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坐蛇头上的女人说的。”贺然又一嘴替我接到。
我把关于江锦书的疑问压住,反倒是一愣:“那时,你不是……”
“不是什么?”贺然投来一个热情的笑,“正被大蛇尾巴裹得心肝脾肺肾都快成了卷心菜时,还好听见有人说了句以命换命的话,不然早撑不住去地府里当个观光客了。”
“……”
我不自在的撇过头。
那些话居然被他听了去,说时做时没觉着多奇怪,现在从他嘴里被反诉出来,怎么就多了一丝怪异的暧昧呢?
“哎哟喂!”
贺然忽然捂住脑袋叫唤了一声。
“谁!谁敲了我脑袋!”
他疼得皱起浓眉,跳脚把自己坐的地方环视一圈后,望向旁边的两人,伍医生无辜的摊摊手,蒲灵殊则是准备将淡漠进行到底,我更是远距离的摆摆手证明做不到。
他窜到我床边一屁股坐下,捂着脑袋控诉道:“前辈们,耍坏了哈,不带这样使用技能欺负凡人的。”
“什么意思年轻人,你看见我们谁动手了吗?”伍医生正正衣衫,一秒变回正经八百的医生姿态:“幸许只是你大脑皮层的血管神经,突然来了个亲密接触而已。”
贺然不服顶嘴道:“前辈,你在人间可有医德二字束身,不能信口胡说的。我要信你,就真变成脑壳有包了!”
“哎,我说年轻人,你们警察说话做事,不是要求讲证据,拿事实吗?当着来汐的面,就在这冤枉老人啊……”
别想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别想试图知道一个明知被隐藏起来的事实。
外面的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屋子里也变得亮堂起来。
一来一往,在我看来混淆视听的“争吵”还在继续,瞧着这场故意带偏节奏的戏码,心里反倒平和起来。
“你们不累吗?我看得都累了。昏迷的一天一夜里,我不知道你们三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使得你们合起伙来打马虎眼。”我挨个扫过他们三人的脸,每一个,都是我珍惜的人。
“我嘴上说着伤人的话,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相信你们肯定不会害我,但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关心,也没有无因无果的牵扯。它叫我江锦书,说我是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须得还给它,所以从睁开眼我就在想,三年前的那一晚,如今发生的这一切,我不想自带主角光环,但却是一桩桩一件件都牵扯进去了。从最开始逞强着不信不认,到醒来看到你们的行为时,我信了,也认了,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知是欠了它什么,与你们又是怎样。”
我把目光定在蒲灵殊眼里。
“好意心领,但你们想让我像傻子似的跟你们在这园子里藏一辈子,用苟且来偷活着,我做不到。所以,你要再敢抹掉我记忆一次,我就咬死你。”
屋子里的气氛结成冰,找一根铁棍敲敲,还能够叮当响。我以为心声传达的目的已到,却打死都不成想,因为某人的一句话变成了笑料。
“傅来汐,你对一个妖怪放狠话的时候,好蠢。”
坚冰咔嚓一声骤然断裂,我第一次后悔对眼前之人心动。
好在此时贺然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才忍住上前咬死某人的冲动,他接完电话后,神情满是阴霾。
“城西有命案发生,死者也是被割喉,我现在马上要赶去现场。”他说着把我们三人扫了一圈,退到门口才道:“那什么,有件事得澄清,他倆搭台子,我也是看戏的,可没和他们同流合污。”
语闭,以百秒冲刺的速度下了楼,却还是被人提着后衣领,挂在了廊外的那棵大树上。
“前辈!放我下去!这是人命关天的公务啊,耽搁不得!”
“我们跟你一起去。”
蒲灵殊和伍医生相互一对视,默契的起身要离开,我也开口道:“带上我,不然……”
“不然怎样,你就咬死我?”
“……”
一失语成千古恨,我咬咬牙,伍医生却笑道:“走吧,我们既然拦不住你,也拦不住它,就只能试着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