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婵心口砰砰的跳个不停,除却耳边被风干而飘落的冬樱花瓣,就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在胸口逆血蔓延。
并且愈演愈烈,直至辗转反侧不成眠。
红着脸颊追了过去,周身遍布着冬日里的残雪冷香,暗淡了这俗世繁华,事散尔去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纵千般风情,难言难说。
一眼望去这潜邸偏僻一角,树木希林,偌大树林铺着雪毯,其中参杂着几颗木槿树萧索若荠,苟延残喘的在瑟瑟寒风里屹立不倒。
风恋尘的目光突然犹疑了起来,来回耗费眼光折腾了片刻,她好似如饮醍醐,蓦然了悟,“这里素日无人而来,又是树林繁茂之地,我们先离再说。”
“嗯,”傅诗婵缴着手略显羞涩,布满笑意的俏脸微微抬起,目光接触到远处之时,神色條然突变。
“郡主,方才我好像看到那木林深处闪过一个黑影,不会是野兽飞禽吧。”
“不会,若真有野兽飞禽本郡主早就一溜烟跑没影了。”她豪迈的言笑晏晏,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在面前女子的琼鼻上刮了一下。
偌大的终阳王府堪比富丽堂皇的附庸皇宫,有几处死角也是再正常不过,潜邸守卫众多,虽林木繁茂,但却不至于有飞禽走兽。
冬日里的寒光投向树林上未融化的雪堆,再由雪堆的洁白折射到她的面容之上。
鬓边散落的几缕青丝柔顺的与她耳鬓厮磨,如风般渺无畔。
傅诗婵看痴了,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少女,不对,应是英气十足的少年,不,都不对。
她是云遮雾涌中的雌雄莫辨,寺院中一鸣敲起的幽冥钟,惊起一树候鸟成群时的一百零八下至高无上,天长地久,年年不息的说法。
一百零八下敲钟的至高无上源于一个九字,如若非要用一个字去概括她,那就应该是这个‘九’字。
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
如果风恋尘知道有人如此想她,那她便会虚伪的摆摆手,“低调低调,我没有那么优秀的,”随后再自我感叹一句,“世间怎会有我这么个奇女子,真是谦虚有礼又贤淑。”
不过她配不配的上这个九字呢,鬼才会知道。
她依旧是那个笑的没心没肺的风恋尘,走在冬天普照的雪地上,冷如寒霜的烈风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稀疏平常,除却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惊叫,她猛然回头,眼疾手快的向傅诗婵扑去。
眼看着她一时失误坠落进一个不明具体黑洞,那黑漆漆的深洞被残枝败叶和落雪所遮挡,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失察坠落进去。
那一刻思绪飞快运转,做出的动作是扑而并非抓。
三步的距离约于六尺一寸,她左腿伤痛大大减少了施救的概率。
其实当她用身体扑向祝望姚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受控制的用身上鹤氅将她包裹的密不露肌。
这个黑漆漆的坑壁之上埋有数不胜数的枝桠木棍荆棘丛生,她裸露在外的手臂霎时显露出条条血痕尤为可怖。
她不加思考的把身体向下压去,尽量保证傅诗婵的安全,用自己做肉垫来博取他人的生机。
其实她觉得这是个可爱的姑娘,没什么心机,在与林归秋的对话中展露出了小性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比那些表里不一的女人强多了。
等坠落在了地上的那一刻,恋尘压抑的闷哼一声,绵延不绝的抽气在喉间泛滥成灾。
但当对上身上一脸惊恐呆滞的傅诗婵时却不忘嬉笑调侃,“笑一下嘛,看我,脸都笑烂了,嘿嘿我这是摔一摔浑身抽搐……啊不对,是浑身舒畅,我真的好伟大!”
其实此刻在那张笑颜之下是整个后背被剐蹭的血肉模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