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间办公室,碍于封老在,我同贺然之间就没了对话,全靠眼神交流,他大概也没想道,封老会把该说的,不该让我知道的一股脑儿都讲了。
现在,他被我的眼神“凌迟”得有点难受,扶了封老的身子挡住,才还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我看出来,那是我的。
仿佛有所顾虑,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问道:“封老,如果被割成这样,这人……还能被救活吗”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以前跟我学的都丢哪去了!”
贺老极不客气的一巴掌招呼到他的手背上,“亏你还是个刑警队长呐!就这创口的深度,还有死者身上以及周围流出的血量,哪怕华佗再世,这人也救不活了!除非,她就躺在手术室里,医生立马给她进行缝合和输血,她才有可能活。”
……
所以,我能活下来,的确够惊悚的。
虽然之前心里已经建设,但这一事实从一个法医嘴里被再次证实,这感觉就跟死囚行刑前再次被人宣读判决书一般,定了形,什么如果也没有了。
晕晕乎乎,头重脚轻的我,如同能被风一刮就落地的残叶,都不知道是怎样跟着贺然出了那刑事技术室的,说不定连好好道别都没跟封老做到。
我和他站在局里一栋大楼的天台上,看样子,他应该有很多不方便的话要对我讲,所以才选了这么一处既偏僻,又安全的地方。
我俯瞰着楼下那些行色匆匆的警察,等着他先开口。
他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几口,才夹着烟道:“本来只是怀疑的,没想到还真有可能……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如果那样,就不会带你来了,还有,遮住你的脸,是为你好。”
我靠在半身高的水泥围墙上,淡淡道:“你不用解释,我刚才就已经消化完了。我是报案人,你是警察,所以你有你的思量,这些,无可厚非。”
他似乎有些不信,偏过头看我一眼,又回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烟圈。
“那这位还活着的受害者,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
我知道他是在挖苦,认为我还没有全实相告,对我还抱有怀疑,我也无所谓,不过心里忧思的,却想都甩给他。
“我能有什么看法,自己都没拧清如何“灵异”的大难不死。”
我收了视线看向他,“贺警官,你说现在给我寄来这些照片的人会是谁?凶手吗?那他的意图是什么?是在向我下死亡通牒?在成功杀死秦文静后突然记起还有这么一只让他失败的“羔羊”还存在,所以要磨刀霍霍给这只羊说,你要准备好,我要来杀你了,还是说……是其他人?那会不会就是他救的我。”
“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觉得是凶手的可能性大些。”
贺然大口抽完最后一小截烟丝,扔到地上踩灭道:“秦文静是死在自己家里,死前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他哥是第一个发现她的,虽然自以为是的为了找花霖实施报复,隐了两天才报警,但案发现场他保护的极好,没有遭到破坏。法医通过现场的痕迹勘查还有我们的模拟,死者应该是准备去给某人拿拖鞋时,被人从后一刀割喉,假设如你所说,并且凶手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人,应该是你们都熟悉的人。既能让秦文静毫无防备的开门给他拿拖鞋,又能知道你的住址……”
我仿佛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他双手枕在脑后,自顾自的仰头望着天空踱步,已经沉进了案件里。
“你和秦文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