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茶馆内孙至诚套话
芙蓉笑着说,“在给你贵哥哥谈亲事呢?”
亲事?雪娘和天赐同时出口说道。
云泰逸就问,“瞧你俩的样子,怎么啦?”
天赐就笑着说,“爹,没怎么?就是有点突然,先前没有听爹娘说过呀?”
雪娘也好奇地问道,“娘,是谁家的姐姐呀?漂亮吗?”
芙蓉摸着雪娘的手说,“就是和你们同学的玉婷小姐,雪儿,你喜欢吗?”
雪娘就想起来白天在山上采药的情景,那张玉婷对贵哥哥含情脉脉,温润体贴,就知道了她的心思,“挺好的。不过,还是要贵哥哥喜欢才行。哥哥,你喜欢她吗?若是不喜欢,就说,别勉强,爹娘不会为难你的,对吧,爹爹。”
云泰逸笑了,芙蓉嗔怒地说,“你的意思是,你将来的婚事也要自己做主对不对?”
雪娘惶惑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笑,淡淡地说,“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不是在说贵哥哥的事吗?”
天贵看着雪娘,妹妹,你知道吗?哥哥喜欢你,只是,哥哥知道,哥哥配不上你,妹妹你将来的夫婿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儿。
见天贵没有立刻说话,云泰逸就说,“贵儿,若是不喜欢,就说,别为难。”
天贵轻轻一笑,“爹,娘,玉婷是个好姑娘,你们定下吧。”
芙蓉就说,“是真心的喜欢吗?”
天贵就说,“是真心的喜欢。”
云泰逸和芙蓉相视一笑。
天赐就说,“爹,哥哥是不是马上就要成亲?”
云泰逸笑着说,“准备一下,就在中秋前。怎么,你不同意吗?”
天赐一听,立刻说,“我和哥哥就差几天,那是不是过几天也要给我定亲呀,爹娘,我可不要,我要像爹爹一样,出外求学。”
雪娘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出外求学,那样,就很难见到了。雪娘幽幽地,问道,“哥哥,你真的想去外面吗?”
见雪娘脸色苍白,情绪幽暗,天赐就又想起来,上次出去买梅花苗种的时候,自己也说过上北京学习的事情,自己当时答应过雪娘自己不去的,今天情急之下又说了出来,就赶紧说,“妹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雪娘知道,哥哥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不管是去上学,还是成亲。看来,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暂了。想着,泪水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天赐抓住雪娘的双臂,着急地说,“好妹妹,哥哥不去,哥哥向你发誓,再也不提出去的事情了。”
雪娘含泪轻笑,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出口,此时说什么好像都是不清楚、不明白、更是一团麻。可若是不说,哥哥着急的样子雪娘心疼着,“哥哥,你若是想去就去吧。”
天赐越发着急,举起手,“哥哥真的发誓,真的不去。”
雪娘握住天赐的手,粲然一笑,“哥哥,是妹妹太不懂事了,哥哥终究是要离开妹妹的,就像妹妹终究要离开哥哥一样。”
天赐有点痴怔,“妹妹要去哪里?”
芙蓉过来拉着俩人,“真是傻孩子,妹妹也要出嫁的,出嫁了,不就离开了。”
天赐笑了,笑容似乎有着一丝忧郁,“是呀,妹妹终究是要出嫁的,嫁到别人家,可不就是离开哥哥了。”
看着俩人,云泰逸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晚饭后,天赐和天贵去了雪娘的园子里,坐在梅花树下,三个人全都不说话,头微仰着,看向天幕。不一会儿,雪娘呢喃了一句,“贵哥哥,你要成亲了,我要有嫂嫂了。”
天赐却无精打采地说,“贵哥哥,我怎么办?我不想成亲。”
天贵没说话。
过一会儿,雪娘又说,“天哥哥,那你出去求学吧。”
天赐赶紧说,“好妹妹,别生气了啊,哥哥已经向你保证不离开你的。”
雪娘幽幽地笑了一笑,“雪娘没有生气,雪娘说的是真话。出去后,既可以躲开成亲,又可以学到知识,增长见识,也许,还可以遇到,哥哥,愿意成亲的,小姐。”
天赐嗫嚅道,“就一个天,就一个妹妹,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
雪娘的身子抖了一下。
天贵说,“哥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天赐没吭声。
雪娘笑了笑,“贵哥哥,讲吧。”
天贵想了想,开始讲,“有一对非常懒惰的夫妻,什么事都说,管他呢,明天再说吧。有一天夜里,懒惰夫妻正睡着,忽然院里传来一声东西被踢倒的声音。
女人说,相公,好像是进来人了,你去看看?
