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打扰的,我啊……”封老把口罩摘下来,“看得出,你是在故意躲,瞧你那越蹑越退的内八字,做咱们刑侦这行,这些迟早都得经历,你躲没用。”
没见贺然开口就那天的误会解释,我低下头,把脸红滚烫藏在口罩后面,只能硬着头皮尊敬道:“封老说的是。“
然后,目送他笑意然然的离去。
“什么意思?封老这是把傅小姐当同行了?”明宣翻了个白眼,高挑的身子在原地转了半圈,还是冲贺然不满道:“老大!你都做了些什么!”
完了,今天我们估计把她气得够呛,忙解释道:“明警官,其实这事是误会,因为那天……”
我在进行时,贺然举了个白掌过来让我停下,转而向明宣道:“你你你……做事去!听话。”
“哼!”
明宣气结于胸,恨眼把我俩一刮,转头留下一个背影讽刺道:“男人啊!……女色啊!……”
“嘿!这丫头!”
贺然双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追着背影扬起手作势要打,旁边一名警员却将一张白纸及时落到他手里。
“贺队,这是根据人像,在数据库里对比到的资料,你看看。”
贺然借机做起正事,我却心里后悔,后悔那晚不该答应他去饭局,如今这个谎带来的坑,越踩越大,现在反而变成了负担。
“傅来汐,很好。”
我抬眼,见安静好一阵的蒲灵殊,把眼睛弯成月牙看着我,英俊的面容在蓝天映衬下,自带柔光美成一副画,只是那画面上,我却感觉挂着一层冰渣往下掉。
“我……”开了口又闭嘴,我将解释堵在喉头又深深咽下去。
人妖之分?修仙成道?脑子里跳出这些词,就似山川裂变,从我们中间分出了一片不能走,游不到,用硫酸注成的大河,靠近了就会皮消毁骨,捞也捞不起来半点残渣。
“嗯,就这样。”
我低眉,淡淡然挨近贺然,就听从刚才一直不停看着手机的伍医生在身后道:“这不正称你心,如你愿嘛,还较个什么劲?”
我心如死寂。
一片没有人打理,生长杂乱的矮植下,湿漉漉的野草堆被人为拨开,露出里面隐藏着的排水沟,沟里有一滩暗红色的积水,看起来应该是人血混合着上午下的雨水,里面还漂浮着年久积成的矿泉水瓶和一些认不出形状的垃圾,我心思凉凉——一条生命就这样去了。
“会是它做的吗?”
贺然把手上的白纸卷成筒,揣进裤口袋,眉头紧锁的摇摇头,“现场和直觉告诉我不是。”
此时有警员围绕着这一片,正在搜寻着,贺然朝他们大喊道:“都仔细点,任何可疑的物品都不要放过,全部带回局给物证验!特别注意的是,要找到凶器!”
“是!贺队!”
我想着贺然的话,如果这起是人为,秦文静的案子那日听封老和他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应该也是人为,那和我的就不能并成一处想,毕竟蒲灵殊说过,伤我的是只妖怪,它既是报仇,目标也应只有我一个,与她们完全不相干,就算它妖性大发,杀生拿命,囫囵把人一块吞了或是使个妖法,也不用如此费力。公交车站里的黑衣人如果就是它,那我脖子上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伤口,幸许只是被它尖长如利刃的指甲划到造成的。
这么一想,压住心口的那块重石仿佛轻了些。
贺然把目光调向蒲灵殊,他正和伍医生在周围转悠,我们俩眼神也都不自觉的跟着他们一同晃悠,突见他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停住,然后朝树干拍了拍。
“前辈,你是看出了些什么吗?”
蒲灵殊按着树干:“她是被人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