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流着肆虐的鲜血,芳菲尽,青丝断,唇边的一抹残妆,斑驳了泪眼沧桑,白骨红颜。
旧之潋滟的凤目流转,而今绝望的眸光沉暗,腰间璎珞纠缠,脉脉止语间,已是剪烛西窗,片片凋落。
为何物是人非要如此悲痛欲绝?
她如此绝望的想着,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蕴含着噬魂蚀骨的沉痛不能言。
就在江仲逵因愤怒再次踩在她的断腿之时,她不顾哀嚎,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边被砸碎的茶具向他掷去,锋利的青瓷碎片划过他因愤怒而狰狞的脸。
霎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容之上,他因疼痛沉吟一声,突然爆发的怒意迫使他更加残暴,“路柳墙花的贱胚,老子弄死你。”
话闭,他直接扯住风恋尘的头发一次一次的砸向高高的门槛之上,毫不留情的下脚踩踏他的断腿,直到那只腿毫无直觉血液遍布,他才停歇一会。
随即很快的把裹在她腿上的绸缎怒扯了下来,当成白绫缠在她的脖颈之处,一脚踩着她的肩膀,一脚在身后奋力后退。
只是稍一使力,风恋尘立即乱蹬双腿,目露眼白。
她绷直着身子,好似身在一叶扁舟。
汹涌的浪潮把她打进冰冷的海水里,无边无际的窒息将她笼罩,充满了苍白无力。
江仲逵似乎还不解气,从牗窗那反射出来的寒光阴沉的覆在他狰狞的面容上。
他看见地上的鲜血痴狂的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件羽翼蹀躞甩在她脸上,“你们的定情信物,早就被林归秋扔到了门外。”
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这羽翼蹀躞是她风恋尘唯一的柔情蜜意,却被林归秋如此践踏。
她多想大哭一场,把所有委屈化作泪水发泄出来。
她双手抓住脖颈之中的白绫,用最后的清醒苦涩嗤笑,嘲讽失望的开口,“世兄,看看你的好眼光。”
林归秋。
你一次一次的骗我,若今日我大难不死,从今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在她昏死过去之前,被血染红的双耳朦胧中听到一声应声落地之音,江仲逵被打倒在了地上。
她喉头瞬间酸涩难当,得以空隙可以灌入冰凉的空气,凉的肺腑都在冷凝。
她艰难的把眼角余光挪移至身后,待看到来人之后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如被抽干血的鸟儿,躺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毫无生气。
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身后之人对江仲逵大打出手,时不时从中能听到几句脏话,“敢打爷的妹妹,爷爷我弄死你!”
说完后,他在已经昏迷的江仲逵身上又踹了几脚,脚下已渗血迹的身躯无声的彰显着他的怒意。
她听言本是哭着哭着突然流不出眼泪了,全身沾满尘埃,大片大片的鲜血还未冷凝,妖艳如曼珠沙华般噬魂诡异。
微弱尽显苍白的声音从她沾血的樱唇中传出,林脉语抱着她需得把耳朵覆在其上方能听清,“林潇,我…我好疼,救救我……”
她的话音未落,林脉语已经如一阵风似的抱着她疯狂向外奔去,路上碰到奴仆纷纷被他怀里的血人惊的不知所措。
有飘雪轻轻落在她的眉宇间,覆盖在了被血肆虐的伤口上,一时竟像是雪中红梅,凌寒独自开,不同桃李混芳尘,却有清气满乾坤。
她为林脉语拂了拂因紧张担忧而流出的汗水,双目沉重的快要闭了上去,用最后的力气与他轻轻耳语,“潇,我求求你……求求你带我走。”
我害怕。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一直都有个哥哥心疼我,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啊,真的好知足。
她觉得自己快要沉睡过去了。
林脉语低头用额头与她相抵,狠狠的撞了一下,企图让她清醒,“闭嘴,爷就是关心你怎么了,管你什么事?他娘的,吓死老子了,一想到方才你差点死掉,我难受的眼睛都酸了,老子真是太他娘的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