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花霖一记爆喝打断我和伍锦之间难堪的局面,事已发生,我大概是脑子里灌了铁,才会在这扯些没用的屁话,伤了朋友的心不说,更显得自己懦弱和害怕。
只见他对我们冷眼道:“我的家人尸骨未寒,你们如果要吵架,就请离开。”
那小子除了一双眼睛憋得通红外,连一滴泪都没留下。
我有些胆寒,因为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些不可明状的东西在变化。
“……花霖……”我呢喃道:“对不起……”
他不言不语的把花桥的尸体放好,便像一具行走的木乃伊一般,去了那两具棺材前,费力的推着盖子。
伍锦担心道:“臭小子你干什么……”
他寂寞无声的只推着纹丝不动的盖子。
蒲灵殊见状,念决手一抬,两副棺材盖立马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掀开,里面有两具身体干瘪,面容惨白的女人躺在里面,不过妆发衣着却是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妈……”花霖哑着声呼唤道,这一刻,这个少年终于不可遏止的抱着水晶棺哭得歇斯底里。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痛彻心扉的悲怆,其实黑发人送白发人何尝不是,因为送的人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的亲人。
蒲灵殊见了棺材里两人的模样,神色如寒霜结冰,直接使了术法让花霖昏睡了过去。
“怎么了?”我问。
伍锦拧起董事长夫人的手,撩开袖子露出一道割腕伤,沉声道:“她们的血,都被放干了……”
我不明:“他要她们的血干什么?”
好像这一世遇见的那些怪物,从始至终要的都是血,我也好,还有那个秦文静也罢,包括后面工厂死的那个女人还有她们,似乎它们,一切都是冲着血而来。
“难不成唤醒御崖,需要用血来完成?”我问。
“不会。”蒲灵殊斩钉截铁的否定了这种可能,他“他收敛了魔性只是沉睡而已,不需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唤醒,或许……”
他看向伍锦,“我们从一开始的猜测,就是错误的。”
伍锦面色也凝重起来,“它们要这些血,应该是有其他目的。”他说完缓缓看向门外,原本那处蹲着的几只噬血虫早已没了踪迹。
他问:“花桥不是说,他一声哨响,它们都会蜂拥而至吗?现在怎么反而没了。”
“你信他的话?”蒲灵殊目光不自觉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他那一声口哨,是让它们离开的。”
他从开始挟持我和花霖时,做得便是要激怒蒲灵殊的打算——他是一心在求死。
伍锦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花桥的尸体,笑道:“混小子,还不错,没让劳资看不起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把那些垃圾都清理了,给你小子报仇。”
说完便将他的尸首装入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布袋中,我在辒媖的断肠楼里的圆潭边见他对江锦书用过,这袋子神奇得很,能把许多大的东西变小塞进里面。
就这样,两个棺材,一具尸体,需要一辆货车才能载走的东西,却被他毫不费力的揣进了衣兜里带走了,至于那两个昏迷的人,一人怀里夹着一个,对于妖怪而言,体力活根本不是问题。
车子渐渐远去,山凹里的别墅在黑压压的暮色中,送着我们离去,我回首看了一眼,只恐觉,往后的噩梦里,会多了一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