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东靖?卖国求荣?
我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尹将军是么?
在酒楼里吃过饭,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就回去了。
夜至三更时,我穿戴好衣物,走到院子里,从窗户跳进了玄夜的房间。丫的,让你进我房间不走正门,这回我也来爬你窗户。
不愧是玄夜,在我脚尖还没落地之时,他就已经单手扣上了我的脖子。可是,还没待我开口跟他说是我的时候,他就已经松开了手。身体跟我靠的密不透风,妖魅的声音在我耳边呵气如兰的说道:“娘子深夜寂寞可事先告之夫君,夫君自会早早的开门等着娘子,何需娘子深夜亲自爬窗进来啊。”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这家伙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得正经点。
“少罗嗦,立刻换上!”我退了一步坐在窗前玄誉平时看医术的书桌上,把手中的夜行衣直接扔进玄夜的怀里对他说道。
“呵呵……”玄夜笑的跟个妖精一样,开口说道:“原来娘子嫌太单调,是想玩换装游戏那。放心,为夫会满足娘子的。”
啊!真是快要被他气到吐血了!
“滚你丫的!不换拉倒,我自己去!”说着我从书桌上跳下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拿过玄夜手中的衣服。
还未等我把衣服全都扯过来,玄夜就把衣服抢了回去,嬉笑道:“换!为夫这就换!为夫一切都听娘子的!”
我已经被玄夜气的彻底麻木了。等玄夜换完了衣服,我就拉着他往外走去。
“你在干嘛?”我正在开院门的时候,却看到玄夜已经翻到了墙头上了。
“嘻嘻,爬墙啊,这样才刺激嘛!”正单膝跪在墙头上的玄夜,低着头看着下面的我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个白痴!从自己家里出去还要爬墙!我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开了院门出去了。幸亏他跟玄誉是一人白天一人晚上,要是天天跟玄夜在一起,我得少活多少年啊。
出了小巷,对着身后正优哉游哉散着步的玄夜说了一句:“跟紧我!”然后就快速的走街串巷朝着城里坐落着官宦宅院的地方奔去。刚刚还一脸悠闲的玄夜,看到我来真的了,也不甘示弱的跟我并排行进。
“娘子的速度不错嘛,不知道,娘子以前是做什么行当的?”在夜色中跟着我飞速奔跑着的玄夜,抽空朝我问道。丫的,这么快的速度你还敢开口说话,也不怕等下岔了气儿。我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我以前是做什么行当的?杀手?军师?还是曾经不知世事的官家小姐?最后一个倒是我想做的,不问世事,不知疾苦,只需绣绣花,弹弹琴。可惜,对我来说这终究是成了一种奢求。
前世的时候,不管是看小说还是看电影电视,都会觉得一个女人如果做了杀手或者是成了特工,那该是多么拉风,多么轰轰烈烈的人生啊。可是,当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以后,才知道这个中滋味是多么的不好受。开始羡慕起,那平平淡淡的生活了。人啊,永远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到了官宅坐落的地方,我一排排的开始找着。没用多久,就看到了门前的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尹府的宅院。
转到了旁边的围墙,弓起身子,猫一样的跃上了高高的围墙。想起两年前,爬同样是将军府的陆佐彦家里的围墙,我还要抱着树慢慢的才能爬上墙头。还记得当时在墙头上蹲着下不去的时候,遇到了商诀,然后发生了一堆糗事。
同样是轻松地跃上围墙立在我旁边的玄夜轻声的笑道:“娘子在想什么好笑的事呢,说出来也让为夫乐乐。”
我收起刚刚不自觉勾起的嘴角,手撑着墙头轻轻的落了地。然后估计了一个大概方向,就闪身进了黑暗的宅院,玄夜悄无声息的从后面跟了上来。
躲在一个院子的拱门后面,那院子里用了四个侍卫把守的房间应该就是那尹将军的书房了吧。我扫视了周围一圈的环境,除了从正门进,这书房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入口。
抬头看了看书房的房顶,对着旁边的玄夜指了一下,用眼神询问到他能否上的去。玄夜勾起一个妖娆的笑容,回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接着,从玄夜的袖中射出了一屡银丝,银丝直直的射向了书房的房顶,并直接固定在了上面。
玄夜拉了下绷紧在他手腕上的银丝,另一只手臂环上了我的腰,下一刻我便被玄夜抱着落在了房顶。我惊讶的看着玄夜已经快速收回的那屡银丝,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我刚刚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闪过,没想到这么快就上了房顶了。
