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关了。
新买的手机音量大,在静谧的环境中,他能听到通话内容,也不奇怪。
而电话那端的贺然,大概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和朋友在一起吗?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没有不方便。”听他要挂断电话,我连忙应道:“我在园子门口等你。”
“真的!那大概半个小时,我就能到。”贺然似乎松了口气,“哦还有,那什么,你也可以……可以简单的收拾一下。”
“收拾一下?”
怎么收拾?我被他后半句弄得莫名其妙。
没想到被我一反问,他却无措起来,“嗯……算了,算了,哈哈,跟平常一样就好。”
“好的,那半小时后见。”
我挑挑眉,也只好半点不细想的把它当作口误的小插曲。
既和贺然约定好,我也得快速的为出门做准备,比如说安顿好花霖。
“其实以后,你可以不用管我,那是你的自由,只要给我的房间上把锁,我也能听话的待在里面。”花霖扯了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面,闷声闷气的说道。
我把音乐给他重新打开,调到最小声,然后从我的行李袋里翻出一本小说,放在他床头,最后再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拍拍他的头批评道:“睡不着就看看书,我尽量早些回来,我不锁你,你也别想着怎么锁自己。”
我做完这些,用铁制的水杯给他倒上一杯热牛奶,才轻轻扣上门离开。
不知是不是伍医生“看手指”的治疗起了作用,总的来说,花霖今天的变化很显著。
出于礼貌,我出门的事情,再三思考,觉得还是有必要告知一下房主,敲了三下蒲灵殊的房门,出来的却是伍医生的脑袋。
“来汐啊,怎么有事吗?”
我有事?!
这么晚,你们还关在一起,有事的该是你们吧!天黑了,该回家,这不是所有灵长类生物都知道的事吗?伍医生的好感度,今天在我心里,下降了好几个啪。
我心中腹诽,口头也悻悻回道:“我要出去一下,花霖那边,就请你们多留意一下。”
话才出口,屋子里一个声音带了些冷意立即驳回:“不要随意出园子,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我是同警察在一起,您的担心恐怕没必要。”
我心里突然窝起一股火,想也没想,就抵回去。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呐这是。”伍医生见状况不对,立刻充当起和事佬,转头朝屋里说道:“人家小姑娘约个会怎么呢?你这老头就是古板。”
说完便进屋里拿出一个瓷白水滴形状的小吊坠给我,“来汐啊,约会是可以有的,但安全也是必须要上心的,把这个带上,蒲老头迷信,说是找高僧求来的平安符。”
我接过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手心里的燥热和心里的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谢。”我朝屋里的人说道。
想起前几日公交车站台里似梦非梦的诡异遭遇,这种能让人安全感增加不少的物品,还真的是十分必要。
把它稳稳的戴在脖子上,我一面支着脑袋想瞧瞧屋里那人,一面向伍医生说:“你要和我一起走吗?有车可以顺路把你稍回市区。”
“你别操心我,我还不急回去。”伍医生微微一动,好巧不巧的身体刚好挡住我的视线。
“你倒是快走吧,免得人家警察叔叔久等。”
说着他直接上手,把我推到楼梯口,我心有不甘,脚却已经下了几个阶梯,忽然,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孔,我慌忙问道:“你们谁有受伤吗?”
“受伤?你胡说些什么啊,两个大男人好端端的受什么伤啊,你啊,就快走吧,别磨蹭了。”
“那蒲灵殊怎么一直都没出来?”
“那是一个“老父亲的忧伤”,你不会懂的。”
伍医生的推力更使劲了,我却一直喋喋不休的追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在搞幽默呐姑娘。”
“我会早点回来的。”
“好的,好的。”
……
我从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今天绝对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