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老乖乖地收起风骨乌木,将双手抬了起来,不大情愿道:“将我绑起来吧!”
柳闲鸣一脸黑线,你倒是主动,刚想说不必了,就看见一银色的绳索自动将缘老捆了个结实,回头看见了君沧澜的正义脸,不用说,这肯定是君沧澜的手笔了。
“你还真看得起我!”缘老低头看了看这银色的绳索,啧啧叹道:“缚灵?这可是捆过魔尊沉潇的绳子?咱可真有面子!”
君沧澜淡淡道:“带回柳山居地牢!”
“笨蛋!”缘老看他那张欠抽脸,忍不住骂道:“熊孩子,不长脑子!”君沧澜脸色阴沉着,要知道,被一个看着比自己小的丫头叫“熊孩子”,这种感觉并不好,但君沧澜很有风度地不与她计较。
缘老又骂了他们一通,气呼呼地被君沧澜一行人带走了。
这是已接近封城时刻,巷子里的人都散了,柳闲鸣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有疑点,但君沧澜似乎解释地很有道理。
“喂!”秦远瞻用胳膊肘顶了柳闲鸣一下,很欠抽地愣问:“敢情你被架空了?”
“哼!”柳闲鸣一甩袖子,臭着脸离开了。“哎…”剩下秦远瞻一脸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走远。
街上冷冷清清的,柳闲鸣眉头紧锁,不时地刮过几阵秋风,轻轻动了动鼻翼,不耐道:“出来吧。“
伴随着一声轻笑,一袭白影便闪了出来,笑吟吟道:“你怎么知道后面有人呢?”
柳闲鸣用袖子使劲扇着,皱眉道:“你身上的脂粉香都飘了好远。雪絮阁里带出来的吧?”
“咳咳…”和尘抬起袖子轻轻闻了闻,略带尴尬道:“可能吧…咳咳…你长的那么好看,总皱眉干什么?”
柳闲鸣冷哼道:“我会有你好看?”
和尘捋了捋头发,感慨道:“我…本座是好看的啊!”“成了吧你!”柳闲鸣打断了和尘的自我幻想:“刚刚你哪里去了?怎么就前辈一人?你们发生了什么?”
“欸~”和尘埋怨:“这事情啊,是我们被算计了。”
柳闲鸣有些凑近,眼眸中带了几丝认真道:“到底怎么了?”
和尘看了他一眼,愈发觉得他和自己的一位故人相像,只是那人总是身着黑衣的,也没有面前这人难伺候。
柳闲鸣愈发觉得和尘有病,道:“看我干什么?看上我了?你断袖啊?”
“就算断袖也不断你!”和尘白了柳闲鸣几眼,这臭小子,想什么呢!
接着,和尘便讲了几个时辰前的经过。
几个时辰前。。。
缘老和和尘坐在莺罗的房间里,看着一脸病容的莺罗,斟酌着怎么开口。
莺罗坐在主位上,披了个披风,屋里凉嗖嗖的,莺罗抱歉地笑了笑:“昨个儿雪絮便派人送信给我了,说是有人找,没想到是和尘公子啊。”
和尘含蓄道:“莺罗姑娘身体怎么样了?”
“不打紧,不过就是天凉了,我身子骨不太好,一时不注意,便惹了风寒。”莺罗起身,欲为两人斟茶,不好意思道:“我屋里没什么使唤丫头,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对我说便是!”
缘老口无遮拦赞叹道:“莺罗姑娘的病姿堪比西施捧心呐!江南的姑娘说话真是好听!”“缘姑娘说笑了!”莺罗为她倒了一杯茶。
缘老可惜道:“只是姑娘不该骗咱的!”
莺罗手一抖,茶水洒了一桌,急忙抽出手绢去擦拭,结巴道:“我…我不懂姑娘…说什么…。”
“我送你往生可好?”缘老温和笑道:“留恋人世可是一点都不明智!”
莺罗呼吸紧促了起来,眼神躲闪,求救似的看向和尘:“公子,你知道我的,莺罗不过就是个普通的青楼女子,我不明白缘姑娘在说什么!”
