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复活节上,主要亲自出马,送彩蛋、送玩具来,你可得到多少了?”第二天晚上,伍家玉俳徊在文红的房间中,没话找话地问着!
文红坐在窗前,边改本子边不耐烦地向他挥挥手,不理他!
伍家玉觉得奇怪,又有些尴尬。
既来了,不便马上就走,况且伍家玉做贼心虚、便再腆脸打趣地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复活节,应该是主活过来了的一件大喜事,大家都应该是快快乐乐的才对,你、你怎么跟霜打的似的蔫歪歪的?”。
“我再也不到教堂里去了!以后,我自己在家里祷告”文红顿笔恨了他一眼!
“为什么?是不是人多——”
“你别管那么多,你以后还是少来点我这里才好”文红没好气地对他吼道!
“我怎么了?”伍家玉惊讶地问:“碍你念经祷告了?”——伍家玉不知进退!
文红看他真不懂,无奈地把本子在桌子上拍了拍,但还是欲言又止!
“和文绢的事有关么?”伍家玉心里惊讶,但把眼看向钭躺在床上文绢、她在埋头在翻一本书、好象没听见二人的谈话一样!
伍家玉更是一脸的茫然!
文红想了想,放下笔,对他说道:“你别担心,这是我的事,跟你明说了吧,是、是那天,你帮我改卷子,不知怎么被那个老特务晓得了,胡说八道地就到处乱扯”——
“是被教堂里那个牛特务知道了?他说什么?”伍家玉心里一惊,着急地问!
且又迅速地瞟一眼文绢,恰好,文绢这时,从掩面的书页后、瞪出的一只眼睛、正好和他眼光相碰——她的眼光,清澈明亮,象白晃晃的刀子一样!直刺伍家玉虚假掩饰的内心!
文红背对妹妹,当然不知,她只顾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能说什么!”——她把和牛牧师的吵翻的事略说了一下,然后道:“这事,后来我想想,说出去,还真讲不清,现、现在,也只有你能、不、你也讲不清,只有你能信”。
“我们确是大意了点,可、可这事,是谁说出去的呢?”伍家玉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我们俩、最多也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呀!”伍家玉把眼看向文绢!
他心里,实在感到对不住文红。这时文绢插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的嘴巴不会象你们那么破!这样的私事,除了她自己、嘴巴象个漏斗,她自己了讲出去,还会有谁能讲!”
文红正要反驳,文绢把遮在脸上的书往床上一掼道:“我说姐,你做事从小就是个女马大哈!你也不想想,人家都提干了,你头脑一热,他说解除你就解除呀!再说,就是要解除,还、还他什么钱,这样一来,好象是你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这事假的也变成了真的!家里脸都让你给丢光了,还好意思在这里讲,什么你自己看不上人家,依我看,一定是他们在故意找茬、挖好了坑来让你跳的——还好,没把我们伍老师拉下水”。
文红气得转过身来,朝妹妹方向,巴掌在桌子上一拍道:“他就是当军长师长,我也不稀罕,当初要不是那牛特务死皮癞脸地又哄又求,我、我妈怎么会答应,再说,别人的东西,一根毫毛我都不要,要了怕脏了手,用了会恶心!”
文绢从床上坐起,并不示弱:“你自己就象条两条腿的板凳放不稳,还怪别人,伍老师,你可要当心,离什么主远些,教堂里,就是真有主,那主不是要被他们给害死了,也会让他们给气跑了、不,一定也会让他们给气死了!你可别跟着她们混,到时别毕不了业、事可就大了!那牛牧师,我早听说了,黑得很,别看他人是粗手大脚的,可做小鞋的本事大着哩,关键、关键是,你还不晓得他在什么地方就给你穿上……”
“你这死丫头,平时嘴巴鼓得象个肉包子一样、有皱没缝地闭着,用棒槌也敲不出一个屁来,今天怎么跟草狗护小狗一样地乱咬人!”……她姐妹二人越吵话越多,可只有文绢那话,说得伍家玉心里一惊一乍的,他倒真有些担心:文绢,这么个小小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缜密的想法,比她姐姐文红,比自己,好象都懂得多多了!古话说,十个矮子九个怪,还有一个吃土块,看来此言不虚……
伍家玉心里虽佩服她的想法,并感激她对自己的关心,但他更厌恶这样有心机的人,他木讷地站在房间中,使坏地浮想联翩:我得先稳住文织、这人不可貌相的小女子,可不能让她真地闹出事来,等我拍拍屁股走了,时间一长,还不就算了,这种事,又没凭没据的……
等毕业工作到了社会上,退一万步,实在不行,我就先和她结婚,然后再离,不也就明正言顺了——他是打定主意不可娶这样的女人!
