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老正在跟从地里冒出的一只鬼手唠嗑呢,就被人给打断了,“缘老前辈!”一下人打扮的人恭敬地站在门口唤道,待看清楚缘老在干什么时,吓得跳了起来,颤巍巍地扶着门框。
“干啥?”缘老轻柔地摸了鬼手几下,鬼手便退回去了。
下人结巴道:“少…少城主有请…”“知道了!”缘老点头:“这就过去!”
正堂,柳闲鸣打量着乾元山宗的几个人,这走就走吧,说什么也要等缘老来,等她干什么啊。
君沧澜起身,对柳闲鸣一本正经道:“少城主,昨日本门派人传话,要我们几个速速回去,令尊也传信,说是要在乾元山宗修养一段时日,这是信!”说着,便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柳闲鸣接过,勉强看了几眼就丢在了桌上,老头子也是冠冕堂皇的紧,想偷懒就偷懒呗,说什么姑苏城运行得当,不需要他,他到年关再回来云云。
缘老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直接开口:“找咱干啥?”
君沧澜君沧澜连忙上前,恭敬朝缘老作了辑,何黎瑶和凌七也行了一礼,缘老摸不着头脑地问:“干啥啊?”
君沧澜彬彬有礼道:“昨日盛会,缘前辈可还喜欢?”
缘老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喜…喜欢…”
君沧澜如释负重一笑:“那便好!”
缘老这才明白过来,讶异道:“敢情是你办的?”
君沧澜歉意道:“先前误会前辈,损害了前辈的名声,晚辈便想借这个盛会替前辈弥补一点。”
“噢~”缘老恍然大悟:“这样啊,不用这样了,咱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是吧?”
君沧澜有些尴尬:“前辈大人有大量!”
缘老看了看君沧澜一行人整装待发的样子,问道:“你这是要走了?”君沧澜恭敬答道:“嗯,出来了好一段时日了,也该回去了!”
缘老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孩子,无可限量啊!”君沧澜不自在地轻咳了几声,道:“谢前辈吉言!”
于是,君沧澜一行人便离开了。缘老目送他们离开,心里感慨,这名门名门正派都是这么有钱吗?这么大的盛会说办就办,相比之下,她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还看?”柳闲鸣呛道:“人都走远了!”缘老回头,还是一脸不平,有些羡慕道:“还真是名门大宗啊!”柳闲鸣信马由缰地开口:“乾元山宗?哼!与俗世并无不同!”
“你去过?”缘老顺着话题去问。“我不光去过,我还知道…”柳闲鸣正在愤愤不平地说着,忽然地住口了,一闪而过的落寞,随及,便被满不在乎掩饰了:“算了,没什么可说的。”
缘老拉着他的手臂,柳闲鸣急忙抽回,警惕道:“干吗?”缘老一阵鄙夷,这会子跟个贞洁烈女似的,昨晚硬要往她身上凑时也没见有多注重礼仪!
“没啥。”缘老淡淡道:“帮你查看查看!”“查看什么?”柳闲鸣不解:“我背上的伤早就好了!”
缘老白了他一眼,缓缓道:“先前发觉你灵蕴有异,现在看一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不必劳烦!”柳闲鸣冷淡道。“你根骨上佳,只是灵蕴有些问题,你就不想治好吗?”缘老眸光潋滟,看不出情绪,却循循善诱:“像你们这些卓尔不群的风流少年,应该都是神往自己能够修炼得道,能够擎天架海的吧,嗯?”
柳闲鸣沉默了一下,淡淡道:“没用的,看了很多人了!”
“你小小年纪,应该相信希望的!”缘老慰藉道:“试试也无妨的,对吧!”说着便拉着柳闲鸣去了院子里。
柳闲鸣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仍照缘老说的做,凝神聚气,升起灵蕴,以往灵蕴升到一半还未成型就散了,这一次,柳闲鸣的灵蕴已经凝出了形状,是一只蓝色的流光溢转的凤鸟,柳闲鸣讶异之中又有一些欣喜道:“前辈,出来了!”