好像我跟商诀在雪谷中刚刚见到玄夜第一面的时候,玄夜手中拿的就是这种银丝。当时我们都还没看清他的身形,他就从我们眼前诡异的消失了。看来,那个时候玄夜也是用的这神奇的银丝,才能瞬间的原地消失的。没见过世面的我,当时还以为玄夜会什么武侠小说里凌波微步之类的绝顶武功呢。
玄夜蹲下颀长的身体,揭了几块房顶的瓦片。我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了,想当年,咱看武侠剧的时候,揭人家瓦片那可是必备的情节啊。
揭了几块瓦片,房顶露出了一个人身宽大小的洞。玄夜笑着对我指了指院子里面看守的侍卫,然后比划了一下自己在房顶替我把风。我了然的对他点了点头,然后顺着他绑着我手腕的银丝滑进了下面的书房。
没想到跟白零住在一起还有这好处啊,关键时刻,还是手语无比的好用那。
落了地以后,我悄无声息的寻觅着书房里的一切可疑之处。既然在酒楼里听到那些人说,这个尹将军是从东靖获得的消息,那就应该有消息来源的物证。
书桌上,抽屉里,插画轴的画架里,连放在书桌上的花瓶里我都捣鼓了。可是,却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不过,话说,这姓尹的将军貌似还是一个清官。这书房里东西虽然不少,可没一样值钱的物品。那些人不是说他是卖国求荣的么?既然是卖国求荣,按理说这个尹将军是贪图名利,唯利是图的小人,那他的钱财肯定应该大大滴多啊。难道,他是故意在表面上装穷,背地里藏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算了,他是什么人关我鸟事。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他是如何从东靖获得消息的,消息来源的那一端是何人。
收回了心思,继续寻觅着这个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突然,我将目光投向了靠墙的一排书架上。莫非……我走到书架前,从下到上一本一本的抽出书架上的书来查看。
就在我翻得手腕都快酸了的时候,我手中正在拿的这本书里面飘落了一张信纸。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了这张信纸,躲在了书桌下面,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上次出航卖到东靖的那些玉器宝石里面,还包含了几颗夜明珠。我当时挑了一颗漂亮的留下来自己用,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坐在书桌底下,一手拿着我找到的这张信纸,一手拿着夜明珠照着。信纸已经有些发黄,应该不是近期的来信。
信中寥寥数行字,可是,当我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我却心神俱裂的瘫在了地上。
这封信中里面写的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怒斥,怒斥父亲为何没有替自己保守秘密。这个女儿怪她的父亲把弦月在自己好姐妹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南陵的皇帝,导致了她的好姐妹一家惨遭灭门。这封信的落款时间是景正七年八月十二,也就是两年前,距离秦家出事那一夜的两天之后。
信的落款人是:女儿,昭云!
我曾经对锺离奈如何查到了弦月是在秦家的这件事情非常的迷惑,为何已经传承了三百年都没有外人得知的一块小小的玉佩,会突然间在三百年后被人查了出来。我一直都以为是锺离奈搜集消息的力量无比强大,所以才能查得出来弦月是在秦家。
事实上,也确实是替他搜集消息的人很强大。强大到直接潜伏到了当事人的身边,强大到还让当事人能够掏心掏肺的跟她称姐道妹。
我现在才发觉,我自己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X!天底下最最傻X的人就是我!
心脏开始抽搐的疼了起来,我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也阻挡不住它的疼。为什么当年我非要花痴的去追陆佐彦,为什么我要认识尹昭云,为什么我要把尹昭云当成好姐妹,为什么我会毫无防备的把弦月露给他们看,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没有我的到来,也许弦月依旧会悄无声息的传承下去,依旧只是一个世人口中的传说。如果没有我的那些荒唐的行为,秦家所有的人,现在应该还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直到长命百岁。如果……可惜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如果两个字!
这几年来,我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替父母报仇,想着如何手刃仇人。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害死了父母还有秦家那么多人的罪魁祸首原来就是我自己!
这样的认知让我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抑制不住的抽疼起来,我紧紧的将自己蜷缩在一起,脸上早已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