只是、只是现在,更不能和她姐姐不清不白的了,幸好,忍住了,要不,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伍家玉正在使劲地憋坏时,忽听文绢对姐姐嚷道:“喂、喂、喂……你平时不是老把嘴巴咧得跟窑门似地跟我吹:你、长得人见人爱,又能当阿非、又能耍流氓、又能使坏!怎么事到临头,头上就顶了个木锅盖,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军长师长找不到,连长排长多得是,万元户找不到,千元户多得是!你就别往伍老师这个穷鬼身边靠就是了!”
妹妹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文红怔了一怔,但她随即脱口骂道:“你别自己想男人想疯了,见了谁好象都和你一样的!我要找什么样的,要你教!你不说还好些,你这样说,我还就要往伍老师这里靠,看你能怎么着!”
说着,她望着伍家玉招手道:“来、来,别跟个鹅似的傻站着,来、来坐我一块!”
伍家玉知事不妙,这样再吵下去,怕自己和她妹妹的事、要露馅!
他慌忙对文红摆手、端出大道理道:“我、我们都、都还年轻,要以学习为主,这样的事、还、还是等以后,毕业了,到社会上再说吧……”说着,不忘向正在怒目而视的文绢投去了一个谄媚和安慰的眼神!
然后,他又匆匆忙忙地边向门外走边对文红道:“日久见人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们也别多想了,过几天我们实习就要结束了,我、我现在不会想这些事的,你们,也先把工作搞好”……回身带上门时,他瞥见了一张天真的脸,一双纯净的眼,带着失望、疑惑的阴云……他的心头,混然刺过一阵茫茫难过愧疚的、细碎的麦芒……
文红感觉到了:他这不是扭捏,是婉拒!明摆着,他是没看上自己,这出乎她的意料!一时她脸色煞白,颓坐在椅子上,头晕眼花地乱想:难道,是我自作多情?难道,他也认为我不正经?难道,户口真的那么重要?难道……
……木然,冷漠,人可以在一瞬之间突变得这么快么?“我竟成了没人要的人!”忽然,大滴的泪珠滑过她的脸庞,但她没有出声,“放弃一切,听主安排”过了片刻,她反而在心中默唱起来:问你是否痛苦忧愁,是否苦难担……问你是否众叛亲离,是否担不起……
昱师的生物实验室中,各同学少有地来齐了!
这是、最后一节课!
曾何几时,总觉得时间的脚步磨磨蹭蹭地太慢,毕业遥遥无期,可转眼间,就要各奔东西!玩得好的、玩得少的,各人也都备好了留言的笔记本子。三年,多少话没能说出口,多少事,只好暗留在心头。临别时,一句祝福,深含着对有缘相聚的感谢,一句共勉,隽刻着青春真挚的留恋——
辅导员——安头,今天应该是搽了头油,头发溜光得能滑断苍蝇的大腿!
他,迈着方步,夹着厚厚的本子、来了!本是助教的他,没资格讲课,可这最后,是他的场所!
他握着分配大权!连一点指望都没有的伍家玉,也颇识趣地早早就坐好了!
实验室里,出奇地安静。
“各位同学”安老师正经地说道:“这是最后一课,以前,你们也学了不少理论上的知识。可,我晓得,你们,大多数人,都会分到农村!理论知识、以后能真派上用场的机会不多。我从农村中学来,知道那里的状况,很多中学,最多也只有一台显微镜。今天,我不教你们别的,就教一下你们怎样清洗这显微镜。相信,这个,你们能用得上!”
众人黯然,默默地听着。
安头说着,弯腰从讲台下的一个纸壳盒里,搬出一台显微镜来,边搬边道:“象我这样,左手握镜臂,右手托镜座,就这样——”他小心地、慢慢地示范着:“就这样、放到桌子中间,千万千万不要放在边缘,碰掉下去,在一所乡下中学,那灾难可就是毁灭性的”。
安老师又从口袋中取出一方白手帕,细细地铺到讲台上:“要是没有实验用的纱布,你就用自己洗干净的手帕……手要用酒精洗干净,风干,先取下什么,放在左边,按顺序一件件放,千万别乱,乱了就难装起来……擦镜头,要用脱脂棉球,没有,你就想法到乡下卫生院里,借、拿些——要这样,从镜头中间,顺时针、慢慢地往外缘擦……
伍家玉瞪大了眼,支着耳朵听——他认定了,这是实用的!到时候一定用得上!
只是,安头这么个平时大咧咧的人,怎么在实验上,这样小心翼翼地比女人还细,还轻柔?
虽然,可以肯定,自己是本班乃至是本校分得最差的那一个!但他内心,对老师,对所有的老师,他不怀恨,只有沉沉黯黯的怀念:这都是我自己惹的祸!我认!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默默地安慰自己!
这是平生最实用的一堂课——实用的不是知识和技巧,而是以后对工作的态度!
