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林兰都无法集中注意力,脑中不时闪出少年和公主亲昵的模样;赵欢然和苏冉竹的话也频频跳入耳中‘明秀公主可是个美人,如花似月,国色天香,端木钰新离京前就和她关系不一般,而且人家认识端木钰新可比你早多了。’所有的事情都扰的她心绪浮躁。
终于一天的事情都结束了,到晚上躺在床上,林兰还是觉得莫名的胸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最后干脆起床穿好衣服,披着雪白的皮裘出门透气,冬季夜里寒冷的空气,让她安定了一些。走着走着,不觉竟走到了端木钰新的书房附近,林兰吓了一跳,连忙折回。
刚走没两步,就被身后的少年喊住。
“冬季夜里这么冷,你在这儿转悠什么?”
“啊,我只是有些胸闷想出来走走。”被抓包的林兰局促的回道;
“哪里不舒服,你生病了吗?你等一会,我马上让人请郎中来,为你诊脉。”
少年说着就要离开去喊人;
“钰新,别,我没事。”女孩赶忙追上去拦住少年;
“我真的没事,只是想到处走走。”
“真的?那你没事就好,走吧,我陪你。”
两人并肩走在曲折的围廊里;
“马上就到十二月了,快要过年了,不知道爹爹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女孩侧身问向少年;
“快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第一次和爹娘分别这么久,我真的好想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女孩十分开心;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少年宠溺的揉着女孩的发顶;
“这到也是,钰新是永远不会骗我的。”女孩笑的更加开心了;
“这个世界上,我永远不会骗你。”少年认真的许诺。
两人闲步走于廊中,沉默了一会,林兰还是忍不住问下午的事情;
“可能有些越礼,可我还是想问一下,今日下午公主来府上为了何事?为什么一定要密谈呢?如果不方便讲,就当我没问过就好。”
“噢,这件事啊,因为事关军情,下午的时候公主送来了最新的消息,所以根据消息推测,才告诉你大军应该不久之后就会胜利返回了。”
“原来是这样啊。”
林兰感觉豁然开朗,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净,心情轻快了许多。
忽然林兰感觉有冰凉的粉粒从廊外飘到脸上,用手轻轻一碰就竟变成了水;转身一看细小的雪粒正“簌簌”地往下落,不多久便在眼前抱成了团,雪花从夜在空中划着优美的曲线,像一个个顽皮的玉蝴蝶,轻轻地舞着,忽而飘飘悠悠地从围廊外飘进来,忽而钻到树上,晃晃悠悠地挂在树枝上;
林兰只觉得十分新奇,急忙拉着端木钰新走到院落中央,伸出白净的小手去接飘落的雪花;絮状的雪花落于指尖,六角的美丽晶体,晶莹剔透,这让第一次见到雪的林兰兴奋极了;
“钰新,钰新,下雪了是吗?这就是雪,对吗?”
“嗯,是雪。”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落于女孩发梢的雪花;
“果然是‘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真是绝美。”女孩十分兴奋,话语间忍不住的赞叹;
“钰新,你知道吗?在益州的时候,学了许多种兵器,不论多努力,依然都学不好。明明你的剑法就很好,可为什么我就学不好这剑法,无论娘亲怎么宽慰,始终觉得意难平,后来便磨着徐盈师傅,学一套剑法,硬生生练了三四个月,方才融会贯通,谁曾想最后才知道,那竟然是套舞剑的剑法,后来我整整跟自己置了十余天的气。”
想起当时自己跟自己怄气的幼稚模样,林兰就忍不住想笑。
“这有什么奇怪,你一贯就是慢半拍,呆呆傻傻的,哈哈。”少年忍不住的低笑声从嘴角溢出;
“哼,你,算了,今天我开心,不与你计较这些。那套舞剑名唤[踏雪而来],可是我之前却从未见过雪。呐,今夜终于见到雪,一定要[踏雪而来]。”
说着女孩解开皮裘抛给少年,折下一支寒梅做剑;
“你可别着凉了,明日病倒了。”少年担心到;
“我哪有那么脆弱,这可是我怕人生第一次见到雪,就算生病,也要尽兴。”
缓缓退后几步,脚步微顿,抬手一拱,以示舞始,转瞬间身形已转,步履轻盈,玉手抻出梅枝,手腕轻轻旋转,梅枝随着身姿流转,忽而飘来的花香与少女的体香混合交融,沁人肺腑令人迷醉,飘逸的雪花中,月下的白衣少女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红梅,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舞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一舞结束,起身来,女孩开心的向少年走来;
端木钰新痴迷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沉迷其中,直到林兰唤着他的名字,笑着走到他身旁,才回神来。
“钰新,钰新,你说这儿明日会不会都覆满了雪。”
“啊,那个,那个是肯定的。”
回过神少年赶忙走到她身边,轻轻去拍她身上的雪,离的越近,女孩身上沁人的香味越发清晰,少年只觉得所谓“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指的不是梅花,而是她啊。
“现在都这么美,到了明天,那不得……如果能刷一下,天便亮了该多好。”
一旁的少年帮她系着狐裘,女孩仍不安分的伸出素手去接飘过来的雪花。
端木钰新握住女孩伸出的葇荑,包裹在掌心,低下头帮她哈气取暖;而后清纯晶亮的眸子,默默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深情;
“傻瓜,手明明已经冻的冰凉。这天肯定不会一下子就亮了的,但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等待,美好的人也是。”
林兰的脸瞬间羞红一片,轻咬唇瓣,低下头不敢直视少年的目光。端木钰新的眼神里有许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即使不懂,却也感觉太过炙热,像是引诱飞蛾的火焰,美丽而又危险。
“谢,谢谢你。天,天色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过了一会,女孩抽出双手,才磕磕巴巴的讲了一句。
“好,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