场的通行令——醉月楼悬赏令。而青铜令不只有黑铁令的全部权利,还有入住各地醉月楼的权力,能够住在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云集,宝物云集,消息云集的地方,不用说也能想象其中的价值。”
娉婷发现这些好处似乎并不能打动这个隐世的少年高手。每个来醉月楼的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权利、地位、金钱还是美人。是无心公子真的超凡脱俗,还是他藏得太深,又或者他感兴趣的不是这些。
“至于公子手中的这块白银令,持有它的才算真正进这世界的高手或者权贵行列,这是实力或者身份的象征。
也只有真正的世家贵族、武林高手、谋士大家才能进去白银令以上的圈子。有了白银令才能获邀请参加一些重要事情的会议,比如商会地盘分割等。
醉月楼在很多国家都有分店,而凉州只是总部而已。至于黄金级别以上的人物就都是权利的核心人物了,涉及的都是机密,娉婷不得而知。无心公子有什么需要娉婷帮忙的地方,娉婷一定尽力而为,那娉婷就先告辞了。”
云熙正看着桌上的白银令若有所思,自己要怎么通过这块令牌达到目的呢?不过还是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吧,如果娉婷姑娘所说为实,那么很快便会有人伸出橄榄枝了。
“叩叩。”果然橄榄枝来了。
“请进。”
一个醉月楼服饰侍女走了进来:“无心公子,有人邀请公子到正阳楼一叙。”
正阳楼就是刚刚那两个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所在的楼,应该是身份不一般的人方能进去的地方,既然已经决定要放手一搏,那么就去会会吧。
“带路。”
清冷的声音如雨洗过。
云熙被侍女引到正北院的三楼,到了一间两边载着文竹盆栽的雅致房门口后,侍女就自行离开了。门里会是什么人呢?是敌是友呢?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叩叩!”云熙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非常好听的男中音。
“吱呀——”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南向一个落地板棂窗,窗棂全开,春风微寒带着窗外湖面浩瀚的水气,氤氲而至。对窗一张红木雕花多人床榻,一张青色棋盘居中二房,左右两个男子正在对弈。
这两个人不是被人,正是刚才看台上的文胸和公孙。此时文胸正皱着眉头举棋不定,看见云熙进来他立刻起身迎接,棋盘被他一带,棋子散乱,棋局顿时乱了。
“呀,棋局乱了,对不住了公孙兄,看来这棋是下不了了。”
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眼里却无半点可惜,还带着高兴,云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怕在外人面前输棋,拿她当挡箭牌,不过看在他刚才奋不顾身的下来救自己的份上,就原谅他了。
“无心小娃,你来了,这边坐。”
文胸自来熟的引着云熙做到会客椅上,自己坐在对手的主位之一,至于公孙懒洋洋的没有离开塌上。
“无心,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不知师承何处啊?”文胸是个直肠子,直奔心中疑问。
云熙又岂会不明白这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细,不过这个询问别人家门,不是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吗?云熙未语,看着文胸意味不明的笑着。
“这……”
文胸有点糊涂了,这微笑是何意?这微笑怎么有点眼熟。
“无心公子,既然外边的人都这么叫你,想必今日之后,这个名字就会传遍凉州,也将是你行走在外的名号了。”公孙摇着扇子,仿佛在唠家常。
“称呼而已,行走在外靠的是实力。”云熙依然是笑容淡淡,语气淡淡。
“哦,对了。虽然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倒也应该互相认识一下。这位是文启山,凉州五军中路军兵马大将军。在下公孙令,区区不才,寒王世子殿下门下一个幕僚。我二人对少年英豪很是欣赏,故擅自邀请无心公子来此一叙。”
云熙早都知道这两个人一定身份不凡,没想到直接就是北境大boss的手下能人。自己的地盘上出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强者,自然是要一探虚实。估计他们的手下已经在背后开始调查过自己了,可惜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他每次都是乔庄之后买的衣服,买完衣服后又是一翻乔装打扮,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源头。这才直接了当约自己来此见面。
“原来是寒王殿下麾下的能人异士,晚辈失敬了。”云熙起身,给文启山和公孙令行江湖礼。
“小子不错,对将军的性子。”文启山屡屡吃瘪,现在总算找回点场子,高兴的咧着嘴,倒是个不计前嫌的。
“不错,是个好儿郎,初次认识。我这里倒有件东西适合你,今日见你以枯枝为刃,似乎并没有趁手的兵器。不防这块九天玄铁就送与你,尽管拿去打造适合你自己的武器。”
