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仍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阿雷打开手电筒走在前面,手电筒发出的光束照亮了前行的路,地毯上是皇冠图案,这也证实了元首来访过之事。光照下的走廊走起来似乎比来时短多了,黑暗的确会跟人带来一些多余的东西。
高岑和阿雷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电梯,只有苏雨不以为然,她总觉得阿山和阿雷在装神弄鬼地吓她。
急促的脚步声在八楼回荡,地毯上的灰尘在眼光下照得飞起。高岑一手把房卡靠在感应区,一手一下推开房门。
画真不见了!
“啊!怎么会这样!”高岑抱着头大喊。
高岑这样不冷静的表现苏雨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了,阿山?”
“画,被偷了。”
“偷了就偷了呗,那幅画有那么重要吗?”苏雨低头摆弄着裙摆说。
“很重要!”高岑和阿雷同时盯着苏雨说道。
“会是谁偷的呢?”阿雷小声嘀咕。
“我知道是谁了!亲爱的,你还记不记得在孟买机场有人要买我画的人?”
“那个说法语的外国人?”
“对,就是他。那个名片你还留在身上吗?”
“我找找!”苏雨手插进口袋,一下就摸出了那张折叠多次的名片。“看!是不是这个?”
“没错,就是这个!我敢打赌他一路上都在盯着这幅画,事不宜迟我们去找他们。”
“怎么找?”苏雨问。
“名片上有名字,我们去前台问。”
这次他们关门时仔细查看了房间内和房间外,见没有人才关上门。
三个人走到前台,那个前台小姐依然亭亭站立在木柜前。
“这么说您的方法奏效了,雷先生?”
“我再说一次,我不姓雷。”
“好吧,雷先生,我猜猜您和您的朋友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吧。哦,这位先生,我对欺骗您的事情感到抱歉,但这都是这位雷先生安排我做的。”
高岑摆了摆手,把名片递给前台小姐。“帮我个忙,酒店里入住的人里有没有他?”
“很抱歉,先生,公司不允许这么做。”
“帮我个忙,这件事很重要。”
“好吧,看在我骗你的事情上,我就偷偷帮你这个忙,”前台小姐接过名片,笑着说:“很幸运我的先生们,这一串法语我很熟悉,他们刚办理入住,在613室。”
“谢谢!”高岑拿过名片,牵起苏雨的走转身向电梯口走,三个人又上了六楼。高岑猛地敲了敲613室的门,门很快被不满地打开了,开门的是托西奇。
“你们有什么事?”
“法国人在吗?”
托西奇呆立在门前一直没有动,“经理、丹恩,你们都过来一下。”托西奇用法语说道。
“啊,这不是那位中国先生吗?怎么您打算把画卖给我了?”安德鲁·索尔维满脸堆笑。
丹恩还没来得及翻译,高岑便一把揪住了索尔维的衣领。“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居然敢偷窃的勾当,说吧,你把画藏哪里了?”
这时丹恩清了清嗓子,“咳咳,这位中国朋友,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到这里还不过五分钟,这才刚放下了行李,你怎么能说我们是盗窃贼呢?”
“哼,花言巧语。在孟买你们就盯上了我的画,看我没有卖给你们就用偷的方法了是吧。”
“哦,朋友,你一定是误会了,不信你可以去前台咨询一下,看我们是不是刚来的……”
“还狡辩!”
“打扰一下,几位,能听我说两句吗?”这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像鼓一样的男声。众人转头看去,之间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胖男子靠在墙上。
“是你!”阿雷叫道,“你是那个给我画的人!”
胖男子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从怀里拿出几张信封,分别递给阿雷、高岑、安德鲁和丹恩。他们各自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邀请函。
“明晚的晚宴,我希望大家都来参加,这和我们的命运有关,”胖男子点了一支雪茄,继续用英语说,“哦,对了,那幅画暂时由我保管。你们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拿到那幅画的,其实很简单,我一直就在门后,你们太过疏忽,关门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我已经弯着身子进了房间,这么粗心再贵重的东西在你们手里也会丢掉。”
胖男子走上前,拍了拍高岑的肩膀,“放开他吧,中国佬,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
高岑松开了手,惊讶地捂住了嘴。
“原来,你也是那幅画里的人,哦,天哪,还有你!”阿雷指着丹恩说道。
在这一天的不同时间里,住在十一层的德国作家尼古拉·海里因希,住在十二层,刚刚夫妇团聚的加濑,从睡梦中醒来同样住在八层的阿尔普多纳斯,以及深夜入住的瓦伦蒂娜和科洛奇都受到了晚宴邀请函。
第二天晚宴前,没有人见到过胖男子,连阿雷也不见了,但据阿雷自己说,他是去打扫店铺去了,他敢肯定这个易主的老古董店将见证历史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