缘老一件冷静的观察着,明明很占优势的灵蕴,为何觉得少了些东西呢,还是有东西未被唤醒?缘老还未开口,柳闲鸣的灵蕴毫无预兆地散了,柳闲鸣愣了一下,沉默了。
“你再升起,咱再看看!”缘老道。“不升了!”柳闲鸣没有发火,也是,有什么发火的,早就料到了结果不是吗?柳闲鸣语气很平静,再次道:“不升了。”然后,一声不响地进了屋,冷静地关上了门。
缘老腹诽,这么玻璃心啊。。。缘老盯着柳闲鸣的房门,暗自揣测,这孩子不会哭了吧,缘老无奈地摇了摇头,冰羽凤鸟,本为修仙者最为神往的灵蕴,现在却因灵蕴无法觉醒,处境真是颇为尴尬啊。
幽篁之中,秋意明显,满园庭芳该败得都败了,只是,那盆兰花倒是有些特别,还是那么葱郁!
“缘姑娘!”看了很久的秦远瞻忽然开口,缘老回头:“呦?秦公子,你来找他吗?”缘老又看了看紧关的房门,讪讪道:“不过,他应该不会见人吧…”
“我找您!”秦远瞻开口:“姑娘,可否过来一叙?”缘老没料到,眉毛一挑:“嗯?”秦远瞻点了点头,缘老就跟他走了。
两人来到了柳山居的后花园,虽为秋季,花园中也是景色宜人,缘老先开口:“你想说啥?”
秦远瞻右手拂过一朵紫色的句话,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姑娘觉得,闲鸣如何?”缘老想都没想道:“这孩子心眼儿挺好!”秦远瞻嗤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说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呢!”缘老点了点头,赞同道:“他是有些自视甚高!不过,要是有如此显赫家世,谁都会目中无人吧!”
秦远瞻摇了摇头,一脸温柔的回忆道:“闲鸣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呢!”
“嗯?”缘老诧异道:“难不成他还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吗?”
秦远瞻缓缓地点了点头,笑道:“是啊!”
“是吗?”缘老想不出柳闲鸣彬彬有礼的样子是什么样子,随口道:“那他是如何变得像现在这般牙尖嘴利的?”
秦远瞻娓娓道来:“柳城主曾是乾元山宗最为得意的弟子之一,也是最有仙途的一个,但是,为了继任城主之位,就离开乾元山宗了。到了闲鸣呢,更是天赋惊人,五岁灵蕴觉醒,就被送上了乾元山宗,备受宠爱,众望所归,一般人灵蕴觉醒完毕只用三年,但是闲鸣的灵蕴似乎一直不能完全觉醒,慢慢的,闲鸣由原来的天之骄子变得普普通通。要是一直如此也没什么,但是闲鸣自幼备受瞩目,如今这般,总不免被人冷嘲热讽,俗话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说的就是这个。乾元山宗用来检测灵蕴的东西就是一棵兰草,但是,闲鸣的兰草从未开过花。于是,到了十二岁,闲鸣便被乾元山宗遣返,走的时候,闲鸣就只带走了一棵兰草,说是就算自己灵蕴不能完全觉醒,也能让那株破草开花!”
“真是少年心性!”缘老道:“他的意思不就是就算自己灵蕴不能完全觉醒,自己也可以比其他人都强嘛!”
秦远瞻笑着点点头:“是啊,看过许多灵医,但都是没有办法的。慢慢的,闲鸣也就放弃了,脾气也越来越刁钻,不过,他没有恶意的。”
缘老心道,是啊,本来众望所归天之骄子,后来却是衣架饭囊贻笑大方,心理落差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孩子也是怪可怜的,人还是摆脱不了世间的许多羁绊啊!
