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哪里?”
最近几天,尹曼娴几乎没叫过邵子谦师父了,邵子谦有点不喜欢,但是想着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还在乎一个称谓干什么。
“在……什么事?”
邵子谦突然不想让尹曼娴知道他和俞小姮在一起吃饭,这几天,屈婉婷的事情已经快把他也变成神经质了。
“明天就是三八节了,你有空没,过来帮个忙嘛……”
邵子谦顿时不悦。
屈婉婷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没让你尹曼娴跟着奔走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叫我分身、分神,也太不人道了吧。
“不是……我正在忙……轩轩妈妈的事情嘛,这几天,俞小姮也跟着忙疯了,我估计是没有心思管活动的事情。哎……活动不是都安排了吗?”
尹曼娴一听,也是很不高兴。
“活动是活动……但是这几天,我们都没有见面呢,你就不会关心我一下吗?轩轩的妈妈……她要杀人放火,你救得了她吗……”
“你怎么这样说话呢?”
邵子谦的轻言细语都是压抑出来的,他心里已经生气了。
他知道,尹曼娴还在记恨三年前的屈婉婷。
你做不到以德报怨不怪你,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这样落井下石啊。
这一个星期,自从屈婉婷出事之后,邵子谦就一直在江南人家,没有和尹曼娴住在一起。
其实屈婉婷出事,说起来和尹曼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要说她幸灾乐祸就过了,不过的确是事不关己。只是牵扯到了邵子谦,尹曼娴就有些措手不及。
加上事情太多,她一时间也忙不过来,所以就和邵子谦互不干扰。
但是明天就是三八节,她的确很需要帮手。
“唉……师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些事情交给律师就是了,你总得过自己的日子吧?”
邵子谦一生气,尹曼娴还是害怕。
邵子谦语气缓和了一些,说:“律师是律师,我不是给你说了嘛,俞小姮这几天也都忙疯了,但是我总不能样样都甩给她去做吧,好多事情,还得亲力亲为。明天就是活动是吧,我马上给罗红打个电话,报道的事情就交给她。”
于是挂断尹曼娴的电话,赶紧给罗红打电话。
“老师……你好吗?”
罗红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徒弟就是小徒弟,人家罗红的第一句就是关心老师好不好,不像尹曼娴。
邵子谦努力克制情绪,装着淡定地说:“还好,都是小姮姐姐在忙,我过几天就来上班。”
“不啊师父,你还是多去看看……婉婷姐,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亲人的安慰……”
罗红一时间无法适应叫屈婉婷做师母,还得加个“前”字。
不过她叫“婉婷姐”是时候,声音也是颤抖的。
屈婉婷曾经救过她,此事也是因为救过她引起的,她是真的心疼,还有深深的内疚。
罗红一句“需要亲人的安慰”,让邵子谦很是无语。行,亲人,也没错,尽管离婚了,毕竟双方有一个孩子;毕竟患难与共了那么多年。
做不成夫妻了,也没必要做仇人。
屈婉婷在黔阳举目无亲,她那个当小学教师的哥哥,在乡下很牛逼,到了省会城市,只有迷路的份,问个地址都说不清楚,来到黔阳就是一个废物。
何况,屈婉婷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让亲人知道自己出事,现在,面子不面子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怕她爸妈担心,惹出节外生枝的麻烦。
所以,只有邵子谦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转了。
还好有俞小姮在。
话又说回来,不是亲人,自己怎么会这样如热锅上蚂蚁一般……
……
转眼过了三个月,邵子谦还是不能去见屈婉婷。
俞小姮来到江南人家,带来消息说,法医认定,张建奎的确是因为大动脉被刺穿之后流血过多而死的,脸上和手臂上的伤痕,的确也是动物抓伤的。
然后俞小姮就说:“师父,事情还是有点棘手……”
邵子谦顿时慌了。
“棘手,问题出在哪里?”
俞小姮说:“有可能很快就会移交检察院了,然后由检察院提起诉讼。按照刑法20条第3款规定: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受害者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师母的行为倒是符合,但是我们现在得收集证据,证明她是在受到不法侵害的前提下,采取的无过错防卫行为。”
“这个……怎么收集啊,屈婉婷的口供……不不……应该是……陈述,对,陈述,还不算证据吗?”
俞小姮皱着眉头说:“关键就是在这里,她作为当事人,法官肯定会认为,她所说的一切自然都是在为自己开脱罪名,所以她的证词被采用的可能性不大。”
邵子谦一听就愤怒了:“我cao他~~妈的,明明她就是受害者,还那么多废话,真是他~~妈的苍天无眼!”
“所以呢?”
俞小姮叹息了一声,然后说:“法律就是这样,你说她是受害者,得举证啊,是不是受害者,谁说了都不算,得靠证据说话。谁来收集证据呢?当然有警察,有法官等等,但是最关键的还得靠律师。师父,现在都不说那些了,现在我们得尽快找到旁证。也就是第三人的证词,证明师母的行为是正当防卫。”
邵子谦苦痛地买下脑袋,绝望地说:“第三人……只有那只猫咪了。”
俞小姮眼前一亮:“对啊,法医不是说了吗,死者的脸上和手臂上的上是猫咪抓伤的,那么提取这只猫咪的DNA去比对一下,也算一个证据。不过……还得再有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张建奎来到……这里之后,的确是对当事人意图不轨,并实施强奸行为。这个证据……估计有点难。”
“肯定难!”
邵子谦狠狠地抓挠着一头乱发,说:“谁会想到在自己家里装一个摄像头咯。”
突然又说:“对了,罗红!小姮,罗红和你师母,半年前就遭到过张建奎的非礼和殴打,当时好像报案了的,罗红出面算不算旁证?”
俞小姮听完邵子谦介绍了半年前在东山大兴花园发生的经过之后,想了想,说:“估计还是有点难,就算当时报案了,也没有证据证明歹徒就是张建奎,大兴花园里没有监控视频,谁知道那歹徒是谁啊?后来你们私了,医院里倒是有监控,但是那张建奎也没有出面啊,而且你们当时也没有留下一个书面材料什么的,还是不能说明问题。再说了,罗红的身份是你的徒弟,证词难免会让人认为有偏颇,要是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出面证明这个事,或许有些帮助。”
毫不相干的人……
邵子谦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