和尘微笑将茶水递了过去,莺罗缓缓接住,和尘开口:“一般人听到小缘这般谈论,直接当她脑子有病,可莺罗姑娘似乎紧张的很。”
“啪!”茶水洒了一地,莺罗惊慌,突觉后面一阵阴风,猛的回身,看见了缘老黑袍加身,手执乌木,眼睛明明被帽檐遮住了,但莺罗还是感觉有两道锐利的目光向自己射来,直至内心深处。
“你尸气藏的蛮好的嘛!”缘老一开口,总是带着轻佻的语气,以至于整个很肃杀的人显得很轻浮,缘老走上前,靠近莺罗,莺罗往后退,“让咱猜猜,你已经死了,或者说死了很久了,为了保持自己尸身不腐,你只能来炼化人的精血,但是…你杀的人似乎太多了,明明一个就够用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多个?难道你还想复活的有其他人?唉,不管怎样,壮年男子的精血虽然好用,但是与你的尸身却相斥,你偶然发现和尘的真实身份,便想借河伯印缓解自身的排斥反应,可惜,河伯印是认主的,你利用不得,自身也…”缘老鬼魅般的声音顿了一下,瞧了莺罗一眼,继续道:“愈发虚弱。”
莺罗不得已跪下,咬牙道:“是,是我!”
“可是,为什么啊?”缘老低身凑近莺罗,轻飘飘地问:“你为什么那么想活下来啊?”
莺罗埋首,无力道:“我贪慕人间荣华富贵!”
缘老缓缓摇了摇头轻念:“痴人醉,梦人回,不归不归,谁解其味?你…在等谁?”
莺罗有点无情道:“午夜梦回,我在江边等人,是那几个人招惹我的。死了,也活该!”
缘老幽幽开口:“无论是谁见到江边有这样哀怨又美丽的女子,都会忍不住心神荡漾吧?”
和尘轻叹:“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敢情那几个男人都是这样没命的。”
莺罗不说话,目光呆滞,缘老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指尖温暖,甚至对莺罗来说有些灼热,莺罗不适地躲开了,“知道了吗?”缘老开口:“死去的人,是任何温暖都暖不过来的。”
莺罗一滴眼泪砸在了地上,继而,第二滴,第三滴…眼泪簌簌落下,有委屈,有不甘,有无奈。
“你想复活的是你的孩子吧?”缘老叹气:“那又为什么当初杀了他呢?”
莺罗一个劲地摇头,哽咽着:“你不懂,你们都不懂的…”
缘老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一个箱子,莺罗扑身抱住箱子,哭的梨花带雨的:“求求你,不要,不要伤他…”
“莺罗姑娘,”和尘唤道,有点不忍道:“里面就是河伯印…和…嗯…令郎吧!”
“我求求你,不要动他,他很可怜的,人都是我杀的,与他无关,你放过他,我…我将我的尸身和魂魄都给你…你…”莺罗泣不成声,紧紧抓住缘老的裙裾,白皙的手背上已出现了点点尸斑。
远看不由分说地开了箱子,里面有一个胎儿尸体,六七个月大,死了很久的样子,但尸身并没有一丝腐烂,保存的很好,旁边就是河伯印,莺罗一脸哀求。
突然,从胎儿尸体里窜出了一个蓝色灵体,那个婴灵向缘老攻去,缘老一个闪身,伸出右手,便抓住了婴灵,莺罗连忙解释:“他没有恶意的。”
婴灵凶神恶煞地在缘老手中挣扎,双目充血,獠牙渐出,缘老和和尘一脸无语,这,这叫没有恶意吗?
门外传来骚动,缘老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是何黎瑶和…那叫啥来着?
莺罗一脸惊恐,失声道:“是…是乾元山宗的人…”随及,连忙拉住缘老,哀求道:“大人,求求你,要是被他们发现…我…我儿子就死定了…”
然后,门框上便映出来了一个人影,说都没说的开始推门,几人呆住,真是…没礼貌,门都不带敲一下吗?
缘老当机立断,将婴灵甩进了巷子里,“咚”地将箱子盖上了。
“缘前辈!”进来的安煜看见缘老之后,愣了一下,恭敬唤道。“啊哈哈哈哈…”缘老用笑声缓解自己的尴尬,想了想,这小子是君沧澜身边的人吧:“呵呵,是你啊!”