正要专心听时,时间匆匆!——一节本来来枯燥而漫长的实验课,好象在还未眨的眼光中、不知不觉地就轻轻滑过。时光,不会倒流,大学里的课,到此永成回忆。众人莫明地失落!
正当同学们失落地叹下一口气时,方老师——专管实验室、顺带协助管理班级的前辅导员方老师,这时,手里捏着本杂志,也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实验室门口。
红哥一见身体颇为沉重的方老师来到,刷地站起身来,带头鼓掌欢迎!
同学们也都把巴掌拍得震天地响!
安头看看表,迎着道:“你要再不来,我可要去喊你了!”说着,回头对同学们说道:“我和方老师共同设置了这最后一课的教案,现在,请方老师也给我们大家来讲最后一节”
“在杂志上,我看到一个小实验,我、我们也来做一下吧”方老师显然也是早做好了准备,她走上台,翻开杂志边看边说着。
话音未落,胖子不知从实验室的哪个角落里,搬来了一把椅子,高举过头顶,跑上讲台,把椅子塞到了方老师的屁股底下!引得底下众人一阵哄笑,事已挑明——大家都不再掩饰!——改革开放,最先冲破的,是人性虚伪不实的屏障!最先摧毁的是统治者强加在人性上狡诈卑鄙的框条!当然,也勾引出了人性中魔鬼,不过,即使是人性中的真魔鬼,也比伪装成上帝的恶魔鬼强得多!
方老师腆着脸、用手里的杂志敲了一把胖子,然后以不以为然的口气,对台下道:“你们各人,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几个你们认为、在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
众人不知她是何意,但这事不难,想来也是一节对大家有益的测验!
各人也不多想,便在本子上刷刷地写了起来。伍家玉向左边的劳模、右边的赵成看看,他们也和自己写的差不多:妈妈爸爸,姐姐,老师,亲戚,朋友……
伍家玉对着这一串名称,眼光停留在‘老师’和‘朋友’这两个名称上,他心里颇费踌躇:“老师有好有坏,朋友也有好有坏!历史上、现实中,例子很多:有些有名的老师,却培养出了恶毒的、或说臭名昭著的学生!不少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却成了是对自己伤害最大的人——这两类人,不写也罢!”他搁下笔,歪头想想,又觉得不写也不对——第一回对这不是作业的作业,痛下寻思:“在一个人一生漫漫的长路上,不可能不要好老师的指引,更不能没有好朋友的帮助,对、对、对”他拍了拍自己有脑袋:“我写上‘良师’和‘益友’”……
还有谁没写上呢?好象还有!他想了想:“对了,还有、还有个最重要的!”他把笔头端正、郑重地在本子上写上:老婆!
这是一个会伴自己一生的人,应该是最重要的了!
这时,台上的方老师笑道:“写好了吧”。
大家都叫:“写好了!”
“那好,现在请你们从这中间,划去一类人!”
伍家玉犹豫了一下,把老师和朋友给划了!看看别人,也大多差不多。
方老师又道:“再划去一类”。
这次为难了,是姐姐还是父母?
不管划谁,这都是一种残酷的选择!
咬咬牙,把父母划去——迟早,他们都会先我而去的!姐姐们,还能对我有所帮助……划来划去,最后,只剩下了老婆!
再看看劳模和赵成,他俩没写老婆,到现在把所有的都划完了,正在觉得十分茫然!
但看伍家玉好象还有没划完,便伸过头来,看看伍家玉的——还剩下老婆!
劳模笑道:“你这不算数,你都还没老婆,怎么能写上!”赵成也把猴头伸过来看了看,然后哄叫起来:“世上最不可靠的人,可能就是老婆了,古代都有潘金莲‘大情灭夫’,何况在今天——”这话声,立即迎来一阵嘻哈笑闹。
这时,在底下转了一圈的安老师,走上讲台,一改往日的沉默严肃,听着赵成的玩笑,也笑着感慨道:“从古至今,为情所累、为情所励者,都大有人在!同学们不要以偏概全地走极端!”接着,又道:
“我和方老师设计这个课案,目的只有一个,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再亲的人,再好的机会,都只是匆匆过客!而我,则是最中心的,自助者,天自助之。有的同学,好高骛远,心猿意马;而有的同学,又自卑怯懦,畏首畏尾,这都是做人做事的大敌!临别时,我给我们徽州老乡老前辈的一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给改一改,赠予同学们:在我们现代社会的农村,只要是个公家人,都比教师混事的平台高,所以,你们在乡下,都要兢兢业业地教书,夹着尾巴做人做事,大家要:小心假设,小心求证!
众同学纷纷把这句话在本子上记下。
一时间,又都捧着笔记本,跑上讲台,请安头和方老师题词留念。挤不进去的各同学,就都相互写早备好了的临别赠言……
笨蛋王国的几位,在实验室后面,围在一起,也在各个的本子上画着。
“欢迎方老师光临我们笨蛋王国题词留念”红哥见方老师挤过来了,赶忙让坐!
