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心里mmp,忘了这茬子事了,这下可有点难办。
“是这样的,昨夜我偶感风寒,特差熙将军为我去买药,不想回来时遇到了城令巡查,熙将军走得匆忙,未曾带令牌,他又着急我的身体,不小心伤了城令几个侍卫,好在城令大人有大量,已经原谅了熙将军,所以这才赶来放人。”说着,我还掩面轻咳了几声,以证事实。
“这等小事惊扰了太尉大人实属不该,太尉若无其他事,冬儿便不再打扰,这就把人带走了。”
梁太尉抬手拦住了我的去路:“按理说,郡主带回自己的人,老夫是不该阻拦的。但此事可大可小,老夫所闻与郡主有所不同,熙将军的身份还存在疑点,需查验清楚,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郡主不能将人带走。”
我一听要查熙阳的身份,顿时就炸了若是真被他查出来些什么,定会对熙阳不利。而且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仅凭熙阳一人之言,怕是改变不了什么。
况且岳相之事早已过去多年,现在没人能证明杨家的清白,若真捅到圣上那里去,熙阳也只有死路一条。
此时我已经有些自乱阵脚了,对面可是梁太尉,不是一般小兵卒子,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唯有搬出圣上,还能有机会拼一拼。
“熙阳是圣上钦点的骁骑将军,难不成梁太尉是在怀疑圣上的决断吗?”
“但若圣上知晓他是岳相余孽,又当如何呢?”梁太尉不紧不慢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岳相余孽,罪大恶极,他本是应上断头台之人,却潜逃至今。郡主窝藏罪犯,不知祁相可知?”
“太尉大人,这种谋逆反叛的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本郡主。”
梁太尉瞄了一眼熙阳,目光中透出阴谋的气息:“是不是,一审便知。”
“你……”我捏紧了拳头,心中愤愤不已,却又不能不顾及爹爹的颜面,倘若他真的向圣上弹劾爹爹,不管圣上怎么说,太后都会信的。
严珂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要理智,毕竟此事不宜闹大,不然吃亏的还是我们。
我回望了一眼大牢中的熙阳,他握紧铁栏,拼命摇头,眼神坚定。我收回袖中紧握的短杖,放弃了直接把他抢回来的念头。
虽然圣上不会拿我怎么样,但他为了安抚梁太尉,一定会处置熙阳的。
“梁太尉,熙将军是圣上亲命训练士兵的将才,他若擅离职守,不知该如何向圣上交代啊。”严珂俯首作揖。
梁太尉却丝毫不吃这一套:“严尚书多虑,此事老夫自会向圣上交代,若是没有别的事,郡主和严尚书还是先回吧。”
“打扰了,只是熙将军毕竟是本郡主的人,还请太尉妥善招待。”我微微福身,甩袖离开。话已至此,倘若梁太尉还是要动熙阳,我同样也不会饶过他。
“郡主请放心。”
梁太尉的声音在狭小地大牢中回荡,我盛怒之下把大牢的铁门摔得“哐哐”响,胆小的城令吓得直哆嗦。
“他大爷的。”我出了大牢,终于忍无可忍爆了粗口,要不是为了保全熙阳,我早就跟他动手了,忍他至此已是极限。
总有一天,我会连带着北荒的账和他一起算的,不弄死他,我就不叫祁沐冬!
严珂心知我为何生气,安慰道:“郡主放心,我会打点好狱中的一切,不会让熙阳受一点苦,至于梁太尉那里,还需慢慢周旋,急不得。”
“多谢,剩下的事情,我自有办法。”确实,严珂说的不错,对付梁太尉这只老狐狸,真不能心急,看来我得另想他法了。
新年第一天,注定是个多事的日子。
我回到家后,爹爹告诉我,圣上又给璟离赐婚了。他原是怕我不高兴,所以没敢直说,但当他说出赐婚的人后,我就真的不高兴了。虽然表面没有异样,心里却早已问候圣上几百遍了。
我趁爹爹不注意偷溜出了门,璟寒早在门外等候许久。他看见我的神情,立刻就明白了:“你都知道了?”
“是,我担心季风想不开,所以出来寻一寻他。”季风的心情大概只有我最了解了,他对乌雅的心,想必是永远也不能说出口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璟寒摇摇头:“今日军中本该是他当值,但我问过了,士兵们都说没有见过他。”
我却不以为意,季风从小就生活在军营中,平时的生活情趣和娱乐几乎为零,遇到这种情况,他所能想到的地方也就只有军营了。所以我坚信他一定藏在某个角落里,故意不让别人发现的。
“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了。”璟寒说着,将我拦腰抱上马,飞快地赶到军营。
他记得季风之前有段时间尤其喜欢坐在校场的高台上发呆,他还曾打趣说他是不是在思春。
当时季风支支吾吾地像个被家长抓包的早恋少年,不过那样深情的眼神他却是第一次见。
果不其然,璟寒猜对了,校场高台上仰望天空的青衣少年正是季风。
我拉着璟寒的手,悄悄地爬上高台,坐在季风的旁边。他保持着姿势,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现在若是在战场上,你早就死一百回了。”
他怔了怔,仍是没动。
“季风,还记得我在北荒问你的话吗,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了?”
“那个叫周幽王的二百五,最后怎么样了?”他顿了许久,悠悠地问我,回首间我望见他清澈坚毅的眸子静如死水。
我愣住,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江山和美人只能选一个,他得了美人,自然就失了江山。”
“那还算公平。”
璟寒对他的回答特别不满,一把拉起季风的肩膀:“你能不能振作点,现在一切都还没有下定论,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我还能怎么样,本就是云泥之别,是我痴心妄想,现在不过是梦醒罢了。”
他没有反抗,颓废地任由璟寒拖着他的衣服,“你们可知此番是太后亲自赐婚,不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