“前辈,这里有没有奇怪的人呢?”安煜恭敬问道,“奇怪的人?呃…我…我,算不算啊?”缘老眼神飘来飘去的。
“前辈说笑了!”安煜好笑,前辈可真有趣。
“那既然没有,在下告辞!”安煜准备退下,忽觉不对,蓦地转身,说道:“前辈,那个箱子里,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缘老正考虑要不要将他打晕时,婴灵突然穿箱而出,抓住安煜便飞走了,这几乎发生在一瞬,缘老反应过来时,耳边只残留着安煜的惨叫余音。
“追啊!”缘老拉起和尘就追,和尘顺便拿起了河伯印,顿时感觉法力充盈。
两人出来时,与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何黎瑶擦肩而过,何黎瑶发觉不对,立马追了上去,刚刚惨叫的似乎是师弟!
缘老和和尘追到了一个巷子里,婴灵将安煜放下,安煜已经尸变了,朝缘老袭击。
和尘将婴灵逼到了一个角落,和尘哄到:“小家伙,你收手吧,你打不过哥哥的。”
婴灵突然开口,声音莫名尖锐:“杀了我,那个人也活不成!”
“咦?会说话?”和尘也吃了一惊,并且有所顾忌。
这里正纠缠不休,两人便看见了不远处奔来的何黎瑶,婴灵顺势扑到了缘老背上,缘老甩了甩,道:“干啥啊?咱可不是你娘!”
婴灵却愈发奇怪与缘老更亲昵了,和尘脸色很难看,道:“小缘,我们被算计了!”
“啊?”缘老正奋力摆脱着婴灵,脑袋不太灵光,被和尘一提醒,立马明白了,暗骂:“该死!”
和尘开口:“我们马上离开。”说着,就去拉缘老,缘老摇摇头,无奈道:“咱动不了了。”和尘对婴灵渐漏杀意,缘老转过身,护住婴灵,惋惜道:“不行,这婴灵很罕见的…”
“那你…”和尘有些着急,“你先走!”缘老不容置喙,“不行!”和尘拉住了她胳膊:“我岂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不必管咱。”缘老轻轻挣开和尘的束缚,安慰道:“你先走,咱没事的。”
和尘看着渐渐靠近的何黎瑶,皱了皱眉,闪身离开了。
后面的事,无非就是缘老无法摆脱那个婴灵,何黎瑶又误会,安煜尸毒攻心,一系列事件都指向了缘老。
“就是这样!”和尘叙述完了事情的经过,柳闲鸣有一丝狐疑道:“难不成真是莺罗布下的局吗?那她是为什么要诬陷前辈?”
和尘谨慎地说:“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没有证据,我们最好都先别盖棺定论。”
柳闲鸣道:“照你这样说,那莺罗可能还没死…不是,可能还存在。”和尘点了点头:“可能吧,她怨念极深,是不会轻易消散的。”
“那我们怎么办?”柳闲鸣理所应当地问,似乎觉得想办法就是和尘的事。和尘想了想,安排道:“我继续去找莺罗,你去看看小缘。”
柳闲鸣表面乖乖地点了点头,却腹诽:“我还小方呢,叫那么亲昵干什么!”然后,两人兵分两路。
柳山居的地牢“锁魂道”是柳山居最古老的建筑,周围布着几十道古老的符咒,坊间有云:“生者不过锁魂道,亡者梦回避缚灵。”即姑苏的锁魂道和魔界的缚灵殿是世上最坚固的牢笼,这也是君沧澜将缘老关在这里的原因。
缘老在这里面也不安生,嘴里忿忿得念念叨叨:“你个熊孩子,没脑子…气死老娘了…咬死你…等老娘出去灭了你乾元山宗…”
“对!”空气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灭了乾元山宗。”
“谁?”缘老警惕地问:“谁在说话?”空气中静的显得呼吸声倒是此起彼伏的,缘老心想,这锁魂道想来从初建开始便锁了无数的妖魔,自己仅仅是被关着,并未往地牢深处,谁晓得这地牢深处有多可怕。
想到这里,缘老又得意了几分,像她这样和众多著名的妖魔关在一起的人又有几个,真是有面子啊。恶作剧般的心理油然升起,想着逗逗刚刚那个不知是何姓名的妖魔,痞笑着开口:“不知阁下是何人啊?想着被困在这里也是难受的紧吧!没法子,谁叫你不长眼被抓啊!”