男人就说,管它呢,反正院里什么也没有,他找不到东西就会走的,睡觉吧。
刚说完听见贼在外面说,真是个穷鬼,什么也没有。
屋里的男人不高兴了,就回答道,你要比我富还用来我家吗?
女人听了就想笑可又怕外面的贼听见,使劲地捂着嘴。
这时门吱扭了一声,慢慢地开了。
女人紧张起来,小声地说,他进来了,怎么办?
男人又说,他要是把咱俩人弄走了,咱俩到有吃饭的地方了,管它呢,睡觉。
这时候贼又嘀咕道,真是个穷鬼,比我还穷,我家好歹还有一口新锅呢。
女人赶紧说,他要偷锅。
男人说,偷去吧,反正你也不爱做饭,倒省事了。
女人轻轻笑了,说道,倒也是。
咣当一声,想是贼把锅碰到地上了。贼说,还真有一口锅。
不一会儿,男人的脸上有一只手在摸着他,摸了摸,就又摸到女人脸上了。
男人赶忙拿起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说,别乱摸。
贼就说了声,对不起。人拿回去也没用,我还没吃的呢,算了,还是把那口锅拿走吧,贼不空手吗,不能白来。说完,拿上锅走了。
女人说,他还真把锅拿走了。
男人说,管他呢,人家不是说了吗,贼不空手,你总不能让人白来吧?明天再说,睡觉。
女人说,也好,明天不用做饭,也不用吃饭了。
天贵问道,“你们猜,第二天发生了什么事?”
天赐说,“锅没有了,俩个人就饿死了。”
雪娘幽幽地说,“天哥哥好笨,三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死的。”
天赐愣怔了下,随后笑了,“妹妹说的没错,哥哥就是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饿死呢。贵哥哥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贵接着说“是男人先醒来的,因为肚子太饿了。穿好衣服坐起来,男人才想起来晚上进贼的事,眼睛赶紧看锅台,想不到,却看到锅台上放着一口新锅。惊愣之后,男人大声地叫道:老婆老婆,昨晚上来的那个贼太仁义了,拿走了咱们的旧锅,却把他家的新锅放咱家了。
女人慢腾腾地爬起来,往锅台上瞅了一眼后,很不高兴地说,没有把锅偷走,这不还得做饭吗?
雪娘看着天贵,双眼有些迷离。
天赐说,“不会吧,贼是去偷东西的,怎么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呢?难道是那种侠义之道?若是那样,他一开始就不会去了,对吧,贵哥哥?”
天贵笑了笑,接着说,“是那个贼踢了锅,锅里边的锅粑离开了锅,贼就把锅粑当成锅拿走了。”
雪娘楞了一下,随后笑了。天赐却笑的差点岔过气去。
三个人一直坐到院门上锁的时间,天贵和天赐才离开后花厅,回到自己的园子里。天贵坐在园子的环廊上,凝视着园子里的梅花树。
东富说,“贵少爷,你为什么不对老爷说呢?”
天贵看了一眼东富,说,“说什么?”
东富就说,“说你喜欢小姐呀。”
天贵笑了笑,“我已经答应了张家小姐的亲事了。”
“是老爷定的吗?”
“是爹提的,不过是我自己决定的。”
“可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小姐呀,你应该说出来的,老爷和夫人那么疼你,一定会同意的。”
天贵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他们为难。”说完浅浅笑了笑又说,“爹娘没有看出我的心思,天赐和妹妹更没有,只有你看了出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东富问,“为什么?”
天贵朝着梅花望着,幽幽地说,“因为我和你从根上是一样的。”
东富愣怔了一下,随后才明白天贵的意思,就赶紧说,“贵少爷,你不要这样想,老爷和夫人把你当亲儿子一样,我们也当你是少爷啊。”
“我知道,可是,我是捡来的,什么人才把自己的孩子扔掉呢,只有穷人,所以说,我和你是一样的,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别人尊重你是一回事,可自己却不能因为别人尊重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轻飘起来。”
东富嗫嚅着,“可是……”
天贵看着东富正色道,“东富哥,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东富看着天贵那难过的样子,也很难过,但是,天贵刚刚的一番话他也觉得有道理,人的根子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于是,小声地说,“知道了,贵少爷。说起来,那张家小姐也不错,论相貌也是极美的,性子也好,家世也不错,贵少爷和她成亲也会幸福的。祝贺您少爷。”
天贵轻轻笑着说,“谢谢你东富哥。东富哥,你也该成亲了,你比我们都大好几岁呢。”
东富羞涩地笑了笑说,“我还要等几年,再积攒一些钱再说。”
天贵看着东富慢慢悠悠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芸儿呀?”