秦远瞻作了一礼道:“在下知道姑娘神通广大,所以,希望姑娘帮帮闲鸣!”
缘老将脸扬了些,秋风吹到了脸上,有些凉,自己为何对这小子的事格外上心呢?是不是很久之前见过吗?缘老摇了摇头,真是想多了,几千年都没来姑苏了,怎么可能见过这个小子呢!缘老侧脸,对秦远瞻道:“定当竭尽全力!”
柳闲鸣真想抽自己,刚刚是抱希望了吗?真没出息!自己家大业大的,才不在乎什么灵蕴呢,荣华富贵,享乐世间,比那清修苦练的好多了,干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呢!
“少城主!”缘老在门外敲了敲门,“干吗?”柳闲鸣放下茶盏,没好气道。
“咱找你有事!”缘老道:“请你帮个忙!”
柳闲鸣不耐烦地打开了房门,然后怔住了,缘老穿了一件浅素青色的曲裾深衣,头发服服帖帖的垂在身后,一对青玉笄插于发间,颇为素净,看着愈发乖巧,柳闲鸣干咳了两声:“你这是…”
缘老张开双臂,问:“咋样?”
柳闲鸣撇嘴,不以为然:“不怎么样!”“咱也觉得!”缘老低头看了看自己,说道:“少城主眼光独到,不如,你去给咱挑选一身好看衣裳,行不?”
柳闲鸣没好气道:“没心情,不想出门!”
缘老脸虎住了:“给你脸了不是?陪长辈逛逛咋了?”柳闲鸣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两人朝缘老的院子走去,路过藏书阁时,缘老眼睛往顶层望了望,欲语还休,柳闲鸣并未注意,先她一步进了院子,看见石桌上摆了许多衣服,挑眉问道:“你那里来这么多衣裳?”缘老惦记着藏书阁,随口道:“和尘赠的!”
柳闲鸣不咸不淡道:“哦,那可是仙门名衣啊!”然后,开始挑拣起来,缘老凑近问道:“柳闲鸣,你们正宗仙门里的人都有一件自己的法器吧?”
柳闲鸣专心挑衣服,不上心道:“嗯!”
“那你的法器是啥?”缘老问。柳闲鸣随口:“剑,不过早就不用了!”
“啥剑?”缘老追问,柳闲鸣已经挑好了一件白色衣裙,白色的衣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七彩光晕,煞是好看,递给缘老:“就这件吧!”缘老随手接过,不死心地问:“啥剑啊?”柳闲鸣瞪了她一眼,道:“捭阖!”
缘老摸不着头脑了:“百合?百合花啊?”
“不是!”柳闲鸣白了她一眼道:“是捭阖,纵横捭阖的捭阖!”
“那是张弛有度的意思啊!”缘老思考到:“也是蛮符合你的噢!”
“随便了,反正我也不用了,管他什么意思!”柳闲鸣不痛不痒道。
“给咱看看吧!”缘老要求道:“捭阖剑,咱听说过的!”听秦远瞻说的。
柳闲鸣不屑一顾道:“一件破铜烂铁,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放哪儿了。”
缘老惋惜道:“是吗?那太可惜了…”
柳闲鸣看她一脸想看想看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开口:“前辈要是想看的紧,就在藏书阁中,你自己去找吧!”
“你在躲避啊?”缘老将手中的衣裳放回石桌上,幽幽开口。
“呃…”柳闲鸣愣住了,急忙摇手:“我才没有!”
“明明知道放在哪里,却不肯去!”缘老手滑过白色的衣料,心道这真不适合自己,白色,多不耐脏啊!
“哼!前辈真是居心叵测!”柳闲鸣忿忿道:“你将我引到这里,不就是冲着那把剑吗?”
“咳咳…”缘老假咳了两声,将那身白衣凑到柳闲鸣面前,岔开话题道:“这身衣服挺适合你未婚妻的是吧?”
