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同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耗了半日,傍晚,我在花霖的房间里呆着,和他静静的听着音响里播放的爵士蓝调,这是他房里唯一的一件智能用品。
轻快、舒服又带着律动的音乐在屋里慢慢流淌,我手上摇着的团扇也跟着节拍,有一下没一下的拂着风。
午饭时败了的兴致,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们心照不宣的各自组队为营,以楼梯口为界,蒲灵殊叔侄俩关在他的房间里,不知做些什么,我和花霖则在此处放着空,互不打扰,倒也没什么不舒服。
“先生这里真安静。”花霖斜躺在床上,背下枕着叠成方块的棉被,他稍微挪了挪,“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呆不了十分钟。”
我回神笑了笑,对于他能主动开启话题,很是高兴。
“我也是,以前可没这种心境,能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听听歌,但人是会变的,以前闹腾有闹腾的好,现在安静也有安静的美。”
花霖苍白的嘴角,牵起一丝无力而又嘲讽的笑。
“你和先生,很熟吗?”
我盯着团扇摇摇头,“不算,说起来,还是因为你,我才晓得园子里有这么一号人物的。”
“那就好,在花家,先生一直是无比敬畏的存在。我从小就知道,所有人都在怕他,但我和爸爸除外,我们是真心的尊敬他。不过,小哑巴—-”
花霖的语气里难得的有了认真,“离他远点,他和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吗?
我知道。
心里就跟明镜一样亮堂,他身上有太多的神秘,往往这类人在我们平凡人的安全范围里,是要被隔离的“危险”,但“危险”具有致命的吸引,感性因它变得强大,所以这一次,我想听奶奶的,“笨”一点,等一等。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既沉重也是负担,于是故意打岔道:“以前园子里的人叫我时把哑巴前面带个小字,是因为我个子不大,看起来矮小矮小的一个,但花霖啊,你知道我大你多少吗?”我伸出手指比了比,“整整11耶,所以咱能商量个事吗?以后别再叫我小哑巴,因为你每叫我一次,我都有种老姐姐欺骗少年的犯罪感。”
“你想多了,我叫你小哑巴。”花霖脸上再次难得多了一个鄙视,看起来更有了些人气,“也是因为你矮,绝对和年龄无关。”
“……”
我如石立地,尴尬无比的被人打脸,就在自呕快要成灾时,手机铃声恰时的响起,我逃荒似的接起,斩断一切。
“傅来汐,你现在在哪?”
我还没说出一个字,一个熟悉的嗓音立马传来——来电是贺然。
“我在春暖花开啊,贺警官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些事,我现在马上过来接你,你在园门口等着。”
我听他语气稍紧,心下猜想,他莫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要同我讲?
可看了眼花霖,我很为难,谁知他闭目道:“批准,呆在这里,你也难受。”
我很惊讶,他却淡淡道:“那人嗓门那么大,想不听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