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疤老六在外面吃完早餐,刚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看见邵子谦大模大样地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
当即吓了一跳,夹在腋下的皮包差点滑落。
急忙大喊秘书角色的跟班小王。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小王!小王……”
小王是一个退伍军人,有着一身功夫,算是疤老六的贴身保镖了。
在隔壁房间听到老板鬼吼辣叫,立即扑火一般撒腿跑了过来。
“老板,有何吩咐?”
疤老六站在门边,突然一摆手,对小王说:“没事了!”
小王愣了愣神,转回去,不敢骂“神经病”,连想都不敢想。
疤老六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椅子上玩手机的邵子谦,心想:他能混过“重重关卡”,潜入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不要说喊小王了,就算报警也没用。
毕竟疤老六也干过潜入民宅的事情。
十秒钟后疤老六就镇定下来,他不敢思索太久,太久了就证明自己没了底气,一会儿交锋起来就很难占上风。加盟把门关上,晃晃悠悠地踱到老板桌前面。
“大主编,今天来找疤哥,有何贵干?对了,尊夫人……哦哦不,前妻,前妻会被判多少年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疤老六是存心的,先狠狠地踩一下对方的痛脚,抵着伤口死死地挤压,这样才能杀邵子谦的锐气。
邵子谦站起身来,把手机放在休闲衬衫的胸前口袋里,满面笑容地说:“疤哥这个地方还真难找啊,维藩商品砼公司,规模颇大,想必也是生意繁忙……小弟羡慕啊……”
“屁话少说,你来干什么?”
疤老六本想装一下文人的,但是一看见眼前这个文人一脸虚伪的笑容,半天说不出一句人话,就有点恶心。
“咦?疤哥怎么这样说话呢?小弟今天来是和疤哥叙旧的,来来,我们坐下聊聊。”
说罢径直走向旁边的沙发区。
疤老六也自然而然地跟着去沙发区坐下,仿佛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对于邵子谦,疤老六可谓是又气又恨,二十八年前被他一刀砍来,在脸上留下了终身印记,彻底毁容,现在仇人就在面前,自己却拿他无法;一年前受人之托想去教训一下这小子,却还得自己差点失去江湖地位;前一阵,张建奎惹事还牵连了自己……
这个人不是一般的记者,也不是一介武夫,很复杂的一个人。
来文的他不怕,来武的更无畏,玩阴的,他也有路子。
今天他突然找上门来,玩的又是哪一出?是该小心点。
于是,换个方式恐吓:“有啥事快说,一会儿张建奎的家属又要来泼我了,叫我找黔州省最好的律师帮她打官司,判凶手死刑!”
这招的确厉害,一般人估计早就吓跑了。
但是邵子谦是有备而来的。
面色一寒,冷冷地说:“疤哥我给你说,张建奎死了是他的福气,你说要是他不死,落在我的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呢?”
疤老六脸上的刀疤抖动了一下,不好回答,不敢回答。
因为他不敢想象张建奎落到邵子谦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虽然屈婉婷是邵子谦的前妻,毕竟是他儿子的妈妈,张建奎想去弄人家儿子的妈妈,换成是疤老六自己,也不知道会把张建奎怎么着……
邵子谦口气一改,突然温言细语地说:“不过死者为大,人死如灯灭,所有的恩怨情仇,一死了之。至于我的前妻吗?我手上有很多著名律师,都在抢着免费帮她做无罪辩护,电视台一直播,一举成名。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我今天来是替我前妻还钱的,死者家属来了最好,把钱给他们,就当是一种安慰了。”
一番话说得疤老六傻愣愣的。
“还钱,什么钱?”
邵子谦咧嘴一笑:“嘿嘿,疤哥真是健忘了,半年前,张建奎不是在东山的大兴花园非礼我的女学生罗红哦,正好被我前妻屈婉婷遇到了,我前妻制止张建奎恶行的时候,被张建奎打伤了,还住了三天院,后来还是疤哥出面私了的,张建奎托人送来了七万块钱的赔偿费,这事就算了了。现在张建奎死了,我想着这个钱,还是还给他的家属算了。”
说罢,当真从挎包里掏出了七万块。
疤老六还是搞不懂邵子谦究竟要干什么?
傻~~逼啊,还钱……
不过雷公不打笑面人,人家把一叠钞票摆在了面前,这不是盖的。
疤老六就小心翼翼地说话:“兄弟啊,实话告诉你吧,你疤哥我也算是摊上事儿了。虽然张建奎这个厮儿和我不是一路人,毕竟也跟了我二十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死者为大,我就不说他好歹了。我们公司呢,负责他的丧葬费,还补助了家属十万块钱,刚刚我是说着玩的,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婆娘还敢来闹事吗?丢人啊!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你那个婆娘不是在等着钱用嘛……”
邵子谦赶紧补充:“前妻,前妻!”
疤老六笑了笑,说:“看不出来啊,你也算够意思的了,对前妻的事情这么上心。”
“嘿嘿,不是有个儿子吗?”
邵子谦也笑了笑,说:“疤哥,我就搞不懂了,疤哥你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出了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兄弟,一天惹事,还都是惹上女人的事情。就说半年前吧,张建奎怎么会跑到东山的大兴花园去招惹我那个女学生罗红,还碰上了我的前妻屈婉婷,闹了那么一出?”
“唉……”
疤老六叹息一声,就顺着邵子谦的话说:“说起来和我有关系,不不不,和你有关系……”
“奇了怪了,怎么和我有关系?就因为那两个女的一个是我的学生,一个是我的前妻?”
疤老六面色沉重,摸出香烟,递给邵子谦一根,两人点起。
“说来话长,这事我后来问了张建奎。这些年,疤哥我也算是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了,但是人情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还记得不,当初你们招惹了五彩奶业公司,对方不是人托市里面的人找到我吗,叫教训你一下,结果张建奎这个傻~~B,哦哦哦死者为大死者为大。结果他打错人了,五彩奶业那边就不爽,一点小事,还得我亲自出马,后来我不是去了你家里了吗?交流下来,你我兄弟算是惺惺相惜了,所以我就没有动手。”
邵子谦心里暗骂:谁和你惺惺相惜?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估计你现在见到我都会浑身发抖……
“再后来,也真是活该出事,张建奎这个厮儿,居然没有把钱退给五彩公司的人,自己吞了,后来我不是叫她赔偿你前妻他们七万块,其实有六万块就是他私吞的钱。吞了钱怎么办,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吧。人家市里有人,背景深着呢。教训你?他没这个胆子,退钱,他又舍不得,而且还丢脸。这不,就找到你那个女学生。按理说死者为大,不该再说他的不是了,但是张建奎这个厮儿就是好~~色,也怪你那个学生太漂亮了……”
“罗红,罗红!”
邵子谦觉得这个补充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