“哼!”柳闲鸣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缘老一阵脑仁疼,现在小孩都那么难交流吗?明明屁大点的事儿就成了人生路上的坎坷,还是说他们俩人有代沟?俗话说,三岁一代沟,她跟柳闲鸣也不知道差了多少个三岁了!缘老感慨地摇了摇头。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东西被撂在了石桌上,缘老正在神游,被吓了一大跳,看清桌子上的东西,是一把剑,剑柄和剑鞘银白,上面有一只盘旋的冰羽凤鸟,剑身修长,但是蒙了些灰尘,缘老抬头,看见柳闲鸣皱着眉不停地拍着身上的灰尘,又用手绢擦拭着双手。
“这是…捭阖?”缘老敲了敲剑身,好奇道。“那难不成是玫瑰吗?”柳闲鸣不耐烦道。
缘老拿起手边的衣服,擦着剑身,直到擦干净了,缘老啧啧称赞:“这剑也是怪养眼的哦!”
“也就剩一个养眼了!”柳闲鸣嫌弃地瞥了捭阖剑一眼:“从没见它有任何灵气!”
缘老握住剑身,开始将剑刃缓缓抽出,啊哦!这剑刃…可真是不如剑鞘和剑柄华丽啊,看着真是…钝啊…
柳闲鸣看着愈发不顺心,烦躁道:“看够没有?丢开得了,看着就烦心!”
缘老不由分说地将食指用力在刃上一蹭,殷红的血在剑刃上蔓延开来,柳闲鸣惊呼:“你…你干什么?”
缘老若无其事道:“捭阖有灵,未被解封,需要有灵物将其解开,咱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也算的上是灵物了!”
柳闲鸣拂开她的手,道:“没用的,再好的灵物也唤不醒它的。”话音刚落,捭阖剑发出一道蓝色强光,颤巍巍地悬浮了起来,柳闲鸣大吃一惊,咋…咋回事儿,这可…真是打脸啊…
“愣着干啥?”缘老将手指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拿着啊!”
柳闲鸣有些不知所措,缓缓地伸出手,却又停下了,万一在自己碰到它的一瞬间,它再掉了下来,那多尴尬了,正纠结着,忽然觉得手被人握住了,下一刻,两只手握住了捭阖剑,柳闲鸣一愣,似乎有力量从捭阖剑涌进了手心里,脑后传来缘老嫌弃的声音:“磨磨唧唧干啥啊?”缘老缩回自己的手。
柳闲鸣似乎耳边响起起了幼时掌门师尊的话:“捭阖剑和修炼者的灵蕴息息相关,他们还未觉醒,估计是契机未到吧,你莫要着急!”当时以为掌门师尊只是安慰自己,并未相信,但是现在…柳闲鸣狐疑地看着缘老,缘老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前辈,就是那个契机吗?
又是一道强光,这次却是从柳闲鸣的身体里发出来的,有灵力从柳闲鸣身体里涌出,向上凝聚,汇成了一只展翅的冰羽凤鸟,柳闲鸣朝它伸出手,凤鸟用喙去贴他的掌心,然后,凤鸟又从他的掌心之中钻回了他的身体里。
柳闲鸣一直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直到听到一阵鼓掌声,艰难地回过头开口:“前…前辈…”
缘老笑眯眯地说:“咱就说嘛,要对人生抱着希望!”
“前辈,到底是何人?”柳闲鸣好奇又谨慎地开口:“以前试过千百种法子,我的灵蕴都不能…咳咳,为何前辈却可以?”
缘老想了想随口道:“几千年前,咱受过你祖宗的恩惠,估计身上带了点你祖宗的福泽,恩惠到你了吧!”
这就是…契机吗?柳闲鸣问:“什么恩惠?”
