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尼玛、艹尼玛!”
周子昂将被窝狠狠的摔到一楼的房间内,陈伯将怀中装有文房四宝的箱子放在书案旁劝道:“周少爷,别生气了。赵乡侯是东陵王的二儿子,你要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东陵王的儿子就牛笔啊!他算什么东西?”
听到他的咆哮,陈伯急忙摆着手然后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身子往门外看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少爷,你可别瞎说话,污蔑皇亲国戚可是重罪,那可是要杀头的。以前隔壁县有个童生写了一首讥讽东陵王的诗,结果要不是圣院压下来,我给你说那个童生一家可能会连坐,我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可是……”
喋喋不休的念叨声中,周子昂越想越气。那个叫周文重的老东西,不帮着自家人就算了,还她妈的率先动手!艹他吗的!周子昂摸着自己的脸想起刚刚在“自己房间”中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亏!
艹他吗的,要不是那个叫边沁狗东西用刀架着他的脖子,他敢保证他绝对会把周文重那张老脸打肿,并且随便把那个叫赵乡侯的畜牲,狠狠的打一顿。
“少爷,少爷,你有没有听我说的啊?我陈毅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我也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你考上童生,入了圣院的万名册后,那时候你”
“陈伯,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好吗?”
看着那瘫坐在床上的周子昂,陈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毕竟据别人说他已经被剥夺了童试的资格,自己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少爷,我出去了!”
看着没有任何回应的周子昂,陈伯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将门关上然后走了出去,看着西门酒楼(在茶楼旁边最好的酒楼)的伙计将一盘又一盘的菜送到三楼,上楼的脚步声让他知道这顿饭最少也要花三四两金子。他刚向着大门走了两步,一阵资阳特有的曲酒香气就飘进他的鼻腔中,嗅着这股香气,他忽然有点怀念周夫人了……只是可惜,好人不长命。
在陈伯向着后院走去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下起来毛毛细雨,厨房里面的厨子急忙将晒在树杈上的棉被收起起来,边收边对着旁边的婆娘骂道:“都说了今天是谷雨会下雨,你怎么不信还把被窝拿出来晒,现在好了吧!”
“我晒被窝还有错了?你怎么不说你晒的香椿?明知道有雨有雨你还晒,现在好了,都打湿了,这五十来文的香椿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水漂咯!”
“我等一下就全部炒蛋吃了,有本事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我”
轰隆的雷声,不止将厨子想说的话盖住了,还将房间中正在生闷气的周子昂惊醒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穿着汗衫不断奔跑的行人,回想起自己重生的两天,笑了,笑的异常的夸张。
他本以为自己死过一次就无所畏惧,但是那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那马鞭即将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还是怕死,非常的怕死,即使是刚刚死鸭子嘴硬的大喊“有本事杀我!”的时候,声音也应该是颤抖的吧?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窗户全部关上,将文房四宝摆放在书案上,捏着墨条开始磨了起来。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个世界关于诗词文章的记忆,诗、词、歌、赋,这四个被称为最能承载才气的东西,往往一篇好的诗词歌赋在读书人的笔下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东西。比如前不久的清明踏青文会上,一词百草生,一歌百鸟鸣的场面就是读书人能力最直白的表现。
那个圣院的翰林以一首颂春词,硬生生让特意整平没有一根青草的文会地面上,出现了三四厘米长的嫩草不说,他旁边的那个人更是唱了一首让所有乐器自动伴奏的歌,那歌声真的是绕梁三日,虽然他听不懂,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一丝的愉悦。后面听别人说,这就是才气的能力,不只是改变这个世界,更能改变人心。
捏着毛笔蘸了一点墨水,周子昂看着书案旁边那最少也有两百张纸的箱子骂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满江红·写怀》岳飞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看着那白气冒起来了一丝,墨凝固在纸上擦都擦不掉,他就将写着《满江红·写怀》的纸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后换上一张新的宣纸,口中骂道:“为什么非要逼我?”
《残菊》秋瑾
岭梅开后晓风寒,几度添衣怕倚栏。
残菊犹能傲霜雪,休将白眼向人看。
碰着那还有许些未干的墨,周子昂将纸张轻轻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感受着自己胸口那已经消融一丝的愤怒,在新的纸张上写下了诗仙李白的代表作。
《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李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每一个字写出来,虽然周子昂感觉很丑,但是心中那股积郁的怒气却是在一点点的消失,纸上那冲天的怒气仿佛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明显(幻觉),每一个字的一撇一捺就如同古语说的“见字如见人”一般,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部都融进纸中了,即使是抄古人的诗词也一样。
笔放在笔山上,他看着李白的诗该说自己心中的怒气已经消去了,还是该说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丝诗仙的洒脱?
【要不自己也写一首?】
脑中冒出来的想法,让他笑了起来,心情也从怒气冲冲的状态向着正常刚迈了一步,就听见头顶那噼哩吧啦的脚步声和自己那“二伯”的说话声,在新换上的纸上写道:
生死一轮回,万事都觉空。
何奈世人贱,徒增怒意生。
《逼我动手!》
写完之后,又换了一张新的宣纸开始将记忆中的诗词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