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修养伤腿之余也没能闲着,下棋她忠于弈棋,弈棋与胜己者对,则日进;与不如己者对,则日退,取友之道亦然。
一子错,满盘皆索落。
红颜弹指一挥间,散了芬芳岁月,迷了一世心弦,痴了胭脂流年。
风恋尘面容斑驳明暗,情绪不明的看向远处之人。
偌大湖中亭之上的少年,绛紫色的衣衫之上垂下墨染般的青丝,那双桃花眼含着水雾看向湖外嵯峨黛绿的群山。
远远望去,湖面的波光粼粼好似峭壁生辉满山苍翠的云消雾散。
林脉语似睡似醒间感觉眼睫刺痛,蓦地从睡意朦胧之中清醒过来,起身捂住自己的眼睛怒气冲冲,大声嚷嚷,“哪个乌龟王八蛋拔爷的睫毛……”
他还未骂完,突然话音一滞,咳……原来乌龟王八蛋是他妹妹。
莫名有些冷意,他一抬眸便撞入了一双沉寂如死水的瞳孔,和微红的眼睑与轻颤沾水的眼睫。
好似偏偏起舞的蝴蝶羽翼,被雨水打湿之后只能在地上拼死挣扎的煽动翅膀,企图离开水泽带来的沉重,渴望鲜花带来的芬芳。
风恋尘不给他时间询问来龙去脉,突然就抓住他的衣襟怒吼而出,“我才不是狐媚子,不是,我不是。”
他怔愣片刻,狠狠的把她推到一旁,语气不善,“你真是太恶毒了,你为什么要拿自己侮辱狐媚子?”
那就是说她不是狐媚子了,莫名其妙的开心,虽然此话听着不甚对劲。
风恋尘发泄过后又如一滩烂泥一般趴在了石桌之上,感受着鬓边青丝与她耳鬓厮磨,有气无力的任寒风从她身边拂过。
这时林脉语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神情向她靠近,把手中托盘放到了她鼻尖贱兮兮的说道,“雪莲果,小爷赏你的。”
恋尘转头无力道,“没胃口,不吃。”
这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气的林脉语显些跳脚,在她身后看不见的角落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随后很快又是一副迁就的笑颜,“果酒,香甜可口且没有辛辣感。”
风恋尘眼神都未给他一个,“哦,不喝。”
他显些抓狂,若是往日他早就把她丢茅坑里了,看在她一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神情的份上,哼,大人不计小人过。
过了良久,风恋尘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只听几声急切的脚步声在偌大的湖水中央尤为显耳。
一抬眸便看到眼前放大很多倍的俊脸,她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随后又是一阵有气无力,耸拉的脑袋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儿在酣睡。
林脉语自信的在她面前拿出了一个首饰木盒示意她打开,她恹恹的打开之后一阵失语。
木制刷漆的首饰盒中正静静伫立着一抹艳红,正是五毒俱全的大红金边女人肚兜。
“如何,这次你总不能说自己不穿肚兜了吧?啊哈哈我真是太聪颖了。”他得意的说完,风流的桃花眼仿佛在诉说着快来夸我啊,是不是被我的机智折服了。
他的笑容尤其灿烂,两颗虎牙邪恶的露出小尖,真是想在上面打一拳,谁见谁愁果真名不虚传。
林脉语正等着风恋尘崇拜的五体投地,谁知却等来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滚!”
正在他们剑拔弩张四周蔓延着暗潮汹涌之时,條然突兀的传来一声清亮的女声。
好似马车颠簸时的余韵,又如踩踏在寒冰之上时的破碎,清脆又带着冰渣无形的刺向风恋尘,并不悦耳。
“二爷安好,安越郡主安好。”傅诗婵温婉的笑着,微微欠身礼仪周到。
谁知林脉语如见恶露似的向恋尘身后跳去,嘴里咧咧个不停,“哎呦我去,这只母的是谁?竟然长的比你还丑,咦,她有眼屎吧,腿弯腰粗脖子短,小眼厚唇蒜头鼻,不笑就是鬼在世,一笑就是大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