缘老挠了挠头,艰难地想了想:“估计是救命之恩一类的吧…记不大清了…”
柳闲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起缘老就跑,完全不顾礼仪了,缘老奇怪:“你整啥啊?”直到二人跑回了幽篁。
柳闲鸣放下缘老,在花丛之中找些什么,“哎!”缘老叫道,指着桌子上的兰草问:“你是找这个吗?”柳闲鸣回身,桌上的兰草,已经开出了白色的花,缘老指着笑道:“开花了…”
柳闲鸣似是如释负重地笑了,不同于平时的冷笑,讽笑,真的有一种君子如兰的感觉了。
乾元山宗
两个中年人一脸目瞪口呆地盯着一盆兰花,衣着较为规整的一个中年人,气质儒雅,惊讶道:“这是…开花了?”另一个中年人简装素服,豪放洒脱,也是惊讶的语气:“开花了!”
“柳师弟,你的心病算是好了!”衣着规整的中年人欣慰道。
柳延点点头:“闲鸣总算没让我失望,哈哈哈哈…”
乾元山宗掌门君自谨道:“估计与那位高人不无关系吧?”君自谨想起自家儿子传信来对那位前辈赞不绝口的样子,也是对缘老颇为好奇。
“这么说,也算是柳家祖上积德了!”柳延捋了捋胡须道。
柳山居
柳闲鸣难得和缘老平心静气地坐一块儿聊天,柳闲鸣给的解释是前辈今天穿的不错。
缘老趴在石桌上,一只手不停地拨弄着兰草的叶子,柳闲鸣晃着杯子,斟酌着开口:“前辈的灵蕴是什么?”
缘老摇了摇头,道:“咱没有灵蕴!”
柳闲鸣不相信地道:“前辈如此厉害,怎么会?”
缘老直起身子道:“灵蕴这东西,也只有有缘者才会有的,咱所修鬼术,本就不需要灵蕴!”
“鬼术?”柳闲鸣好奇道:“以前在乾元山宗时,掌门老头天天警戒我们,那是修道之人不许靠近的道术!”
缘老点了点头:“是啊,这是很匪夷所思的道术,不同于仙家明道,连邪魔外道也算不上,顶多只算旁门左道。”
“那你…处境真是颇为尴尬啊…”柳闲鸣有点同情道。
缘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没多尴尬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鬼术?很厉害吗?”柳闲鸣看了看缘老,问。
缘老摆了摆手,道:“咱也不晓得!和谁也没比过!”
柳闲鸣有些心痒痒的,鬼术?就是可以召唤出那些东西吗?虽然有点脏,但是看着也是挺特别的噢!
缘老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悠悠道:“你可别动啥歪心思!”
柳闲鸣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啊?”
缘老奇怪道:“你不是让我等你行了冠礼之后再走吗?”柳闲鸣好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昨天晚上!”缘老提醒道:“想起来了吗?还是咱给你盖的被子!”
柳闲鸣想了想,脸蓦地一红,好像…好像是有啊…不要脸的往人家身上蹭,还恬不知耻的要人家等自己行了冠礼之后再走…
柳闲鸣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不尴不尬道:“…晚辈记不大清了…”
缘老点了点头道:“是啊,喝了那么多酒呢!”赞同的又点了两下头,就站了起来,准备走。
“前辈去哪里?”柳闲鸣也站了起来,问道。
“没啥,随便逛逛!”缘老边走边说。
“我,我和你一块去!”柳闲鸣紧跟了几步:“姑苏城那么大,前辈恐会迷路吧!”
缘老回眸,点了点头,道:“也行!”柳闲鸣连忙道:“那前辈稍等片刻!”“干啥?”缘老不明所以问。话音刚落柳闲鸣就进了房间:“我换身衣裳!”
缘老:“。。。。”
姑苏街
柳闲鸣带了几个人跟在缘老和他的后面,缘老手里拿了一些吃食,后面的随从也抱着很多东西,柳闲鸣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还不停地和缘老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缘老耐心地听着。
当走到一个珠宝铺时,柳闲鸣停了下来,抬头“万宝斋”三个字映入眼帘,柳闲鸣寻思着前辈似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虽然穿黑袍时头上的两个骷髅手发饰颇为独特,但是总有些另类,于是开口:“前辈,我们进去瞧瞧吧!”
