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师父已经端着汤药向我走来了,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呛鼻的苦味,难以忍受。
“师父来问就说我还没醒,你没见到我!”我拍着熙阳的肩膀嘱咐,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不想还是被师父抓到了。
“冬儿,你要去哪里?”师父着一身白袍,双手端着餐盘,还真像那么回事。
听到唤声,我讪讪地回头,堆起笑容:“没有要去哪里,就是,就是外面天太冷了,我去加件衣裳。”
真是的,年纪那么大了,怎么眼神还是那么尖。
“那个,师父啊,你们怎么端着两碗药啊,都是给璟寒的吗?”
璟寒好可怜,他一定会哭的吧。此时我是真的心疼他,并没有幸灾乐祸,一点儿也没有。
闻言,师父将餐盘递到我面前,道:“这是你的,熙晴手里那碗才是璟寒的。”
晴天霹雳!!
不对,都大晚上的了,咋还劈呢!
师父是开玩笑的吧,肯定是。我才几天没在,他都学会开玩笑了。
“为啥我也要喝?”可把我吓得东北腔都出来了,不会露馅吧。
师父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喝药伤怎么能好。当然你要是武功练好了,现在也就不需要喝药了。”
这,这是怪我咯?
我撇着嘴巴,一脸委屈,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师父瞧,却也无用,只得认命地喝药。
“小姐,这是清逸道长准备的蜜饯,是小姐最喜欢的味道,吃了就不苦了。”熙晴拿起餐盘上的小罐,递给我。知道我不爱苦味,还特意强调是师父为我准备的,把师父囧得直瞪她。
我小小地尝了一口,好甜,还夹杂着淡淡的梅花香,清冽可口,一点也不腻。
“那璟寒也有吗?”清苦的汤药味随风飘来,我忽然想到璟寒也不爱吃苦的,应该也给他备一个,免得他生气。
师父一听立刻就不高兴了:“他不需要,为师就不信他昏迷了还能吃出苦味来。”
都当他这蜜饯来的容易是吧,想当初为了做这个,他可是被毒蜂王追了好几里地呢,自己都舍不得吃。
我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师父小气的劲又上来了,一点也没有仙风道骨的潇洒。不过没关系,我不跟他计较,只要他救活了璟寒,让让他又何妨。
幽灵草的药效我不太了解,但师父说只要璟寒在七日之限前醒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掰着指头数,明天还有最后一天啊。
璟寒啊璟寒,你可一定要醒过来,不然我就白喝这苦药了。
凉城的军报很快就传到王宫里了,太和殿中一片死寂沉沉,宫中侍奉的太监宫女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圣颜,就连王后都不敢轻易在圣上面前晃悠。
大殿之上散了一地的奏折,殿下的几人低垂着脑袋,不敢言语。
圣上负手而立,道:“究竟是谁,是谁敢动寡人的皇子!”若让他知晓,他定要让贼人知道何为天家威严,不可侵犯!
“圣上,微臣斗胆,此事干系重大,必须严查。二皇子出征是受圣上之意,代表着整个南辰,而此时有人要刺杀二皇子,岂不是有谋反之心。又或者刺杀之人是北荒派来的,说明军中定有北荒奸细,不然他们如何晓得二皇子的行踪,趁二皇子身边无人之时刺杀呢!”
祁庭渊紧握拳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他收到了清逸道长的来信,自然是晓得是这宫中有人容不下二皇子,也许不仅仅是二皇子,还有冬儿。
究竟是谁要借刺杀之名,一举除掉二皇子和冬儿。
“北荒吗,这宫中难道就不会有人动歪心思吗,你说呢,梁太尉。”
“微臣认为都有可能,不过我们正在与北荒打仗,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北荒人肯定也懂,微臣想,应该是北荒狗急跳墙,所以才派人刺杀的。”
圣上敛了敛眉,沉着眸子:“听说还有一位随行女子身受重伤,生死不明?”
他思来想去,以璟寒的脾气,除了沐冬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但如果真的是冬儿……
“奴才不清楚,但当时在二皇子身边的确实只有祁小姐,后来祁小姐还消失了几天,被熙公子和季风将军寻回时已经伤的很重了。”信使也顾不得整理语句,只是一个劲地把熙公子教他的话说出来。
?“冬,冬儿吗?”璟离不确信的问,绷直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虽然明知冬儿没事,祁庭渊听了后还是不免心疼一番:“冬儿自幼长在深闺,被微臣惯坏了,连生病吃药都很惧怕的,更别说刀剑无眼……”
“祁爱卿你也别担心,也许不是沐冬呢。”圣上宽慰道,虽然他自己说的也很没有底气。
“圣上……”
祁庭渊刚要开口,便被璟离抢了过去:“父皇,北荒之战于南辰而言举足轻重,如今璟寒身中剧毒,冬儿也身负重伤,凉城内恐无主事之人,若是北荒此时来犯,定对我军大大不利。儿臣请求父皇下令,让儿臣前去,亲率大军援助,扬我军威!”
“太子殿下不可,您是一国储君,岂能身犯险境,还是让微臣带兵前去,微臣与北荒对战多年,自然对他们了如指掌。”梁太尉连忙阻止,太子的命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他若不阻止,掉脑袋的就是他了。
“行了,此事关系重大,寡人还需听听诸位大臣的意见。祁爱卿宽心,军队有最好的太医和最全备的药材,璟寒和冬儿都不会有事。”
圣上还要说些什么,不想被门口传来的一道“问候”打断。太后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扬声道:“哀家还以为圣上在商讨什么大事,要紧闭殿门,连哀家都不许进来!”
门外侯着的小太监们闻言仓皇下跪,若非圣上旨意,他们又岂敢拦太后的路。圣上心知太后是在怪罪于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
“微臣叩见太后娘娘。”
“孙儿见过皇祖母。”
纵然圣上心中万般不满,他也只能吞进肚中,陪着笑迎上去:“母后,今儿怎么得了空到太和殿闲逛了,寡人还有些事要与爱卿们商讨,先让文佳送您回宫,稍后寡人再去看您。”
“圣上,你是当哀家老糊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