“哦?”空气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几丝兴趣道:“那你呢?岂不是也不长眼了!”
“哼,”缘老傲娇抬头,下巴扬地老高了:“咱是自愿被抓的!”
“缚灵索都被用上了,还说是被自愿的?”那声音调笑。
“都说了咱是自愿被绑的!”缘老答道,眼睛四下转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你不必找我了,”那声音懒洋洋道:“我们会见面的…”
“是吗?”缘老想了想道:“那还是蛮期待的,被关在这里的都是大人物,见一见也是划算得很,不过,咱就快不搁这儿了,你嘞?出不去的吧?”最后这几句,有几丝揶揄。
空气中又静了,缘老无趣地抿了抿嘴,又没人唠嗑儿了。
不一会儿,走廊上便响起了一些急促脚步声和喧哗声,走廊上便被铺了一条红地毯,点了十几盏灯,又撒了些花瓣,缘老的正前方又被安置了一个太师椅,接着,一个绿色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往太师椅上一坐,一脸惬意。缘老抬眼,敷衍道:“来了?”
“你那是什么态度!”柳闲鸣抽了抽鼻子,嗯,挺香的,本以为这地牢阴暗潮湿,现在看来,是有些昏暗,不过挺干燥的,打扫一下,也是蛮干净的。
“哼,”缘老在他面前席而坐,别过头,哼道:“你几时放咱出去?”
柳闲鸣耐心解释:“那也得等找到莺罗啊,不然,你又洗脱不了嫌疑。”
缘老思索片刻,无奈道:“好吧,都说了给你面子了。”
柳闲鸣大方开口:“前辈有什么吃的用的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缘老还是有些不大高兴,被一群熊孩子坑了,咋想咋憋屈!
“对了,和尘已经去找莺罗了,你且耐心再等待些时间,既然答应了前辈,晚辈定不负所托!”柳闲鸣信誓旦旦保证道:“就算晚辈有负所托,河伯大人也会不负所托的!”
缘老一脸黑线,你脸可真白啊!有些苦恼地开口:“咱是可以等,但是,我院子里的那些伤患可是等不得的。”
“对啊!”柳闲鸣幡然惊醒,询问道:“前辈,哪些伤患该怎么办?”
缘老指示:“这几日,他们一直都是半昏迷状态,一共是…嗯…九个人…咱已经医治的差不多了,你再将这个药洒在他们伤口,不日便算痊愈了。”说着,便掏出了一个木盒子,继续道:“这是药,记住,今夜子时之前不要打开。”又抱怨道:“原本就差了一味药材,算了,这样也能用,子时之前千万不能动,记住了!”柳闲鸣漫不经心地接过,随口道:“记住了,不就是上药嘛!”
缘老不太放心地拍了拍他,语重心长道:“孩子,咱能相信的就你了,可别让咱失望啊。”
柳闲鸣拂开她的手,忍气吞声道:“前辈放心!!”
“乖~”缘老又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终于,忍无可忍,往前一探“啪”,柳闲鸣拿扇子敲了缘老的脑袋,力度不轻。。。
“你干啥?为啥敲我?!”缘老抱着头大声质问。
柳闲鸣咬牙切齿道:“男女授受不亲,前辈注意!”“那么多破讲究干啥啊!?”缘老使劲揉了揉脑袋,抱怨道:“现在小孩儿都这么暴力!”
“啪!”又是一下子。
“你又干啥?”缘老埋怨:“不是你的头你不疼啊!”
柳闲鸣勾起唇角:“晚辈,手滑。”
“……”咱看在你祖宗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缘老抿了抿嘴唇,气鼓鼓地不语。
“谢前辈宽宏大量!”柳闲鸣迷人的笑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然后,柳闲鸣收起扇子,支着下巴,悠悠地分析道:“不过,要是前辈不贪图那婴灵,估计也不会这样子了,最后,唉,婴灵也跑了,啥也没落着,倒把自己关进牢里了。”
“你知道啥!!”缘老不屑道:“你知道那婴灵有多罕见吗?算了,不识好物!夏虫不可语冰!”
柳闲鸣理了理衣襟,将扇子往旁边丢去,扇子适时地被一个仆人接住,柳闲鸣呛道:“晚辈的确不晓得,但却也知道前辈这是丢了西瓜拣芝麻。”
缘老一脸懵:“啥?西瓜芝麻的?”