东富羞涩地笑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说一说?”
东富着急地说,“千万别,那丫头还不把我给吃了。”说完,俩人就都笑起来。
云泰逸进了茶馆刚坐下,孙至诚也进来了。看见他,云泰逸心里紧张了下,他实在是不想看见他,但脸上还是要有微笑,“孙老板早。”
孙至诚笑着说,“云兄早。”
俩人坐下后,店小二上了茶,退了下去。
云泰逸手指茶杯,说,“孙老板请。”
“云兄请。”俩人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云泰逸怕孙至诚是来提亲事的,所以,不想主动开口说话,就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见云泰逸这样,孙至诚很生气,可是又无法。儿子昨天又跟自己闹了一场,说是非雪娘不娶,让他头疼。为了儿子,他必须要装出和善的样子来和云泰逸周旋。
“云兄,小弟心中一直有点事情解不开,想请教云兄,不知道云兄是否愿意赐教?”
云泰逸放下茶杯,轻轻一笑,“孙老板不必客气,但说无妨,如果我能解释的,一定解释。”
“我比云兄小十几岁,以后叫我名字就好。”
云泰逸只好啊啊得应了一声。
“云兄,水月镇的繁华全都是云兄祖上所致,所以,不论是以前的官长,还是现在的镇长,这个职务一直都是云家族里的族长担任的,到云兄令尊时,就推掉了。还说,云家从此后,不再管理镇上的事物了。小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云泰逸内心震了一下,没想到孙至诚了解的这么清楚,看来他对云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过,不管他想做什么,只要不是亲事,什么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家父说,他不懂官场之事,只想做个平头百姓,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所以,云家就把镇长一职让给了现在的柳家吗?”
听得出,孙至诚对于柳家不满意,甚至是不屑的。云泰逸看着孙至诚,眼含微笑,面露淡然,“那是镇上的人公选出来的。”云泰逸看出了孙至诚的心思,笑而不语,喊了小儿换茶。
云泰逸的一声换茶,孙至诚心里明白,这是云泰逸不想跟他唠叨此事了,于是也就不便再说,就想着该怎么样和云泰逸提儿子的婚事,张伯义又进来了。孙至诚眉头不由地一皱,自己每次一来,这张伯义就尾随而来,到底是何用意。
张伯义笑微微地说,“孙老板也在啊,对不起,又打扰你们了。若是知道孙老板在此,我就在楼下了。”
孙至诚只好站起来,面带不悦地说,“孙某告辞了,再见。”一边说一边下楼去了。
见孙至诚如此,张伯义摇摇头,无奈一笑。
云泰逸说,“不管他。”
张伯义坐下后,问了句,“孙老板跟你提亲了,是不是?”
云泰逸一怔,看着张伯义,问道,“为何这样说?”
张伯义就说,“昨天在街上碰见孝尘兄,他说去孙家给孙家公子诊脉,孙家公子面色违和,是由心病引起。我见这孙老板两次来找你,大概是因为此事。若是此意,云兄当如何处置呢?”
云泰逸笑了,“他孙至诚是不是这个意思,还没有说,但是我没想过和他做亲家。”
张伯义笑了。
“什么喜事让俩位在这里开怀大笑啊?”随着声音刘孝尘进来了,对着云泰逸和张伯义抱拳见礼。
俩人赶紧站起来,一起还了礼。张伯义就说,“说孩子呢。”
坐下后,云泰逸说,“本想着,到了日子再告诉你,既然今天碰上了,就说了吧。孝尘,贵儿和伯义的女儿玉婷定了亲事,我正和伯义商定聘礼呢。”
刘孝尘赶紧说,“恭喜恭喜。真是大好的喜事呀。那什么日子办呢?”
云泰逸看着张伯义,张伯义笑着说,“一切听云兄的。”
云泰逸就说,“想着再中秋节前后吧,日子还要请风水先生看了再定。”
刘孝尘说好好好。
张伯义看着刘孝尘说,“刘兄,班玲侄女也该寻人了吧?”
云泰逸接过来说,“班玲这孩子我喜欢,麽样俊俏,心地又善良,是个好孩子,不知道将来谁家的公子有福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