胖子不知何时,又把讲台上的那张椅子搬了过来,把伍家玉他们几个的坐凳往边上一拢,把椅子往众人中间一放,对方老师做了个大大的、请的手式。
方老师坐下,没用正眼瞟胖子,她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搔了搔整理过的头发,然后看看他们各人的留言道:“相遇都是缘,何况还同窗三年,况且,你们还有个王国,也挺好玩的,更要珍惜!”
红哥拍拍方老师的肩膀道:“方老师,你也加入我们的国藉,好不好?”
方老师也玩笑地道:“好哇,只是、只是我,我恐怕不够资格吧!”
众笨蛋快乐地呼叫道:“够,够资格,我们热烈欢迎!”。
胖子在一边一本正经地打断众人的玩笑道:“不准没大没小的开玩笑,有我这三号笨蛋,就够了!再说,加入我国,我们不是早说好了,都要有一件笨事,才有资格么!她,一天到晚趴在书上,哪有加入我国的资格,不能因为她坏了王国的规矩,她,最多,最多也就算是笨蛋家属吧!”
众人都笑骂他:“人家国王都没发话地默认了,你带个什么劲,是不是瞧不起我们王国,你想叛国呀!”说着,众人都冲着伍家玉道:“国王陛下,你快下一道圣旨,特准方老师加入我们的王国!看是国王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正还要闹时,方老师兴趣也上来了,她摆摆手止住众人的声音道:“我还真、真做过一件、一件笨事!就不知道,可够笨?”
众人听说,更加来了兴趣,纷纷鼓噪着:“那你快说说,免得让他说你走后门!”
方老师看了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胖子两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中学时,本来是想学文科的,是、是读到一首词,这才决定了要学生物!”
各同学鼓掌起哄:“什么词,还能让人决心学生物?老师,你一定要讲讲”
方老师虽大这些学生几岁,但他们还都属于同一年龄段——也都童心未泯。她浅浅地笑着道:“这首词,其中有一句,你们大概都知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众笨蛋点头:“知是知道,可、可这和学不学生物,有什么关系?”
“作这首词的,是元好问,可这背后,还有一则故事”
“快讲、快讲”众人催促!方老师笑道:“有一回,元好问去并州赴试,途中遇到一个捕雁的。这个捕雁者告诉元好问今天遇到的一件奇事:他今天设网捕雁,捕得一只,但一只脱网而逃。岂料脱网之雁并不飞走,而是在他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元好问看看捕雁者手中的两只雁,一时心绪难平。便花钱买下这两只雁,接着把它们葬在汾河岸边,垒上石头做为记号,号曰“雁邱”,并作《雁邱词》……当时我就想,这事是大家元好问所记,必是真的,动物都这样有情,为何我们人有时反倒不如呢?我从小,就羡慕那书中古人多情的传说,所以,那时就整天地琢磨:是不是某些人脑或某些动物的脑子里,都有一根真情的神经呢?要是有,我们要是能把这样的基因或神经,移植到每个人或动物的身体里,那天下,应该是多么美好……“就为这个,你就决定学生物了?”
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老师说得的确,不象乱编,于是众人便都赞叹着道:“果然是笨,就你这一件事,便可直入我笨蛋王国的翰林院,你加入笨国,我们接受,接受了”。
胖子一脸地倒霉相地在一旁大叫:“完了、完了,这下我们一家都是笨蛋了”。
赵成大笑:“说不准还会带来一个小笨蛋!不、不,要是三胞四胞,可就是带来了一窝笨蛋”。
众人一阵乱笑。阿伟在一边轻声笑道:“还是小点声,这事,不要让学校里抓住把柄才好”。
方老师感谢地向阿伟笑了笑,果然放低了声音地道:“改国藉,可是大事。你这国,光要人加入,怎么也没个欢迎词之类的,也给我留念一下”。
众人齐嚷伍家玉:“你是国王,素来嘴巴爱逞能显摆,还不快快拟道欢迎词来,好迎接我们笨国发展壮大的一件大喜事”。
笨蛋王虽一直嘴快,可一时也难出彩,只好推辞着道:“等回去,晚上慢慢想”。
众人不依,红哥厥着嘴激伍家玉道:“别给王国丢脸,实在不行,你把按元好问的那首感人的词背一遍也行!”
“背诗词,谁不会,我来,我来”阿伟不管别人,只管自己摇头晃脑地背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不行,不行,这样背书,也太不隆重了”伍家玉有些尴尬地打断阿伟:“这样吧,我把昨晚想好的赠言,加上现编的,给各位臣民念一下吧,也就算是欢迎我们候补笨蛋委员方老师”。
说着,他照着本子上念道:
笨国三年,千余黑天白昼;山野江边,与君共嬉逗。
景未玩完,话未说够。忽然别离风雨骤,满目都是亲朋故旧!
