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和皇后道别后,两姐妹又来到任蓉蓉所住的蓉华宫,任蓉蓉见到她们,高兴的也顾不得自己是否行动方便起身就要到门口迎接。
“主子,慢点,小心孩子。”花容忙跟在后头扶着。
“蓉姐姐,快坐下,小心身子。”凌冰也帮忙扶着。
任蓉蓉见到二人虽欣喜,可是一想到凌冰要远嫁漠北,心又跟着哀伤起来:“凌冰,明天你们姐妹二人就要出嫁了吧?”
“是呀,蓉姐姐,凌冰这一走不知我二人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凌冰也是特来辞行的。”
“蓉姐姐。”凌净左右看了看问道:“六哥怎么没来陪你呢?”
任蓉蓉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回答,花容见主子不好说,就替主子说道:“回郡主的话,太子爷正陪着淑妃呢,已经有些日子不来看我家主子了。”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
“花容,别这样说,淑妃也怀有身孕,太子去陪陪她也是正常的。”任蓉蓉的话不知是在劝花容还是在劝自己。
听主仆二人这样说,凌冰心里起了愧疚,想当初是自己一心要降任蓉蓉和锦琰送做堆,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任蓉蓉的一生幸福美满,可哪知竟会弄巧成拙。
“蓉姐姐,我……真是对不起你。”
任蓉蓉意见凌冰懊悔的低下头,忙拉过她的手说道:“道什么歉啊,我这不是挺好的嘛。太子他对我很好,只不过这政治联姻也在所难免,面子上的功夫总得做足了不是,我是太子妃,应该理解太子的苦衷。这淑妃可是陈阁老的小女儿,俗话说武有恭亲王,文有陈阁老,太子和你们家的关系自然是没话说,可是将来要想在朝中立足,不但要靠武将,还是要依靠一些文臣的。”
“蓉姐姐,你真的开心吗?看着自己的丈夫在陪别的女人?”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难道所有的一国之君都要三宫六院吗?凌冰觉得心里好乱,彻辰将来也是一国之主,是不是也要这样。
“凌冰,说句心里话,我劝你最好也有这个心理准备,坐在这个位子上,就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将来你的夫婿就是乞颜汗国的汗王,后宫妃嫔是免不了的,只要你能坐稳王妃的位子,就能保护好你的孩子。”
“蓉姐姐,你在吓唬我姐姐呢吧,我那个未来姐夫不知道有多喜欢我姐姐,怎么可能还娶其它嫔妃呢。”凌净笑着说道,不以为然。
凌冰和任蓉蓉相视一眼,想当初锦琰对任蓉蓉也是百般呵护、疼爱有加,如今不也娶了淑妃。
想来想去凌冰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虽说她对彻辰有信心,可是未来怎样,谁都不好说。“蓉姐姐,淑妃是何时有了身孕的?”
“对呀蓉姐姐,上次见到淑妃的时候她还没有消息,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想到淑妃那一脸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凌净不满的撇撇嘴。
“太子这也是为了保护我和我们的孩子。”任蓉蓉抚摸着肚子,满满的母爱浮上面颊。“淑妃是家中的小女儿,自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受得了冷落,太子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淑妃不再日日思虑我母子二人。虽然他人不能天天来陪我,可我懂他的用意。”
“知我者蓉蓉也。”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闯入,显得格外突兀。
四人齐回头。只见一个黄袍男子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
“六哥。”
“蓉蓉,你不必行礼,要小心身子。”锦琰匆忙走到任蓉蓉身边扶她坐下。
“谢殿下。”任蓉蓉坐下后向锦琰微微颔首。
锦琰在再任蓉蓉身旁的凳子上坐下,“蓉蓉,虽然我从未同你讲过我的想法,但是你一猜即中,说明我们夫妻二人连心。而且你能够如此胸怀宽广,不与淑妃计较,实乃有太子妃之风范,我的确没有选错人。”
“殿下过奖了,蓉蓉不能为太子做别的,只能在这小事上尽心尽力了。”
凌冰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越来越乱。
“凌冰,你此番要远嫁漠北,六哥也只能送你几句话。”
“六哥请讲。”
“嫁到乞颜家后,要谨记我们肖德家的祖训,母仪天下。作为乞颜王子,彻辰必定会有三妻四妾,到时你要心怀宽广,如同蓉蓉般,切不可为争一口气而损了我们肖德家的名誉。”
“是。”凌冰嘴上答好,可是心里一直在打鼓,到底未来会怎样,可不可以有个人现在就告诉她。
这是凌冰第二次披上嫁衣,可是这一次已和前次的心境大大的不同。
仍是早早起床梳洗穿戴,凤冠霞披、描眉点唇。
仍是来了轿子迎亲,在媒婆的吆喝声中、在父母的嘱咐下步上轿子,只不过这一回是来了两顶轿子。
仍是绕着白马寺走一周,只不过没有拦路的黑衣人了。
几十桌的宾客吵吵闹闹,觥筹交错,琴瑟和鸣,一直到入夜。
凌冰不知道凌净是怎样过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坐在床榻上等自己的丈夫,等到星星睁眼,等到月亮升起。媒婆、喜娘和丫鬟也站在床铺两侧,等待新姑爷来揭盖头。
新房里不时能听见院子里传来宾客的喧闹声。唯独这间屋子,寂静得很,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蒙着盖头的凌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静得有点可怕,可是又不敢说话。老人传下的规矩,成亲当晚,丈夫没有掀盖头前,妻子是不能说话的,否则会招来不幸。
“是太害怕了,还是根本没有感觉到有异样?”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突兀的冒了出来。
要说这新房里能出现的男人也就只有新郎官一个了,可是凌冰听得出来,这不是彻辰的声音。
凌冰很想蹦起来,因为这个人实在很危险。但是她不能,这大喜的日子,做差了任何一件事都会坏了运数。
脚步声逐渐向她逼近,凌冰紧张的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差点就把头上顶着的凤冠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