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很是奇怪,这霜瑾姑娘来历不明,背景是一片雪白。城里有一家青楼的姑娘说,前不久一极其貌美的女子被赎了身,之后就没了行踪,那公子身边跟了一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出现的时间刚好与暮临深出现在长安城的时间是吻合的,这引起了纳兰庭的怀疑。
他觉得这美貌的女子绝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暮临深派来他身边当卧底的。一旦这么去想,他就忍不住看谁都觉得有鬼。侍卫统领说,霜瑾姑娘只是一名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暮临深就算要派人安插在他身边,也会选择一个有武功的人,便于暗中联系情报。
纳兰庭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让侍卫统领浑身一激灵,才颤颤地说,“陛下怀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都说蛇蝎美人嘛,长得美的女人自然最会骗人了。”
纳兰庭赞同地点了头,他眼中的暮临深是极其狡猾的人,把这样一个美人留在长安城,肯定是料定了他会因为好色将美人纳进宫中,这样就有机会去谋害他。即使他的推测天马行空,就像那些剧本戏折子,很是荒唐,但并不妨碍他把霜瑾关进刑房,想要让她屈打成招,说出暮临深的藏身之处。
他想必是极为厌恶那人,只要是与那人扯上了一点关系的人都会倒霉,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无论是不是真的,纳兰庭眼里都容不下这粒沙子。
“美人,你要是坦白交代,朕还能放你一条性命。”纳兰庭看着她娇弱的脸,心中却毫无怜悯之心,这些年来他总是平白无故对人起疑,无论他的怀疑在他人看来多么离谱,从来没有人敢反对他。
霜瑾的身子被绑了起来,委屈地看着纳兰庭,所谓伴君如伴虎,说得真是没错。上次他来大理寺,还说过不久就能放了她,转眼之间又莫名其妙的审问她,“陛下,小女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还嘴硬,你以为你长得这副模样,朕就会对你心软了么?”纳兰庭脸上笑容自若,拿过一旁的烙铁在火炉中烧了烧,威胁地看着她,“这么一块烙铁,要是落在你脸上,会怎么样呢?这是朕看过最漂亮的一张脸,比朕后宫的那些女人都好看,就要这样毁在朕手里了,真是可惜呢。”
纳兰庭的威胁不像是假的,看到那火热的烙铁,她的身体害怕地抖了抖,只感觉冷汗直冒,心里直骂纳兰庭你个变态,你个禽兽,你个暴君,眼睛里却变得泪汪汪的,“陛下您冷静啊,只要是陛下问的,小女子定当知无不言!”
“朕就问你一个问题,暮临深在何处?”纳兰庭对她凶道,想必他的气势定然震慑了她,他对此很为得意,多年审问犯人的经验,对付一个小姑娘很是容易。
“陛下,民女并不知道救我的那位恩公的名字,他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又怎么会告诉民女他家在哪呢?”霜瑾实话实说道,语气神情都显得特别坦诚,就算纳兰庭软硬不吃,她也觉得多说些好话是没错的,“陛下您这样英明神武,肯定不会为难小女的对吧?”
纳兰庭见问不出什么了,有些失望地瞪了她一眼,倒是把手中的烙铁放下,转身离开了牢房,之后官兵把门锁好,霜瑾听到纳兰庭的声音在外面说,“好好看着她。”
夜深,霜瑾一直被绑在木架上,肚子饿了也没有人送来水和吃食,终于身体熬不住,很是痛苦地晕倒了。她再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紫檀木床上,周围有龙涎香的香味,她轻咳了一声,屋内立即有宫女道,“贵人醒了。”
霜瑾一脸疑惑,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恭喜小主,您刚被皇上封为贵人,皇上叫奴婢们好生照顾你。”这位宫女生得很是娇俏,眉目间透着一股机灵气,她看见这位新封的贵人样貌不俗,就觉得她日后前程定然很好,自然要好好巴结。
“哦,本宫知道了,皇上现在何处呢?用不用本宫过去谢恩?”霜瑾内心很崩溃,却还是装作很惊喜的问道。
“皇上已经歇息了,贵人若想谢恩,明日去就是。”宫女恭敬地答道。
“好,你先去给本宫准备些点心吃食,本宫要用膳。”霜瑾决定先吃饱了,再想想她要怎么逃跑。
不是她不贪恋宫中富贵,而是这纳兰庭性情暴戾,阴晴不定,当他的妃子她十条命也不够用。
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她可是惜命的很。
紫龙殿,纳兰庭身边是温柔的陈贵人,她也听说了今日之事,知道有个女奸细被陛下放进了后宫,且那狐媚子长得很为出挑。她有些担心陛下会被那个女人迷惑,忍不住在纳兰庭身边提醒着,“陛下可别忘了,暮将军还没有找到,他可是最有手段的人。”
“哼,朕还不用你提醒,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若真是那人派来的,我倒想看看她会做些什么。这些年都找不到那家伙的消息了,此次若能够引蛇出洞,自是再好不过。”纳兰庭算计着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暴虐与残酷,“朕做梦都想杀了他。”
陈贵人打趣道,“臣妾可真羡慕暮将军,让陛下这样朝思暮想。”
“你要是羡慕他,朕可是不介意让你去大牢体验一下。”纳兰庭见她出言越来越不像样,不免生气地说道。
陈贵人娇羞道,“臣妾的错,陛下可饶了臣妾吧。”讨饶的声音直勾人的魂,纳兰庭将美人搂入怀中,又捏了一把酥胸。
清风寨中,暮临深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谁在想他。暮歌在旁道,“哥,你莫不是受了风寒,这一下午连连咳嗽了,弟弟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吧。”
“也就是你孝顺。”暮临深满意道。
暮歌扬头挺胸道,“那可不,我对哥的心,天地日月可鉴。”
暮临深也不禁被他逗笑了,眉梢眼角都稍带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