不堪回首,不堪回首——怕练水倒流,华山哭瘦。
多情最易生愠怒;问造物何故,偏要造这生离死别、把天下情人心伤透。
古墙新柳,应年年依旧,它日又与谁邂逅。
老眼昏花乡下叟,再来难寻旧时路,但等夜静人稀,寂寞想思,把江栏拍透。
鲜衣怒马,高官碌厚,不过千古走肉。
笨王与君今挥手,只羡陶潜归去后。
别了、别了,徽州青山绿水马头墙,别了、别了,昱师枇林垂柳荷花秀,一个我都不带走。
只把拳拳笨国情,紧挂心头左右!
“诗又不是诗,词又不是词,顺口溜子都不象,你果然是个大笨蛋!”阿伟在一旁高笑站调侃。
“这诗词,叫笨蛋体”伍家玉自嘲着!
“但倒也还顺口明白”众人尽量多捡好话说——人之将分,其言也善。
只有胖子咕噜着个胖腮帮子,有些不屑地道:“这东西,好、好还好,只是、只是还达不到在市级小报上发表的水平,矫揉造作多了些”。伍家玉听了一愣,脸暗暗温热了一下,赶忙向胖子竖起大拇指,点头反损他道:“看你长了个大智若愚的相,没想到还真是、是真人不露相,三笨你是、你是行家一出手,便把人占有,高,实在是高!”
他虽是玩笑地说着,但心下未免有些不快。于是他装着无所谓地和各同学互写赠言留念掩过,这且不一一赘记。
“胖子留校也还没十分定,就这么狗眼看人低的了”晚上躺在床上,伍家玉还在回忆着胖子对自己的抑郁:“友谊,也是要门当户对的。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是可以持久的!什么才是可以依靠且永远不变的呢?朋友不行,那老婆,行吗?”
他想起赵成的话,颇觉有理:“半路离婚的多得去了!给自己戴绿帽子的老婆,古今中外也比比皆是,打架谋杀的也时见报端。就我自己,不知不觉中,不也是骗了女人!更何况,就算自己碰不上母夜叉,潘金莲一类的女人,并且还象中了大奖一样地碰到了一位知心体贴的老婆,可谁又能保证,我们真的能躲得过疾病、意外的袭击?总有一个人会丢你先走——知音顿失后,那巨大的伤疤真的能够愈合?那日日相伴的倩影馨音,会在人生路上,飘浮起怎样的满目沧桑……老婆,女人,水性杨花,象猫一样,怕也靠不住!”
伍家玉又发了爱胡思乱想的老毛病:“自己呢?靠自己行吗?象安老师说的那样?”他不停地问着自己:“恐怕,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人,从微小的受精卵开始,不言遗传的明病暗疾,不说母体的安全康毒,不算基因转录的对正错误……就是在生命形成之后,还要经过各种疾病的侵袭,各种意外灾祸的光临:每个微小细菌的侵噬,每只脚步数寸的偏离,几度体温的上下变化……都足以让这脆弱的生命之花在一瞬间凋谢,人能长大成人,已是一个奇迹!还要求它永远靠得住——太不靠谱!生命,就是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泡沫,要想靠他,真是天方夜谭”;
不知是临离校前的忧郁,还是兴奋的,或者是他——天下本无事,庸人自忧之的本性所致,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必要追出一个心安来才能安睡:“宗教!”他忽然想到了宗教:“这世上,只有这它,可以让一颗漂泊的心,有所依靠!它不会突然撤走,让你茫茫无助?它不会生老病死,让你无奈地痛苦忧伤!宗教,这是人类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虽然现在,它和迷信划着等号——可是,就是真没有造物主,我们也一定要造出一个造物主来,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类,必要有一颗星光,引领他们前行!只有宗教,才能让软弱的人类,看到一缕希冀!有宗教信仰,这才是人类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反正,人,要有个信仰,才能活得下去——他抖抖索索地在心里默念;“世上最亲、最可靠的、最后的归宿,应该是造物主!这是感觉更是逻辑!”
忽然,他被自己的这想法又一次吓了一跳:“我、我是不是跌入了迷信的泥潭,不可自拔了?”
他尽量地平和一下理智,翻了个身又呆呆地想:“不会!我不会迷信的!虽说我相信有一位造物主的存在,可我要寻找的那位真正的神,是一位充满了慈爱和平的神,一位给人们现世快乐也给我们后世希望的神……可、可现在流行的那些宗教,压抑人性不说,还天天争来斗去的,光打仗就打了成百上千年!就是同一宗教,还分出许多互相争吵仇杀的流派来!他们,怎么可能是真正的神……真正的造物主,我要用心、用一生,努力地去寻找!——他咬牙暗下决心!
