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道:“你的题目是让你算出陈庄这一年内所有开销明细和所赚银钱,不管是开销还是收益你皆算错。陈庄一年收益可得一千两百一十两,花销需六百两,你却算出收益一千两,花销近九百两。这两方面你算的差距都如此之大,你还想狡辩吗?“
众人闻言都窃窃私语起来,的确,来参加商贾大会的人员都是在平兰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人才。哪一位不是经过重重考验?而金枝进来的未免太过容易,又是女儿家,所以很多人都愤愤不平。尤其是之前与“不幸”染疾的那位选手平日关系较好的两位选手此时更是讥讽道:“身为女子还是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吧,做生意的男人的事,你说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另一位也开口:“就是,莫不是想在这里露风头,好在我们这些才俊中找一个做夫君?”
刚才那位又接着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以为我们是你那死鬼老爹?跟你说吧,你娘就是不好好相夫教子,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才让害的你爹这么早就死了的。”
这群选手越说越过分,金枝闻言却面无表情,评委席上古长衣已经面色铁青。雅间里的叶霜同样面色不善,这群人实在过分,竟然将金家婶婶与也牵扯进来。
柯离渊淡淡开口:“不想比赛的,滚出去。”
众人见柯离渊开口,生怕再了他不快场上顿时一片肃静。刚才那个先生此时对着金枝道:“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快快出去吧。”
金枝勾唇一笑,道:“在下觉得先生说的不对。”
场上再次一片哗然,那先生面色赤红,怒道:“你敢质疑商贾协会的决策?”
金枝摇摇头,:“我不是质疑商贾协会,而是觉得可能今日事忙,先生错判了而已。”
“笑话,我做生意几十年,怎会算错账,你莫要信口雌黄。”那先生鄙夷的看了一眼金枝,接着道:“女人教出来的,果然上不了台面。”
这句话彻底将金枝激怒,本来她已经在压着性子说话,此时终是再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开口道:“合着本姑娘在三退让你们却当我软弱好欺,一再辱骂家母。”说完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在那位先生身上,道:“今日我们就来辩一辩到底是我这个女人教出来、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错了,还是你这个年纪一大把却不要脸的老匹夫耍奸。”
“你...你放肆!”那先生见金枝在那两位选手讥讽她时没有反驳以为她性格软弱,所以在金枝开口后有反应不过来。
“我放肆?我看是你这个老匹夫在放屁!”说完金枝不再看他,而是开口道:“我刚才的题目是:陈庄有良田七十亩,春季种植玉米与黄豆,玉米三十亩,黄豆四十亩;秋季全部种植水稻。一般良田玉米一亩地可得两百斤,黄豆一亩地可得四百斤,水稻一亩地可得五百斤。根据市面上的价格玉米一百斤三两银子,一亩地出两百斤就是六两银子,三十亩就是一百八十两;黄豆一百斤二两银子,一亩地出四百斤就是八两银子,四十亩就是三百二十两;水稻一百斤四两银子,一亩地出五百斤就是二十两银子,七十亩就是一百四十两。所以这一年毛算下来就是一千九百两白银。”顿了顿,金枝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先生,接着开口:“题目上还说了,陈庄有三十名工人,每个工人每月是一两二钱月银,一年就是十四两二钱银子,三十个工人一年就是四百三十二两银子。陈庄的主人待下人和气,逢年过节每人还有二两银子的赏银,中秋一次,春节一次,统共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每月工人们的吃穿用度还需五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六十两。这么算下来,工人们的开销一年就是六百一二两,先生,我算的可对?”
古长衣摸了摸胡须,道:“你既然算的与刘先生差距不大,为何你交上去的账本却是不同呢?”
那先生原来姓刘,刘先生讽刺道:“错了就是错了,即使你现在算对了,也不能代表你刚才的成绩。”
却是刘先生以为金枝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反悔。
“刘先生错了。金枝并没有算错。”金枝摇摇头,似看傻子般看他:“难道这七十亩良田不需要购买种子就能凭空长出庄稼粮食?”
围观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是呀,他们竟然都将这件事忘了,无论你种什么,也得先有种子呀。刘先生面色也白了,他刚才给金枝的题目里并没有提种子这件事,为的就是让她麻痹大意,谁知道她心思缜密,竟然想起了这一点。
金枝见刘先生面色便明白了,看来的确是他搞的鬼。“市面上玉米种子折合下来一亩地大约是一两二钱,三十亩就是三十六两;黄豆种子一亩地是一两五钱,四十亩就是六十两;水稻种子一亩地是二两二钱,七十亩就是一百五十两。好田还得上好肥,现在农户都会自己制作肥料,是用树叶掺杂着一种草药混合均匀埋在地下发酵,购买这种草药一斤需要五钱,倒也不是很贵,一斤草药制作的肥料可以用一亩地,七十亩就是三十五两。一年制作两次,折合下来就是七十两。那么一年中种子与肥料就要花销三百二十两,一千九百两刨除工人开销的六百一十二两,再去掉种子肥料的三百二十两,剩余九百六十八两,对是不对?”
这下满堂哗然,没想到这位姑娘帐算的如此之好,众人都忍不住喝彩起来。“好。”古长衣笑着夸赞,随后看向刘先生,语气严肃的说:“刘先生,这次的确是你的错,还不向金枝姑娘道歉!”
刘先生面色涨红,显然是不愿意向金枝道歉的。金枝见状笑笑开口:“不必了,反倒是金枝等下要向刘先生道歉,还请刘先生不要怪罪。”
刘先生没有想到金枝会这么说,不过也合情理,他可是陕鼓协会的人,金枝想要在商贾大会露脸,的确得对他伏低做小。这么想着,刘先生也想趁着这个台阶下去,便开口:“那是自然,我...”话没说完却突然感觉肚子上传来剧痛,仿佛有一头牛撞在他肚子上。抬眼看去,只见到金枝那放大的诡异笑脸,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却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