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像之前那样躲人,或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尚思羽大概是不会用赤霓来代步的。正如他对赤霓的称呼——伙伴,而非宠物,马,或坐骑。
撇开他对赤霓的钟爱程度不谈,单是一匹马能够靠自己剿清一窝龙龟这一点就令人难以置信。
“它,是妖兽吗?”邵堇问。
“妖兽是什么?”少年反问。
……
本来如果尚思羽回答不是,她会抱着不大可能的想法再问问赤霓是不是荒兽,可他却实实在在的被噎住了。
“你刚刚义正言辞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原因归咎到龙龟身上,感情你其实连妖兽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全在胡扯吗?!”
邵堇是个有趣的小丫头,尚思羽总是这么想。因为头脑聪明又有责任心,好奇心也很重,所以他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她总会想很多很深很远,连自己哪里被骗了都不知道,对什么都全力以赴,而且在奇怪的地方会神经大条。最令他喜欢的是吐得一手好槽。
“明明是你先提到低等妖兽这个词的。”少年摊摊手,一脸无辜。
“那龙龟的事都是假的喽。”邵堇很不开心自己被耍。
“当然。”尚思羽从芥子里把那只绿毛龟(这是给她的昵称)取出来把玩在手里,凉凉的滑滑的,很有分量感。那只长犄角的小脑袋亲昵的在尚思羽的手掌上一点一点,说是犄角,因为这只龙龟年纪太小,所以还只是额头上的两个小鼓包,但尚思羽还只决定称她为犄角,“那些个杂种怎么可能是龙龟,小绿毛可是上古瑞兽!”
也就是说隄水源有两种生物,一种是带有毒素的低级妖兽,另一种就是这只真正的龙龟。
“龙龟在幼年时和这种妖兽长的基本上一样,成年后就是驾雾乘云,中和人世的神兽啦,亮闪闪的金色!”尚思羽孩子气的把她举到头顶,眼睛发光的看着她,又放下来,轻轻摩挲她背后的壳,低喃道,“不明显呢,还是太小了。”
“没关系,在你长大前就由小爷来保护吧!”少年又充满自信的的喊道。前半句是说给邵堇听得,后半句是说给龙龟听的,至于那句低喃,邵堇并没有听见。
“为什么这种神兽会在隄山上?”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一句一句为什么,我还要为你为什么又跟过来,不是要去天启吗,别告诉我顺路哦。”尚思羽鄙夷道。
“我是还有疑问,问完就走!”邵堇反驳。
“有话快说!”
“你真的杀了狕和……那个男人?”好吧,她也忘记问刘邓的名字。
“没有。”这次回答很干脆,“一共六条命他怎么够赔。我把他关在了结界里,埋进他做的那个陷阱里。这就叫‘自掘坟墓吧’。没有什么比无尽的黑暗和孤独更恐怖了。狕是她自己请我杀死她的,原因我不会说的,你信不信与我无关。”狕的心脏不但能延长寿命而且是愈合伤口的神药,咬舌头,撞墙,绝食,一切在那个结界里能做到的自杀的方法都不起作用,断绝水源也不是问题,就算最后变得和干尸无二,也能保证吊着他一口气。而且那个结界绝不是刨开一层土就能找到的,因为尚思羽加持再上面的遁地术早就将他带入了深深的地底,像极了一座无声地狱。
邵堇当然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所谓六条人命还有哪四条,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对尚思羽的行为说三道四。这个少年,只是用恰当的方法揭开一切谜团,让一切变得合理。对于邵堇,虽然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又为什么去刨根究底呢?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真正应该知道的事,自然会知道,切莫操之过急。
“其实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真正应该知道的事,总有一天会知道,别太操之过急。”少年说。
邵堇错愕的看着尚思羽,将他盯得心里发毛,“怎么了?”
“没,”她低下头,“巧合吧。”
“那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邵堇有些不情愿的点头,有些不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性格恶劣的小鬼感到不舍。
“我们缘分一场,能告诉我你的目标吗?或者旅行的目的地。”
缘分啊,听到这个词,就知道一定是分手的节奏了,尚思羽也不介意再多和这个有趣的小姑娘多聊一会儿。
“在找到某个人之前我会不停地奔波下去。”
“是谁?”邵堇惊讶,尚思羽居然会有让他执着的东西,还是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讶异的同时居然还有一种莫名的烦躁,邵堇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带出毛病了。再问就是人家的隐私,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只是避开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你有她的什么线索吗?”
“没有。”
“搜索范围,相关信息都没有?”
“她有意躲我,就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但就算寻遍整座苍洲,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她死了?!”
这就是邵堇神经大条的地方了,正常人会把掘地三尺理解成挖坟吗?看你也不像是没文化的人吧!
以上是尚思羽的吐槽。
“没死。”少年扶额,“肯定没死!”
“其实……”邵堇瞅着尚思羽那张显示着忍耐力已濒临极限却依然隐忍的脸,踌躇的说道,“你这样的话更应该和我一起去天启看一看了,传闻天启之所以会这么有名,成为苍洲名声鼎喝的咒师学院,原因之一就是藏有一面传闻中可以映射出所有使用者想要知道的事情的镜子。”
虽然有两个传闻,虽然这真的很扯。但还是太诱人了啊这条消息!!
尚思羽投降似的叹了一口气,幽怨道:“孽缘啊。”
俏丽盈盈的女孩露出一个得意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