昏灯迷离,夜深人静,一校同学,可能都在想着分配的眼前实事。
只有伍家玉、他破罐子破摔地在用终极价值在麻醉自己!“不过,不得不承认,别人都是蛇有蛇道,鳖有鳖路的能混!”他瞪眼望着天花板理智地分析:“胖子、阿伟,劳模、包括山橼,都有自己的主见,只有我,自认为也外圆内方、聪明过人,可到现在,竟身不由已任人捶宰!我、我要是也有个当官的亲眷,那分配——”
这样想着,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天就大亮了,伍家玉心里一惊:“我想好了,今天要到宁溪地约文绢,看能不能再来一回,怎么把这么美的事,就睡忘记了!”
他赶紧起床,略略洗漱完毕,正要往外走,忽听胖子在楼下喊:“大笨蛋,快下来,有人找!”
伍家玉听说有人找,更是一惊:“现在谁来找我,还要胖子来喊?”他大声问道:“谁找我?”
胖子把手挥挥:“到方老师宿舍来就知道了!”边说边就跑了。
伍家边下楼边玉满腹狐疑猜想:“水生早些天就回去了!不会是他,那是——不会是、是教会的特务来了吧?”
他心里惊悚:“更不会是文红或文绢有什么事吧?”——他心里有鬼,所以近来总是疑神疑鬼的!
硬着头皮铁紧着心地过去。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来到方老师宿舍,一见,房间中除有方老师、安头、胖子外,还有两个人——这两个身影好熟悉,但伍家玉一时想不起来。
走近仔细一看:原来是齐云山的道士——他虽穿着便服、但高挽的发髻让伍家玉一眼就能确认!
另一位穿着黄衣的矮小老头,是蛇科所老黄!他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布袋。
老黄先笑着对伍家玉道:“听说你要走了,我们特来找你确定一件事!”伍家玉见是他俩,心里略舒了一口气,谦恭地问:“什么事,还麻烦你们跑来”
老黄道:本来,想让你分到我们所——伍家玉听了心里一喜,一口贪欲气、把刚还挂在嘴上的陶潜吹得无影无踪:“这可是个好单位!”。可老黄又接着嗫嗫地道:“可、可学校里有些、有些挡手绊脚的,还有,还有我们单位国家保密单位,政审很严,可能,可能一时办不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兜头的一盆凉水,浇得伍家玉浑身冰冷!
老道在一旁笑道:“信教本来没事,你看我们道教多好,可你就是不信。偏要信什么基督教!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国家的宗教政策,对这个教,是要严密防范的,只要你不信这些公鸡母鸡教,你就是信鹅毒教、蛇毒教,也没人管,呵呵”——伍玉正要反驳。只听安辅导员用不信且有些厌恶的口气道:“还真没听说过,你、就你还有特异功能!你不是哄人家的吧!”
伍家玉心里愠怒地道:“我、我又没讲过我有什么功能!”
老黄插言:“上回我在你们班耍蛇,你一挨近我的蛇,它就晕倒了。这事,让我想了很久”说着,他脸向老道:“就是我有看走眼的时候,可道士这老精怪,蚊子飞过他都能认出公母来,是不会看错的”说着,老黄从布袋里掏出一条大约酒盅粗、背褐腹白的三角头蛇来!:“这是刚从山里抓来的一条五步蛇”他捏着蛇颈,说话间便往伍家玉面前一送!
吓得伍家玉大叫一声,用手一格,再就往后一跳!同时感觉手腕一麻。
众人围上细细一看伍家玉手腕——两颗深深的牙印,赫然在目!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时,一惯无所谓爱嬉皮笑脸的老黄,把蛇迅速放进布袋,一脚踩住袋口,一只手早从腰间:掏瓶、开盖、挑药、敷涂——快如闪电!捷如灵猿!众人屏住呼吸,不一时,只见伍家玉的手腕蛇咬处,黑水汩汩流出,既腥且臭——好半天,才见殷殷红血细细渗露。
众人长吁一口气。老黄对老道苦笑:“还好,我早有准备,要依你的,怕不要出人命了!”
老道十分奇怪,他拉过伍家玉的手腕一号脉相,凝神静气片刻,迅速拉着伍家玉就往屋外走。边走边向众人道:“我单问他一个事!”说着,拉着伍家玉就来到门前枇杷林中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夹竹桃后,轻声问道:“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伍家玉不知他这是何意,心想:“有女朋友,也不犯法”犹豫了下,便点了点头!
“可睡在一块了!”道士接着又问。
这事绝不能说!伍家玉装着不屑且有些气愤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的事!”
“你要不对我说真话,怕这蛇毒在你体内难除”道士阴森森地说。
伍家玉心慌起来,他看看自己手腕忙问:“黄、黄所长不是用药医、医好了吗?”