公孙轻轻敲了两下棋盘,房门轻启,一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块足球大的金属矿石,矿石通体乌黑,没有一点杂质,光泽内敛。
九天玄铁?云熙一眼便看出这所谓的九天玄铁,其实是一块陨石,每一种陨石所含的成分几乎都不一样。这种陨石是非常难得的炼兵材料,延展性好,可塑性强。它的最大亮点是不反光,是炼制暗杀武器的最佳材料。
“公孙兄,你偏心,我和你求了好几年你都不松口,今日就给了初次见面的无心。”文启山一脸委屈的控诉公孙。
这天外损失如此贵重,正如文胸所说的,公孙先生为何把它送给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趁手的兵器,说出来谁信。
无功不受禄,自己是不为随便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免得他日受制于人。如果立刻拒绝似乎容易产生误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对对方不满,更何况长者赠不可辞。
“既然两位前辈如此开门见山,无心也就不好再多加隐瞒了。晚辈此次出山,是奉了家师的遗命,还当年的一饭之恩。
几个月前,家师寿终正寝,临走前一再交代我,要我下山还当年的一饭之恩。我们都是隐居的山野之人,身无长物,唯有一身本事还当用。”
说着云熙的眼神开始变得悠远,眼底有化不开的忧伤,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痛苦的往事。文启山这边感慨万千,公孙面上不显山漏水,可是他观察云熙的眼睛似乎不像是在作假。
云熙深知骗过公孙令这只老狐狸可不简单,她说这些话时在回想前世的自己,流露出的自然是真情实感。
“如此倒难得你师父是个有心人了。只是不知道令师恩承的是何人?”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先帝洪武年间逐鹿书院院士萧天河,萧恩公。”
“他!”
文启山和公孙令对视了一眼,眉头微皱。
“看两位前辈神色,难道事情另有隐情?”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个娃娃说清楚,还是公孙兄你来说吧。”
“萧家的事情有些复杂。”
公孙令暗暗窥探云熙的表情,发现对方眼里的焦急和关切确实不像是作假。要么对方的话属实,要么对方是个十分善于伪装的人。如果是后者,那么此子如此妖孽且来者不善,恐怕留他不得。
“可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难,只怕是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会太小。”
“公孙前辈,此事事关仙师遗命令,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云熙起身给两位鞠了一躬。
“无心,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定当倾力相助。”
文启山是个急性子,热心肠的,如果萧文彬在场一定大呼英雄豪杰。
“无心公子,可否听过今日的参会?”公孙令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来时,曾见到有些达官贵人手持礼盒,等在楼外。难道礼盒之中的物件便是人参?”
“不错,参会是寒王殿下每年都要在醉月楼举行的,悬赏搜集天下极品人参的聚会。寒王殿下年轻时曾遭江湖宵小的暗算,留下了暗伤后遗症,每年都需要服用大量高品质的人参。
特别是百年以上的人参,如果送来的人参能够脱颖而出,便可以得到相应的悬赏。比如说醉月楼悬赏令便是其中吸引力最大的报酬之一,很多凭借自身地位和实力无法获得悬赏令的人,都会借此来寻找途径。”
“原来如此,倒也不失为一种捷径。”
原来黄仁贵来此是这个目的,只是一株八十年分的人参未免太过普通。而且云熙暗中把那只人参的心抽走了,如果寒王发现黄仁贵进献了一只没有心的人参……
“如果能够有千年人参,那么寒王的暗伤也就可以治愈了。自然这悬赏就是寒王的允诺的一个条件,只要是寒王能办到且不违背纲常律例和道德良知的,寒王必定倾力达到。”
公孙令的表情里带着惋惜,可见千年人参并没有被寻到。
“公孙兄,这千年人参都找了多少年了,别说是千年的,就是百年的也没有多少。
王爷若是能服用千年人参,暗伤必定痊愈,又岂会对京城那个多多逼人的小儿多番忍让,无心的事情也就不是事情了。那个……”
文启山似乎非常义愤填膺,脱口而出的话信息量很大啊。
“文兄,你逾矩了。”
公孙令赶紧打断文启山的话,毕竟无心是敌是友尚未明确。
云熙倒是听得真切,被称作京城的还能有哪一位?看来萧家竟然和当今有着某种关联,不过萧家获罪是亲属连坐导致的,和当今有关联的可能是哪个早已故去多年的堂爷爷。
“如此说来,倒是在下与寒王殿下有善缘了。在下手上正有一株千年人参。”
云熙曾和家里人说那三株人参是五百年以上的,其实他们都已经过了千年,只是担心这样巨大的惊喜对此时的萧家人未必是件好事,特别是她的母亲。
“什么?!我没听错吧!公孙兄你听到了吗?无心说他有……有千年人参。”
文启山激动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无心公子,此话当真?”
公孙走到云熙面前,直视他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