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沫含握着时厉的手,抠着手心笑道:“你今天保护我,就已经改变世界了,让我依然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受不了你们,快滚回去睡觉,一!人!一!间!”
躺在床上的阎乙硕闭上眼,每一幕都是游沫含,她的笑、她说自己时的样子、她的好奇、她看时厉的温柔眼神……
这究竟是讨厌你,还是……
快被折磨疯的阎乙硕直到凌晨4点都没有睡着,干脆简单收拾衣物,拖着小箱子去了机场。
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回到家里。问了韩佐汐才知道他去了云南大理。游沫含也正好松口气,用心计划着和时厉的周末游乐园行程。
周六早上7点闹铃吵吵着,游沫含从床上弹起,打开门走向厨房。
没想到时厉比她更早。
“是时厉哥的爱心早餐吗?”
“是,要记住这个味道,独一无二。”
“那是自然;我先去洗漱,绝不会拖很久才出门。”
果然,来到游乐园时才刚营业,稀稀拉拉排了几十个人。
游沫含拉着时厉直奔攻略上的每一站。
遨游天际、时光木马、大摆锤、秘境探险都玩了个遍,最后到达滑雪世界。
“时厉哥,我喊321,我们就一起滑下去。”
“好,我会握紧你的手。”
“3”
“2”
“1”
“走咯!”
又厚又直的雪道仿佛下一秒就能滑到尽头。虽然在室内,迎风飘落的雪花就像真的在雪山间一样,寒风凛冽。
滑到雪坡时,坡变成了湍急河流中的大礁石,河中伸出无数只手使劲拉拽。身旁飞出漫天彼岸花的花瓣,染红了天空。
侧眸,一副焦急的面孔不停的在喊着什么,听不清、看不清;直到串出一只枯瘦的手拉住自己往下扯,对方那悲痛欲绝的表情逐渐清晰,是……阎乙硕!
心,也跟着窒息了,疼痛得窒息。为什么,跟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交集。
“含含!小心!!”
时厉看着滑到雪坡时的游沫含突然游离,像丢了魂一般任凭惯性带往其他地方。尽管用最快速度握紧手,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偏离滑道狠狠摔出去。
撞到防护网才停下来,在疼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同样一副焦急的面孔向自己跑来,嘴里不停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时厉哥啊。
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的医院病床上了,医生得知后进来检查,以确保没事。
“轻微脑震荡,现在人醒了,已经没事了;不用住院,一会就可以回家了。注意休息。”
听医生说完,时厉深深吐了口气。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脸,沉思了很久,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游沫含无力的躺在床上,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对时厉说些什么。最近已经2次看见这种莫名其妙的场景了,最可怕的是阎乙硕那张脸杵在自己面前,身临其境,那种伤和痛都真切又熟悉。
面前的脸和画面中的脸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接连重叠,对那个小阎王,才没有那样的心思。
大概是受惊吓过度又恰巧被他好心收留的原因吧。
……
梦,大抵都是会如此真切,也不奇怪。
时厉抱着游沫含的双肩,半个身子都覆了上去,嘴扭动半天,有一肚子话要同她讲;可最终却只微微张,“含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游沫含咧开嘴笑道:“身体壮得可以再坐10次大摆锤。”
病房里的嬉笑声盖住了冰冷嗜血的过往画面;
迟早,血会漫上来。
从医院出来对面的小街格外热闹,一家暗色调小店吸引很多年轻男女驻足。
树枝藤蔓缠绕在店门口,上面开着暗红的小花,散发着浓烈的香气。店名也由这种红花拼凑而成——曲愿。
店内灯光昏暗,两边藤蔓上挂满了像拳头大的透明水滴;仔细看,每滴水滴里都有属于各自的画面,甜蜜、前程、友情,都是美好的瞬间。店中间挂着一副落地的白布,上面用暗红色的字写着“唯愿,可许、可改、可成。”
最里面的桌子后方坐着一个人,面前排着10多人;一看便是店主,暗红色袍子从头遮到脚,唯一露出暗红色的嘴唇,如犬的牙齿,皮肤纸白无血色、倒还算紧致。辨不出男女、看不出年龄。
黑暗、异香,让游沫含心里发怵;可最近怪异的事太多,既然这可许愿,还能愿成,不妨试试。
终于排到自己。
“大师,请问所许之愿都能实现吗?”
略带沙哑的声音慢慢响起,“是。”长长的尾音上扬,笑意渐浓。
“从桌子上拿一个许愿杯,对着杯子默默许下心中所愿,再将杯子挂在藤蔓上即可;10日之内,必将达成美愿。”
“这太厉害了,谢谢大师!”意外的惊喜抹去了恐惧,游沫含拿着许愿杯正要起身,大师再次开口。
“等等,身边的这位可是你男朋友,再拿一个许愿杯,我送与你们,好事成双。”
时厉淡淡回应,“谢谢大师,我就不需要了,本来就是陪女朋友进来看看。”
从进门开始店里就渗透出道不明的感觉,每一个许愿后的人都笑得异样灿烂,仿佛一愿定生死,眼中的希望变成不断膨胀的欲望。
“喏,时厉哥,许一个吧,你想要什么就对着它说出来。”
正准备拒绝,脑中闪过氿亥泉看见的画面,嫉妒战胜了理智,微笑接过许愿杯。
愿望很简单,希望能和含含一直在一起。
游沫含对着杯子默默念,和时厉能好好幸福、找到挂坠秘密。
2个水滴形许愿杯挂在藤蔓上,期望有了归处。
“走吧,时厉哥。”
“普通烂漫的年轻小情侣,可惜……啧啧啧,人,要学会认命。”
店主伸出一双枯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手敲击着桌面,笑得愈发瘆人。
刚进家门,就发现阎乙硕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喝着白葡萄酒看电视。
“诶?你回来了啊。”
沙发上的人抿口酒,半响,才缓缓吐出一个字,“嗯。”
嘁,莫名其妙,又犯病了。
游沫含没说话,换了鞋子就钻进了卫生间。
时厉却径直朝着沙发走去,“乙硕,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