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宥,我有必要踩她上位?你是没长眼睛吗?你不看看多少人骂她。”
闫戈突然打了说话的人一拳,也不知谁还的手,总之,两方人马已经打了起来。工作人员去拉也被带入混战中。
[卧槽!这边也太热闹了吧,隔壁一直在爬山,这边打得好开心]
[啊啊啊,闫戈戈怎么会这么A,我爱他!]
[啧,骂自己导师也是牛逼]
[讲道理,你们都不用上班,这么闲的吗?]
[悄咪咪挂着摸鱼,无聊的时候看一眼。]
君宥赶到时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吼了句:“全部停手!”所有人停了手,没一个敢吭声。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表情不太明朗。
导演问她,“你去哪了?”
“家里出了点事,很抱歉。下一轮的比赛怎么比?”
“创作,主题是山。他们需要自己创作一首歌,战队之间进行比赛。第一名淘汰全员晋级,第二名淘汰七个,第三名淘汰十个。”导演在说规则。“另两组已经出发去秦山了。”
“秦山?”君宥挑眉,那可真是巧得很。
“车已经准备好,等你带队去。”导演继续道。
一行人上了车,是能装十来个人的小客车。
君宥坐在最后,她从包里掏出零食分了下去,气虚道:“说说,为什么打架?”
没一个发言,君宥咔嚓咔嚓吃着薯片,“不说我不会看回放吗?”她吃完薯片拍拍手,抱着枕头小憩。
她的手机震动了十几下,君宥收到欧阳言心给她发的消息,一目十行看完。她面色凝重的掏出鸭脖,压下负面情绪。
一群人到山脚下,君宥看下时间,带着十六个人外加跟拍进了家饭店。
服务员笑靥如花,“请问要吃点什么?”她看见后面十几号人表情瞬间凝固,“要准备包厢吗?”
君宥点头,吃完午饭后,大家说要上山。君宥本来想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再动身的,他们说要上,她也没有意见。只不过这种天气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
走了一段,就有学员说要休息。
秦山树多,也算不得热。
君宥背着包,吃了一路。上次来秦山是为了任知梦,这次该好好看看秦山的景了。
闫戈跑到君宥面前,“要帮忙吗?”
“谢谢,我自己可以。”君宥拿了颗糖给他,“好好看景,想想这座山上可以发生什么故事,或者想想他发生过什么故事。”
走到半山腰,一行人找个小亭子坐下休息。
见名老伯举着鱼竿坐亭中垂钓,下面是云雾。
闫戈好奇,上前一问,“大哥,您这是学姜子牙钓鱼吗?愿者上钩。”
老伯机械地转动自己的眼珠子,“不,我在钓小道士的骨头。”
闫戈打了个寒颤,王忍之拍了拍他的肩。王忍之往他那边靠,仗着身高优势营造出压力来,“老伯,小道士是谁?”
君宥静静地看着他们,那老伯扭着要想要看他们。君宥推开两个人,右手搭在他肩上,“你该回去了。”
老伯迟钝地点头,“我该回去了,我该回去了,我该……”他也不收杆,由着鱼线在地上拉出长长的痕迹。
闫戈睁着双水润的眼睛,“导师,您认识他?”
君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讲了个故事。
秦山以前有个道士观,上个世纪战争爆发后,观里的道人下山抗敌卫国,把只有五岁的小道士留下来看守道观。小道士等啊等,以为能等到师父、师兄荣归故里,却只等到了大师兄带着一盒骨灰。道观里所有出去的人的骨灰都在这个盒子里,他们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秦山道观上的道士本事大,跟他们一起参军的还有另一个道观的人,那个道观的人能力不行,没有秦山道观立的功多。解放以后,上面想让秦山道观的观主留下,他不愿意,说家里还有个小道士在等他们,他要带着道观的人回家。
另一个道观想过好日子,可惜立的功不够多。两方人数相当,他们就想顶替秦山道观的人。秦山道观的观主点头答应,就把功勋报表名字给换了,好领奖励。当他们正准备回秦山清修时,另一个道观的人怕他们以后回来要回功勋,把他们给毒死了。
大师兄正好出门买礼物给小道士,躲过一劫,回来看见师父以及众师弟惨遭毒手。苦于没有证据,只好先将他们带回秦山入葬。
两个人决定复仇,小道士下山拼命读书,势要出人头地,用正当的手段揭露他们的丑陋行径。等他接触到杀害师父、师兄们的凶手,发现他们已经不是他能动的人。
那些人知道小道士的存在后,他们怕事情败露。即使不能杀他,也不能能让他好过。小道士的长相很招有特殊嗜好的人喜欢,他们合谋把小道士卖了。三年过去,小道士瘦得只剩下骨头,以往琉璃般的眼睛失去了光泽。
他听到有人要去秦山旅游,使了全身的本事求那个人带他去。到了秦山,他跟垂垂老矣的大师兄告了别,从山顶纵身一跃。
“后来呢?”闫戈红着眼眶问,不知是闫戈泪点太低,还是君宥讲的太过沉重。
君宥余光放在那位雌雄莫辨的少年身上。
他收了手机,直视回去,笑容里带了些阴森,“后来大师兄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们没有复仇成功?”闫戈满脸悲伤。
“没有。”他道,“迟早会成功。”
君宥念他名牌上的字,“秦解惑。”
秦解惑带起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众人上到山顶,君宥让他们自己行动。跟拍本身就不够,这档节目重点在学员身上,而不是导师,便不跟着君宥。
她打开某个结界,结界中是大片大片的花海,花海中有花屋。君宥推开门见到悠闲喝茶的山神和欧阳言心,把包扔地上,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吃。
欧阳言心喝了口茶,“你别光吃啊,他反应怎么样?”
