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的发抖,璟寒本想搀扶着太后去寻岳文佳,也被她一把甩开。
“母后若是清醒就该知道这里是太和殿,是寡人与大臣商议政事之所,后宫不得干政,母后不顾阻拦,硬闯大殿,干预政事,让众卿心中如何想!”
太后冷笑道:“商议政事?不过就是那女人的野种的事,这么多年哀家不说,不代表哀家心里不清楚。”
野种?
圣上从来不知道端庄慈爱的太后有一天也会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如果他的儿子是野种,那他是什么!
广袖下的拳头紧握,圣上没有立即发怒,示意璟寒他们全部都出去,他要单独和太后聊。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也不能让太后的形象受损。
“慢着,祁相留下,祁相作为此事最大的获益人,难道不该了解一下自己是如何用一个祸水离间我们母子关系的吗?”
“母后!”
圣上气急,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祁庭渊淡淡回身,一言不发。
太和殿大门紧闭,但还能隐约听见殿中太后尖锐的质问,璟离有些担心,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殿外岳文佳领着一众宫人在等候,她甩着丝帕面露不悦。璟离的出现倒让她顿时变了脸色,堆满笑容。
“殿下,您是要回宫吗,妾身陪您一起吧。”
“不了。”璟离伸手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还是留在这里等太后吧,本宫有卢义随行,不劳你操心。”
不等岳文佳再开口,璟离已经迈着大步走出好远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岳文佳愤愤地跺脚。他躲她,就像躲瘟疫一样。
而这一幕恰巧被路过的贺青依看见,她因为得了祁沐冬的嘱托,要常常看望元妃娘娘,所以进宫也就愈加频繁了。
岳文佳的嚣张气焰她是知道的,再加上岳文佳抢了祁沐冬的夫君,害得她被天下人耻笑,不得已要离开王城避风头,贺青依更是对她恨得牙痒痒。
如今她碰到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狠狠地奚落岳文佳一番呢!
贺青依对着身边的侍女掩嘴低笑:“哎呦,我就说怎么一早上闻着一股子霉味的,原来是碰到了倒霉的人,可不霉得很嘛。”
她虽对着身边人说,但眼神却大大方方的望着岳文佳,她可不想错过岳文佳气急败坏的表情,多难得啊。
“快快,咱们快走,可别被这种人沾染上了霉运,最后啊人人见到我们都要绕着走。”贺青依和侍女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岳文佳握紧拳头,顾不得优雅的形象,目光怒视贺青依,好像能喷出火来,恨不得上去撕烂她们嘲笑的嘴脸。
“娘娘不可。”玉珠及时拉住岳文佳的手臂,阻止她蠢蠢欲动的拳头,“严尚书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近来势头正盛,殿下还打算拉拢他呢,娘娘这一冲动,岂不是坏了殿下的大事!”
严尚书有多宠妻,朝中无人不知,再加上贺青依又是贺大将军之女,太子妃若是同她撕破脸皮,恐怕以后就难办了。
玉珠清楚,岳文佳更清楚,她这一插手,怕是太子更不愿意理她了。
深吸一口气,岳文佳迈着莲花碎步移至贺青依面前:“尚书夫人这是怎么了,何事竟让您失了风度?”
“见过文侧妃。”贺青依微微福身,敷衍地唤了一句,“一早上遇见一个不想见到的人,有点倒霉,让您见笑了。”
岳文佳敛了敛眉,贺青依如今的姿态真是讨厌极了,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就连称呼她的方式都一样。
“哦,是吗,那你可得小心点了,这招人烦也是会传染的。对了,近日尚书夫人进宫倒是勤快得很,可是得了王后娘娘的旨意了?”
“那倒没有。”贺青依故意顿了顿,“不过是得了圣上的特赦而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看着岳文佳一阵青白的小脸,贺青依心情大好,若是祁沐冬在,她就能同她分享这难得的好戏了,相信她也会喜欢的。
“也是,元妃娘娘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派遣到边关去了,自然是心疼得很。至于祁沐冬嘛,大约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不能亲自回来探望,所以才麻烦你的吧。”岳文佳始终笑吟吟地,好像自己说的并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话。
她不怕告诉贺青依,知道又怎样,如今没人能救得了祁沐冬了。
闻言,贺青依冷了脸:“文侧妃,你在胡说什么!”
她决不会相信岳文佳的任何一句话,这一定是岳文佳在造谣生事,如今她都敢明目张胆的诅咒沐冬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你看,跟你说实话你不信,圣上方才下朝不是召见了太子,祁相和梁太尉嘛,他们就在讨论这件事呢,太后娘娘也在,岂能有假?祁沐冬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说完,岳文佳优雅的转身离开,不再与贺青依多言,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就与她无关了。
“你……”
贺青依怒指岳文佳,却无话反驳,圣上确实紧急召见了太子,祁相和梁太尉,太后方才进去她也看见了,可这并不代表就是沐冬的事。
也许,也许……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里想着这一定是岳文佳用来吓唬她的话,可心里却不停地打鼓。沐冬确实许久没信了,不会真的受伤了吧,战场上刀剑无眼呐。
想着,贺青依立即转身回府,她必须找严珂弄清楚这件事,若当真是岳文佳胡言乱语,她必不会轻饶。
“阿嚏。”我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着许是谁在说我坏话。回想一番也不太可能,我都到边塞了,谁还没事跟自己置气啊。大约是天气转凉,不小心冻着了吧。
笼紧披风,我望着璟寒柔和的脸出神,今天是最后一日了,可他似乎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连呼吸都比之前微弱许多。
我气急,方才又冲着太医发了一通火气,如今想来实属不该,太医已经尽力了,师父都束手无策,我又能要求他什么。
季风在门外徘徊许久,终是忍不住叩了门:“祁小姐,末将有事汇报。”
“进来吧。”我头也没回,依旧守在璟寒床边。
“之前我们在北荒军营中救回的女子,就是自称北荒公主的那个,她在柴房大吵大闹,说要见元帅,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