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然把兜里那张跟蒲灵殊之前说出的话,对比几乎无差的资料捏了捏,神情严肃的跑过去:“怎么说?”
“它告诉我的。”
“树能和你说话?”我脱口而出,也好奇的跟过去。
伍医生埋头看着手机,恰时的给我倆科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个树灵,还是个离佛最近的树灵,这世间只要能归在植物里的任何一类,稍长出点灵性的,都会恭恭敬敬的给他个脸面。”
我诧异一时,因离佛最近几字心凉又更重,就见蒲灵殊手扶上粗裂的树皮,往东边小道上一指,“她从那里过来,和另一个人一起。”
“什么人?男的女的?”贺然着急道:“前辈你快帮我问问!”
蒲灵殊极其配合的又朝树干抚了几下才道:“它说不知道,那人很奇怪,它看不清模样,只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但能肯定的是,两人都是人,因为身上都有人气,可惜他们去的那地,恰巧被挡住,它也没瞧见过程,不过……”他说到这顿住,掏出手帕不慌不忙的擦擦手,“大概十分钟不到,它就感受不到人气了,两人是一同没有的。”
“一同消失?!不可能啊?一人死了,人气没有能理解,但这还有一人呢?通往这块的就只这一个道,如果杀完人原路离开,那肯定逃不过这树神仙的法眼,如果不原路返回,那这人是怎么离开的呢?”贺然回头望了望左手边那一连排八九米高的钢构厂房,外壁光溜溜的,老鼠往上爬都要脚滑,更别提人了,连个落脚搭力的地方都没有,他凝眉不解道:“难不成能飞檐走壁?”
他说着朝不远处一警员叫道:“小刘!你确定这后大门过不了人?”
那个被唤小刘的年轻警员哒哒跑来,信誓旦旦回:“贺队,我确认过,这后大门啊,因为厂区改建,早在一年前就被封了,我去看过,铁皮焊了好几层,没有损坏的痕迹。”
贺然意预不明的把眼往蒲灵殊一搭,对方只是笑笑不说话,碰了碰一直把眼留在手机上的伍医生。
“我累了。”
伍医生这才抬起头,把手机揣进兜里,脸上无光道:“哦,那既然累了就回去了呗。”说着兀自一把拉起我的手腕,“走吧丫头,让小年轻自己打扫战场。”
“可是……”
蒲灵殊撇我一眼,“可什么是,没有可是,回去烧火做饭,花霖还在家等着我们。”
我苦笑二两,心塞半钱,合一起熬一副不是滋味。
“花霖不是被你们从我身边带走了吗?”
那时从白云里落下,双脚一蹬想踩地时,吓了个心惊,恍恍惚惚感觉有人从我手边,把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抽开,还听有声道,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我当时睁不开眼,也没力气抓住,等到神智彻底清醒时,发现花霖不在,他们个个不找也不寻,我便猜到,被他们带走的应该就是他。
“他现在在一个很舒服的地方养息。”蒲灵殊淡淡一回眸,莞尔便道:“等我们回到小楼时,他就已经回来了。”
我黯然:“是吗?我还以为,是你们现在很怕花霖和我在一起。万一,我要是不小心说漏嘴,泄了你们的身份怎么办。”
伍医生脸色一变:“还能好好说话吗?”
“能啊,等哪天你们告诉我全部的时候。”我脚步跟着他们,装作漫不经心的道:“不拆不揭,不等于我傻好糊弄。”
“你……”
衣衫飘飘的两人停下脚步,目光深邃且绵长。
蒲灵殊温声道:“真拿你没办法。”
我心头一跳,最怕他拿这种口吻同自己说话,慌忙提提口罩,挡掉快要翻船的悸动,一转眼,便瞧见贺然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