“嗯?”缘老停步抬头,有些疑惑:“这是…”
“里面都是女子喜爱之物!”柳闲鸣道:“前辈会喜欢的!”话音刚落,缘老就走到了门框处:“好吧,咱们进去瞅瞅吧!”柳闲鸣满意地看着她,又扭头对那几个吓人说:“你们先回去吧!”几人得令退下。
两人进了去,里面也有些子人在挑挑捡捡的,万宝斋是姑苏最有名气的珠宝行,已经开了十几家分号,而万宝斋的东家便是程荫的父亲程怀玉。
柳闲鸣瞧了瞧摆上来的玉环珠钗,嫌弃地撇了撇嘴:“这都是些什么货色啊!”
缘老看着这些明晃晃的东西,心里颇为感慨,她见过无数死人,身披绫罗,脚蹬绸缎,头戴珠钗,这些东西对世人的吸引力真是大啊!
“顶尖货色!”一声娇纵的女音传来,柳闲鸣便知道是谁了,程荫走了过来,后面又跟了两个仆人,不满地看着柳闲鸣。
“呦!稀奇啊!”柳闲鸣“唰”地打开折扇,有些讽刺道:“程大小姐也会来店里啊!”
“你不也是,”程荫还击道:“也没见过柳少城主来过这里啊!”顿了一下,程荫得意地笑道:“我是来给婧儿准备生辰贺礼的…你呢…嘿嘿…”笑的真是不怀好意啊。
“什么礼?”柳闲鸣怔了一下,不明白道:“谁的生辰啊?”
“哈!我就猜你会忘!”程荫指着他,忿忿道:“下个月是婧儿生辰,你的礼物呢?每年都忘,今年又忘吗?”
“谁说的,祁婧啊,她的礼物我正在选呢!”柳闲鸣脱口而出,又拉过缘老:“不信你问前辈!”
程荫这才注意到缘老,一袭碧衣,但是看着挺乖巧的,与往日怪里怪气的样子不一样,只是眼睛似笑非笑,总觉得这小姑娘,哦不,这位前辈有些要坑人的感觉。
程荫看了看柳闲鸣,又看了看缘老,咳声道:“你们…咳咳…穿的挺搭的哦!”
柳闲鸣瞧了瞧自己,也看了看缘老,似乎是有些搭啊,有些尴尬…
缘老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道:“是吧?咱是觉得搭才这样穿的!”
两人愣了一下,前辈真是直白啊!
“哦?对了,”缘老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程荫笑眯眯开口:“小程姑娘,没错啊,少城主的确是给小祁姑娘准备好礼物了!”
程荫明白似的点了点头,缘老回头又对柳闲鸣笑了笑,柳闲鸣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头,缘老心想,这孩子真是不能给好脸,一给好脸就犯贱!
程荫也晓得缘老神通广大,也就客气了些:“缘前辈,那啥,您有何贵干啊?”
缘老指了指早就看上了的挂在一旁柜架上的铃铛,对程荫道:“咱想要那个!”
程荫差点被噎住,我去!一开口就不是便宜货!而且,前辈看着并不想有钱的主儿啊,程荫赔笑结巴道:“这个,那个…嗯,前辈啊,这玄铁钲铃…嗯…价格不菲啊…况且,您要这个也没用吧?”
缘老用力地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家阿驴的铃铛也该换了!”
“阿驴?”程荫迅速在脑海回忆,哦,是在江边见到的那头蠢驴吧,程荫一脸为难,柳闲鸣迅速回道:“没问题,回头到柳山居取钱!”
“柳大少爷真是豪爽!”程荫一脸谄媚道:“既然这样,小的就让人帮您包起来!”
缘老抬眉,这孩子,也是怪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