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佳伏在桌案上,猛灌茶水,想要把粉末吐出来,可是却无济于事。她心里害怕极了,她还没有活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大发雷霆,一把将桌上的茶具都掀翻在地,碎裂的声响吓坏了身边伺候的侍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宫请太医去,你们想看着本宫被那魔女毒死吗?”
“是,奴婢这就去。”侍女怔怔地福身,慌忙跑了出去。
侍女前脚刚走,璟离就回来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忍不住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太子府里的事,竟没想到这么严重。
岳文佳见太子回来,忙扑了上去:“殿下,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晚回来一步,可就见不到妾身了。”
“胡说什么。”璟离冷声呵斥。
“我说了你还不信,我都要被祁沐冬下毒害死了,你问问他们,问问是不是祁沐冬给我下药了!”说着,岳文佳还撸起袖子,把胳膊上起红疹的地方给璟离看。
岳文佳不依不饶,缠得璟离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太医来诊断。
太医跟着侍女进了屋子,将满满当当的医药箱放在一旁,勉强喘口气。他特意准备了多种解毒的草药,听侍女的意思,太子妃的问题很严重,所以他不敢怠慢。
他恭敬地摸了把脉,又大概的检查了几个有明显症状的地方,才缓缓回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并无大碍,只不过是食用了少量的痒痒粉。微臣给娘娘开一副药膏,不出两日便可痊愈。”
“不可能,你是不是诊错了?”岳文佳反问,肯定是太医诊治有误,祁沐冬那么恨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太子妃若不信,大可寻别的太医再看一遍,没有其他大事,微臣先告退了。”太医俯身行了个礼,扛起医药箱转身离开。
他这几日不知接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病人,忙得他是头晕眼花,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还要被太子妃戏耍。
“你还想说什么?”璟离漠然斜视,眼神中的厌烦溢于言表。
她给他找的麻烦已经不少了,他就想问问,她还想怎么样?
岳文佳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真的给我下毒了,是真的。”
“闹够了吗?我告诉你,乌雅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虽然太后说与你无关,但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不论是谁,我都不会轻饶!”璟离挥开岳文佳的手,甩袖离去。
“殿下,殿下……”岳文佳急急地追上去,奈何璟离根本不回头看她一眼,她只能遥遥地望着璟离离开的地方。
她又让他讨厌了,是吧。
“你们……”她看着这一群不会说话的,愤愤地跺着脚,“玉珠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要是玉珠在,她一定会帮她打好圆场的,怎么至于被祁沐冬欺负完,又被太子讨厌。
“娘娘,玉珠姐姐出去买东西还没回来呢。”
岳文佳念叨着:“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呢?”
她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没等她多想,小厮就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禀告,说是梁太尉来了,还给她带了礼物来,并且一定要她亲自去收。她虽不明白梁太尉的用意,却也不好拒绝。
岳文佳简单的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便领着侍女去迎接梁太尉了。
“梁太尉真是太客气了,还给本宫亲自送来。”
“太子妃莫要误会,是太后娘娘吩咐的,要老夫一定亲自交给太子妃。”梁太尉招了招手,“抬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小厮便抬着一副担架进了前厅,担架上隐约可见是一个女尸,蒙在身上的白布映出血迹。
岳文佳捂着鼻子,不悦道:“梁太尉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旨意,侍女玉珠触犯宫规,私会侍卫,太后仁慈,赐乱棍打死,以儆效尤。太后说,你们主仆一场,念及旧情还是送回来跟你知会一声。”
梁太尉的话一句一句地刺进岳文佳的心里,她彻底愣住:“不可能,玉珠不可能会私会侍卫的,你们,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她是我的侍女,要打要罚也应该由我来,你们怎么可以……”
“这是太后的意思,太子妃若是有任何疑问,大可向太后去说。”不等岳文佳说完,梁太尉就忍不住打断了她。
在场的人心里明镜似的,太后要真愿意管这些糟心的闲事,又怎么会让梁太尉来传话。况且如今太后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完了,哪会插手一个小侍女的作风问题,只是处置了一人,没有牵连众多已是万幸。
蒙上白布的担架在偌大的前厅里异常的刺眼,不仅岳文佳,侍女们也都别过脸不敢去看,残忍得触目惊心。
梁太尉的目的达到了,便不再久留。
待梁太尉走后,岳文佳再也忍不住了,扶着一侧的墙壁瘫软在地。她不敢去看玉珠现在的样子,甚至连走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岳文佳呆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灵魂。
她知道,玉珠一定没有触犯宫规,她相信,玉珠一定不会私会侍卫的,可是他们都说是玉珠的错。
她想问一句为什么,可是嗓子好像被卡住了,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她的错……
“玉珠,你没有对不对,你一定没有错。”
“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报应啊,是我害了你。”
可是如今她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