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孩儿和凌冰是两情相悦,并非相互利用。”彻辰忙着澄清,不但是要澄清汗王对她们的看法,也是想澄清自己心中的杂念。
“不用紧张,两情相悦也好,互相利用也好,总之,父汗的想法算是实现了。”
听到此处,彻辰是越来越糊涂了,什么想法?还有汗王嘴角那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
“你娶到了凌冰,作为父亲的我也了却了一桩心事。”汗王捋着胡须说道。
“父汗,我和凌冰的婚事是早晚的事,就算她不回去认亲,我也是要娶她的。”
“彻辰,你想的太简单了,先前我就跟你说过,她不认亲,又怎能恢复身份,不恢复身份,就不能巩固你的地位,这婚事还有什么意义。”
“父汗,孩儿不明白,父汗不是很支持我们的婚事吗?就算她不是郡主,父汗也不会反对的不是?”
“如果她不是郡主,”汗王敛了神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父汗你说什么?”
“当年我娶了你母亲,就因为她没有显赫的身家,所以才致使我二人被棒打鸳鸯散。难道我还会让我的儿子再受这样的痛苦吗?”
“但是父汗,凌冰没有恢复身份前,也就是在没有决定要回去萧国前,你也没有反对啊?”
“那是因为我确定,她绝对会回去认亲恢复身份,所以我才没有反对。”
彻辰的脸色开始渐渐变白,眼前的父汗似乎很陌生,好像他从没见过一样,或者说是有人假扮的一般,失去了温和,失去了慈爱,换来的是满心的算计和谋划。
“父汗何以如此肯定?”
“呵呵。”汗王突然笑了,出乎意料的笑了,“我不过修书一封送与萧国皇帝,言明中意他的十一公主,请他把十一公主嫁给你。从你们母子以及凌冰的对话中我知晓这十一公主对安固伦有意,她绝不会嫁给你,而且漠北路途遥远,萧国皇帝又怎会忍心把自己嘴心爱的女儿嫁过来呢,于是他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婚事,把十一公主嫁给了安固伦。这样,凌冰自然就有机会回去认亲,你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娶了萧国郡主。”
什么叫老谋深算,什么叫计谋高深,这就是历代君王的最基本的课程。
彻辰震惊了,真的是震惊了,原来他们的婚姻根本就是父汗手中的一步棋。
“你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她嫁给了自己中意的男子,这也算是好事。”
“可是父汗,”彻辰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的本意还是想利用我们吧?”
听见儿子的指责,汗王也不怒,“要是追究根源,恐怕还是凌冰利用你的成分大一些。”
“父汗为什么这么说,孩儿有什么值得凌冰利用的地方?”
“凌冰那么不喜欢萧国的皇室生活,如果能够嫁给你,远离萧国,来到漠北,对她而言是不是利益无限呢?”
“不!”一个沉闷的不字就这样从彻辰的口中吐出。“孩儿从不曾这样想过,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了,总之你这个王子的位置算是坐稳了,未来只要你能保住她王妃的位子,你就可以安心的在萧国的庇护下当一个好汗王。……咦,彻辰,你怎么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彻辰摇了摇头,沉了声音,“孩儿哪里都好,只是,只是心很痛。”
汗王眼睛打了个转,慈祥的说道:“彻辰,你莫要想不开,若是有萧国给你做靠山,这些个大臣和长老们你一个都不用怕,你就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汗王这一盘算盘打得自然是好,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年轻气盛的儿子根本就不屑于这种想法,更不屑于这种做法,汗王一心一意要为儿子搭桥铺路,只是他没料到,这一晚的谈话或许会起到反效果,未来也不会顺着他的意去了。
因为汗王有他自己的顾虑,保住了凌冰正房的位子,就能保住儿子的王位,所以无论戴齐和哈博尔如何觐见,汗王都不同意为彻辰娶庶妃。而彻辰自己也是不愿意的,所以在父子俩的双重排挤下,戴齐和哈博尔只得暂时放弃。
没错,只是暂时,有野心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打击就放弃自己的大计,而是会退回去慢慢的谋划,直至达成目的。说他们偏执也好,说他们固执也罢,总之,他们就是因为有了这种打不死的精神,才会有那么多的野心家以及他们无限膨胀的野心。
而且野心家们往往身体都很健康,长寿的很,于是,终于给他们盼来了汗王病重的那天。
乞颜汗国阿木尔汗王再次病重,这是在乞颜王子大婚五个月后发生的事。
自知已无多少时日的汗王在自己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将大位传与王子,同时册立王子妃肖德凌冰为萧王妃,尊乌日娜王妃为太妃。
传位仅七日余,阿木尔汗王薨,举国上下一片哀痛。
待到办好了老汗王的归天仪式,彻辰便开始登上朝堂,开启了他的帝王人生。
死灰复燃的二人党,戴齐以及哈博尔再次觐见,戴齐推举自己的表妹,哈博尔推举自己十四岁的女儿嘎尔迪,意图步入深宫争宠夺天下。
萧国国力强盛,对于乞颜一向以强者自居,很多长老都不满被萧国压制,老汗王一去,他们也就开始跟着赞同立庶妃,以制衡凌冰在后宫的权力。
可就在这态势紧张的节骨眼上,太医报,萧王妃已身怀有孕二月有余,正宫娘娘身怀六甲便是最好的挡箭牌,所有庶妃人选均被搁置。隔年端阳节后,凌冰产下一子,起名乞颜孟和。正宫娘娘为汗王诞下长子,地位更加牢固。兴奋之余,彻辰立孟和为继承人,而萧国皇帝得了信,为了打消长老们立庶妃的想法,特意派了一支军队到两国边境驻扎,这边境距乞颜都城极为近,长老们再不敢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