“你的体质与人不同,这蛇毒这回又太多,绝不能断根,你说实话,我才能救你”伍家玉害怕起来,看他还是犹犹豫豫的,道士进一步道:“不要讳疾忌医,你快讲,我保证不往外说的。快讲,迟一分便险一分”
伍家玉看他这样认真着急,又保证不往外讲——还是保命要紧!
他只好咬着牙,点了点头——脸颊立时绯红了一大片!
道士见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抗元’已破,此事此生恐再难遇”说着,他对在门口张望的黄所长叫道:“叫你早来不早来,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来。现在的年轻人,哪有不开放乱搞的”
老黄不知何事,提着袋子拨腿跑了过来问:“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哭爹喊娘、大惊小怪的”
道士几要捶胸顿足地道:“他这体内本有偶成的抗毒毒元,只是这毒元本是阴极之物,唯有纯阳可护,如今——他已泯然众人矣!”
“你别老是冒画符念咒的鬼话,你就明说,他到底怎么了!”老黄打断道士的话。
道士也不与他多言,只是对伍家玉道:“你就把这夹竹桃的叶子摘下来,一天嚼一片,不可多,连嚼三天,这样,你体内余毒就除尽了”
说着,拉着老黄,向安头和方老师打了个招呼,两人边吵边骂地走了!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景,伍家玉忽然感觉自己好象上当了:“他们、是不是他们受、受教堂里那特务的委托,特地来骗我说出真话的?”想到这,他一惊地转身看看背后,只见安头对自己瞪着更加鄙视、凶恶的眼睛!
胖子和方老师似乎在死劲地劝说着什么!——好象他们都知道了自己的这丑事!
伍家玉急出一头汗来,他责骂自己:“我怎么这么笨!人家几句吓人的话,我就把老底端出来了。这事真要被捅出来了,又不知还有多大的麻烦大了!”他一急,伸手把眼前的夹竹桃叶子满把一揪:“去你的夹竹桃!”——“呯”地一声,伍家玉惊醒!——又是“呯”地一声,原来是有人在走廊上砸水瓶!“原来只是个梦!”
小孩和老人,经常难分真实和梦境,笨蛋王这么个年轻人,由于老乱想,也经常分不清真实和幻想的区别——他常疑惑脑子中所记忆的事是真是假!
他定了定心神想:“看来我、我也想分配分好点呀!”
看看天已真的大亮。他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决定:“想远了没用,还是来现快要紧。到宁溪去约她!和她再来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其实学校里,不少人已开始离校了。伍家玉赖着不走,他不走的目的,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是为等分配结果,而是专惦念着那在宁溪的乐事:“就这个星期天,把她约出来,再来一回再走!”
他盘算着:“文红那里,就叫她妹妹带个好就是了,不能再见面!免得节外生枝。可,可文绢要是来了,我和她,到哪里才能做那事呢?”
伍家玉绞尽脑汁地想着:“寝室里肯定不行,没钱住旅馆、就是有钱也不敢住旅馆,太不保险了!对,对,就到华山公园那,那公园刚建,安静无人!”
春刚走,暑方来,华山上,花娇草媚,木林荫深。
星期天,伍家玉耐不住色意狂心。约了文绢来华山上——这里,山头连绵,那在黑夜里难以完成的事,在白天,一定会顺利得多!他美滋滋地幻想着。
文绢穿了件水红色的褂子,领口开得低低的,跟在他后面几步远——有人处,他们便装着不认识。
这华山,临江峙立,十分陡峭,平时少有人到。伍家玉对这点十分清楚。
可今天也怪,找了一个又一个地方,不是有人躲在那里也情不可耐,便是那自己认为好的地方,早就是野矢遍地,让人大为扫兴:这里、凹凸不平,不能正常工作;这里、蚊蝇乱飞,影响革命情绪;这里不太隐蔽,色心难安……
看似偌大的几个山头,找个能做乐事的地方,还真不容易。什么天做蚊帐地作床,看来只是一个文人骚客的凭空想像!
在后面的文绢跟着他攀上附下的,开始有怨言地笑着说:“脚都走痛了”。
伍家玉看看实在找不到一块合适的地方,也十分气妥。走到一片略为平坦些的森树林里,也不管地上只有稀疏的青草,将就着便在树上折了几条绿色的松树枝,铺到地上!
自己一屁股歪上去,然后一把拉着文绢,拥到怀里,尽情地抚摸亲吻起来。
“你姐可知道了?”伍家玉想尽量绅士些,不时地乱问几句
。“现在她整天都不说话,变得孬孬的了。不过,看样子,她有点晓得!但、但没证据”文绢有些得意地轻笑:“晚上她一会睡倒、一会又起来看书,跟她一个房间,把人都烦死了,我跟小学里说了,我也要个房间,过两天我就搬过去,不和她住一块了”……
伍家玉趁她说话之际,解开了她的上衣,在稀疏摇晃的阳光下,这毕真的呈现,让他看得更清楚了:她的鼻翕根部,不仅有虚虚的小雀斑,嘴唇上,还有朦朦的毛绒。这让一直以为女人全身应该光滑如玉的笨王,下意识地觉得不太舒服!****,怎么是暗红甚至是酱紫的?上面还有如蛤蟆身上差不多的鼓泡?……这样的尤物,反倒不如在灯光下、月光下朦胧的美感!
