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殷鸢瑶坐的位置旁的猪头面具拉起来,面色不明。
……
巳时虽过,却也时不时有过路人。
她哼着最近新学的半阙曲,闲庭漫步在街道之上。
由于花灯节的缘故,一些大家宅子门前还挂着各色各样的灯,将一个个小巷子映衬的更显喜气。
“铖铖……”
殷鸢瑶闻声停下脚步,缓步走向漆黑的小巷子,眼前的幕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他身高大约与她耳垂处平齐,许是尚未及杆。
她朝这个满身是血,趴在地上的小男孩走去。
“小弟弟,你,你没事吧?”少女柔夷手指推桑了下地下的人。
昏迷中的曲尤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如清泉泠泠的声音却是抬不起感觉压了千斤重的眼帘。
她四下瞄了几眼奈何一片漆黑。
带回去解解闷儿?
“呼。”
殷鸢瑶将男孩抬至刚雇的马车上,整个人毫不雅观的躺在仓板上,就在男孩的身侧。
曲尤手指毫不可见的颤动了下。
“车夫,到宫门,要快。”女孩双手微抬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一路上,车内颠簸不断硬是把殷鸢瑶硌的龇牙咧嘴。
“吁吁。”
此时已是宵禁时分红色的宫门早已关闭。
她撩起幕帘,躬身走下马车大大的呼了口气。
不好受啊,她的专属座驾可不是这般劣质,呼~
等在宫门口的青萝疾步走了过来。
“公主。”
“嗯,青萝,影子呢?”
“公主”身在暗处的影子现身,单屈跪地。
“唔,把马车上的人背去我公主府,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这影子是母后在冉然家族一众出色的暗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虽说在自家为女儿先暗卫逾了礼仪不说且冲撞了父皇,不过她父皇似是也有意如此,全程都不曾有过多干涉。
而冉然家族培养的是近似于死士那种,一生只听令于一位主人,是主死人亡的存在。
“是。”影子在得了主人的吩咐不作片刻停留,背上尚躺在厢内的少年运功离开。
青萝接收到女孩的眼神,缓步上前打点了一番。
两人注视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踪才去敲响宫门。
她从未看清过公主的脾性,明明上一刻还严肃万分,下一刻就是言笑晏晏。
“走喽,回宫。”
青萝不发一言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窈窕倩影,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两人步行回宫期间并没有遇到什么人,也算相安无事了。
“去把恭太医唤来。”
闻言,青萝亦步亦趋的走出去。
恭太医是宫里的老人,有名的御医,曾受过皇后母家救命之恩,是以殷鸢瑶唤他也不无可能,有他,以免遭人口舌。
不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随着青萝走进来。
“公主殿下。”
“免礼,去看看里面的人吧!好不好啊,恭老头?”她小脸调皮的递到老者面前。
“公主殿下,你逾矩了,要知道……”
“好啦,好啦,恭老头你还是这么啰嗦,小心下次我再悄悄把你新留出来的胡须剪了。”
恭老头气得嘴角痉挛,只得默不作声(忍辱负重)的走向散下帘子的卧榻,伸出满是褶皱的手。
“公主殿下,他胸前虽是被利剑所刺,但不是最棘手的。”
“恭老头,把话说完,不要给我买棺材。”
“嗯~,准确的来说,他中毒了,是荒原国的剧毒之首溧毓。”
“溧毓?”
“不错。”
“恭老头,可有解法?”
“嗯~有是有,不过……”老者沉吟片刻。
“怎么?”
“须以巫蛊之术,此蛊名为‘心系’霸道无比,下蛊之人需以自身血液作为养料投喂一小盏,方成。”
“可是有弊?”
“嗯,中蛊者需在半月之内爱上下蛊之人,蛊虫一但入体就会啃食他的心脏,是以,他如果想;活下去只能借助下蛊者,和对方形式上共用一心。”
“共用一心?”
“不错,下这种蛊术的一般只有荒原国女子为了牵制住心爱男子的心以用之。用此术救他实在不是上上之策,却没有其他法子了,这溧毓专攻人之心脏,只有以毒攻毒方可,但不得不说,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得到解脱。”说完,恭老头虚抚了把胡须,面色沉重。
“公主殿下,此人,你是从何而来?”
“拣的。”稍顿片刻,继续说:”他还有多长时间?”
“莫约五天。”
“噢,你退了吧。此事不要外扬。”
“是。”
待恭太医走出去,青萝这才附来。
“公主,你可是要救这人?”
“不知道,暂且等等吧,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左右他都是被束缚的,等他醒来再说。”
其实,殷鸢瑶想着该找何人来养此蛊,但她不是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她把他带回了,究竟是对是错。
她不是什么好人,当时带他回来也只是因为好奇,怎知是带了个麻烦回来,说到底就与不就还是看她。
夜已深,殷鸢瑶的卧房却还掌着灯。
她一个胳膊支在桌子上,耸拉下眼帘,手中持书,脑袋一点一点。
“唔,睡了。”殷鸢瑶抬起混乱的步伐,径直倒在塌上。
窗外比夜色还暗的黑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