君宥咽下玫瑰糕,抽出自己的可口往嘴里灌。
欧阳言心夺过她的饮料,“这东西不健康。”
君宥蹙眉,“秦解惑是小道士。为什么他的大师兄还在那里?不是早就送去投胎了吗?”
欧阳言心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叶,“地府那边说他的命簿被人改了,已经没有来世,只能做个游魂。”
“今天我看见他了,他们也看见了。”
欧阳言心叹气,“因为他的小师弟来了,把自己消散的三魂七魄召回来见见他,以后连游魂都当不成了。”
游魂执念深到一种境界可以现身于阳世,她没有想到真有鬼能办到。
“说说吧,这事跟秦山小道士有什么关系?”君宥大概能猜到,她需要证据。
欧阳言心拿出一摞资料,边给君宥看,边说明。
她查了赵钦九的哥哥和父亲,赵钦九并不是他父亲的亲儿子,是他老情人的儿子。赵钦九长得像他老情人,只是性格不怎么像。他用暴力手段把赵钦九培养成他喜欢的性格,听话、懂事、温柔、成绩好。
赵钦九本身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这么压抑下心里已经变态,分裂出另一个人格。也就是嘴巴特别欠的那个,另一个人格无恶不作,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个人格把他养父施加在主人格身上的伤害施加给别人。任知梦是他玩过所有人当中最能忍的一个,他无论怎么折磨这个人,任知梦从来都没有露出他想看到的绝望空洞的表情。
他带任知梦参加了一场party,混乱中任知梦被人喂了毒。这东西只要沾上了就没有摆脱的可能。任知梦的钱都花在家里,手里没多少存款。就问赵钦九借,赵钦九跟他说他曾经跟过的一个导演要拍戏,那部戏片酬高,让他去争取那个机会。
他等着任知梦失败回来求自己,没成想任知梦成功了。
于是他借着游戏输掉惩罚是拍电影这个借口,抢了任知梦的机会,让经纪人掐了他的资源。他以为会看见绝望的表情,结果那个导演介绍任知梦拍仙侠剧去了。
他只好就此作罢,这心里依旧堵得慌。找人骗任知梦投资理财,导致任知梦负债。他还让人装要债的去吓唬任知梦,任知梦每天过得心惊胆战,怕他们动自己家里人。
“你怎么看?”欧阳言心说,“你看这里,任知梦有犯罪动机,但是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赵钦九前世是谁?”
“前世他跟小道士他们都没关系,他养父的祖父是当时下毒的人。”
“在赵钦九死后,他养父什么反应?”
“心梗,住院了。”欧阳言心把病历拿出来,“据医院方面说,他活不过三天。”她又拿出堆资料,“这是当时顶替秦山道观的人员资料,附件是死亡证明。”
全部都是意外死亡,被花盆砸死,出车祸,坐飞机遇上坠机,摔一跤脑溢血死亡……
有理有据,真的就是意外,完全不像是他杀。
警方也有怀疑这事,可碍于技术问题,没办法深究。
“我们这儿没有人查过吗?”君宥问。
“没有,当年那些事发生,我们这边大家都是散的,以族长为尊,拿钱办事。他们的子女没有要查的意思,我们这边就算有人觉得奇怪也不会管。”欧阳言心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