伍家玉在她上身揉捏了一会,手便先从裤外往她的下面摸去:感觉和以前两回不同,这回,下面怎么有硬硬的手感?
且不管它,他动手就要解开裤子,可没想到文绢扭身不让!——这大出笨王的意料!
伍家玉以为她白天害羞,有意做作,便勾引她道,用自己硬梆梆的下面顶着他,又让她用手捏着自己的东西劝道:“受不了啦,快让我来一下”。
看她还是不依,伍家玉抱着她耐心地劝:“别那么正经,食色性也,古人都觉得这事和吃饭一样平常,我们都有过了,还这样拦着做什么!”
“本来,是可以的——”她耐不住伍家玉的软磨硬泡、终于支唔了:“都有过了,你还那么急呀动!过、过两天”。
伍家玉急着道:“大多同学都走了,我明天也要走!你就让我再来一回吧”伍家玉想着什么话能让她就范:“前面那两、两回,就象饿汉只吃了几个爪子---太不过瘾!我过后仔细想想,总共进去还、还不到三五下,根本就、就不算”。
忽然。他又想起一个笑话来,这笑话,是刚跟胖子学来的:“你这回要不让我好好地来一回,那、那我就成‘三冲’先生了”。
“什么三冲先生”文绢顺着他的话问。
伍家玉吞着口水,淫淫地道:“听说有个古人,是个老先生,他假正经,娶了老婆,做那事,只进三下,绝不多进也不少”。
“为什么?”文绢抿嘴笑问!
“他说,第一下,是为人伦。第二下,是为国家,第三下,是为繁衍后代。这三下,是迫不得已、必须的!多进了,那就是****!”
“你编的吧”文绢笑着。
伍家玉看她笑笑的,边说手边又来了,心想:女人悦已者容,现在,看她乐得嘴上开花的,这次应该行了吧!——可事与愿违,她还就是不让解!
“哪根筋坏了?这些不可理喻的女人!”三番五次如此下来,让伍家玉压抑着的心里,渐渐升起火来:“这么求你也不行,不干就算了!”
伍家玉把她敞开的胸衣往一块一合,生气地道。
文绢委屈地小声音嘀咕:“今天不行,你、你晓得的——”
“什么晓得?晓得什么!”伍家玉实在不明白!
“我们走吧”他失望且怀着怒气地道:“我上前,你在后面,离远些,不要让人看到”。
他一路走一路想:“既不想干,跟着我跑这么多路做什么?这不是糊弄人吗!”
伍家玉虽不好意思甩开她,但他大步在前面快走着,渐渐地把跟着小跑的文绢拉开了距离。有时,看看离得太远了,他还假心假意地等一下,等她快到走到他身边时,又快快地向前走去:“这是给她不配合的一种惩罚!”——祸害了别人的一生,他一点也没上心,别人一时让他不顺,他就不问情由地充满了愤怒!
****高、情商低——是笨蛋的第一特征!
走到快要下山的时候,忽然,他听到背后嘤嘤的哭声,这笨蛋王倒也吓了一跳:“不能太刺激她了,毕竟,是我占了她便宜,可她,还、应当还真想着结婚,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一根筋了!得,得先哄哄她!”
笨蛋王变成了坏蛋王,他停下脚步,等文绢慢慢走到身边,故意问道:“你怎么了!快别哭了,别让人看到!”
可不说还好,越说她哭得越厉害起来!
“你再哭,我就走了!”笨蛋王发恨地道!
哭声小了些,文绢擦擦泪水,小声音地问;“你、你就这样走了么”?
伍家玉更明白了自己的判断:“这女人,当真了!”但他缓下口气道:“你放心,等分配好了,我会写信给你的!”
“那、那你可知道寄信的地址?”
“女人怎么这么好哄,她还当真了!”伍家玉随口道:“我就写到你家里,你家里是不搬走的,是、好象是隆阜镇,多少号来着”——伍家玉装着认真地问道。
“别写到家里,妈妈姐姐看到了都不好,你就、就写到宁溪小学转给我收!”
“行!”伍家玉爽快地答应了,又哄了她几句,把她送上到宁溪的公交车,忽地想起一事来:怎么跟她姐文红道别?让她带个口信?
可又一想:在小丫头面前说起她姐姐吧,会引起她的嫉妒吗?
时间紧迫
毕竟春游、爱恋了一场,不能和自己真正心爱的人、就这么不打招呼地就走了——
伍家玉叫住在车门口的文绢——不知他要说何话,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