柳闲鸣想到,估计这老妖婆久居深山,民间俗语也不晓得几个,好心地解释道:“因小失大!”
缘老也明白自己又被人呛了,表面上风轻云淡不以为意,内心咆哮地安慰自己,小孩子小孩子嘛,不计较不计较…
柳闲鸣看缘老神色自若,觉得也无趣的很,站了起来,随口道:“前辈若无事,晚辈便告辞了,咦,对了,前辈那头蠢驴,晚辈也好生养着呢,不过,它不吃饭怎么办?…真是嘴刁,满汉全席也不吃…。”
“……”少爷,你有钱!但是,阿驴不吃肉的好不?阿驴没福气消受满汉全席好不?阿驴是吃粮食的好不?
凉风习习,从雕花窗户里穿过,红帐轻扬,诡异地得在空中悬浮着,几帘红帐后面坐了一个白衣女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切脸,皓腕上系了一根红线,优雅地支着下巴,唇角似有似无地勾着,面前的檀木案几上放了一个小巧的博山炉,正在袅袅地升起着几缕白烟,在室内晕散开来,室内被异香充盈。
白衣女子对着红帐外温柔开口:“该醒了啊!”
一直躺在地上的莺罗动了一下,身上的尸斑渐渐消失,眼睛缓缓睁开了,机械地坐了起来,双目仍没有焦距。
白衣女子又关切道:“身体可还灵活?”
莺罗眼睛慢慢聚神了,张口说话,声音却莫名沙哑:“还…还行…”
白衣女子抱歉地笑了一下,柔声道:“真是抱歉,这次要牺牲你了…”
莺罗连忙坐了起来,狼狈跪下,哀求道:“少主,我只求你一件事…放了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了…”
白衣女子怜惜道:“放心,他好歹是我侄子,况且,呵呵…他没有价值了。”
莺罗眼泪簌簌直下,喉咙哽的生疼:“但愿你…记住…。”
“你不怪我杀了你吗?嫂嫂,我可是杀了你和侄儿呢!”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一种溺死人的温柔。
莺罗跪坐在地上,摇了摇头愣愣道:“少主好自为之,…但是,少主,强扭的瓜不甜的。”
白衣女子的眸子漫不经心地划过手腕上的红线,扬起唇角,柔声道:“反正是我的瓜,甜不甜没所谓的。”
莺罗缓缓站起,拖着不太灵活的身子,面如死灰,双目如死水般沉寂,决绝的离开了。
锁魂道
缘老躺在柳闲鸣留下的那张太师椅上,眼睛观察着四周的符咒,思考着,这地牢深处到底都有什么啊?
“在想什么?”那个声音又毫无征兆的响起。
“咱在想你。”缘老随口道。“哦?”那声音有一些吃惊:“想我吗?”随及,便笑了:“看来传言是真的,驱尸人果然是不正经的呢!”
缘老晃着腿,窃喜道:“出山走了一遭咱才知道,原来咱这么有名啊!”“要是我没被关着,咱们现在或许是同僚,真是可恶啊,乾元山宗!”那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道。“是吗?”缘老调笑:“不过我的同僚只有…死人呢!”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问道:“可否请阁下告知,现在魔界谁人掌权?”
缘老眯眼想了想,无奈道:“咱也可想告诉你,但是,咱十年八辈子不出山一回,啥也不晓得,你要是问咱姑苏城谁掌权,咱可能还知道!”
那声音有些沧桑道:“是吗?果真是沧海桑田,物转星移啊!”
缘老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黯淡,安慰道:“无妨无妨,等咱出去了,咱去魔界给你打听打听!”
“哦?”那声音又来了兴趣:“这么帮我?不怕我是坏人?”
缘老一脸黑线地无语道:“关在这里的有几个好人呐?”那声音讪讪道:“…也是哦!”
那声音又道:“原本以为缘老清冷孤傲不可一世,现在看来,也是有趣的紧!”
缘老世故的笑道:“阁下是被关的久了,自然觉得啥都有趣了。”又忽然想到:“对了,咋称呼啊?”
那声音悠悠道:“我身份特殊,恐给你带来麻烦,现在不便透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缘老敷衍道:“行啊,有劳你替咱着想了。”“日后同僚,何须客气!”那声音里带了几丝愉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