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妖怪!你你……说什么胡话呐!谁是你岳父!”俞清平气得浑身发抖,他不能自已的骂道:“你别想打我女儿的主意!你害了他们全家还不够,现在非要连这么一点血脉也不放过吗?”
御崖心上一疼,只感觉是旧伤又被人撕开看了看,他沉这眉眼将俞清平一刮,想到他是江锦书养父的份上,压下了心里的暴躁,当即笑道:“您话说严重了,也扯远了。”他把手中的人往自己怀里一带,“在人间,听说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但是在这,可就由不得您老了,出于礼貌,先告知您一声,本座这女婿,等会儿就给您老奉茶了,您认不认同,它都将会成为事实。”
“你!……”
俞清平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江锦书赶紧挣扎着劝道:“老爹你别听他胡说!”
听了半晌,她算是明白了,这人是打定主意,死活都不将她放手了,她语气笃定里夹着奚落道:“大不了我就像奶奶一样,你到时再守着一锅骨水相伴可好?”
御崖咬牙:“你在威胁我。”
江锦书利嘴还击:“你有决定,我便有选择;你对我有所求,我便有给不给的权利!”
“你……!”
眼看一巴掌就要对那昂着头的女人打下,一旁瘫坐在石凳上的老和尚瞬即出声阻止:“御崖,你切不可一错再错!人妖之间是不能结合连理的!”
老和尚有气无力的捂住胸口,似是做了极大的努力才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稳住在石凳上,也在好言相劝道。那黑袍顿时一怔,口不能言的伍锦趁机将人往自己这边使劲扒拉。
“……”
御厓无言的倒退了一两步,顿感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一般,是气愤还是孤独与伤心,他一时也弄不清是哪个占据了上风,只能眼巴巴望着江锦书那张脸。
——不能放,就是她不能放!
他眼里突然迸出火光,似乎要将一切覆灭殆尽,活生生将隐藏在那身黑袍里最深的恐惧激怒了出来,换成一团能吞噬所有的“黑洞”,正在朝这林子里的所有活人宣布:“是胡说还是认真,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
那阴测测的声音直叫人背脊发毛,突觉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木屋变了样,所有的人也都变了样!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满屋满廊的红绸子炫红了眼,还有门窗、中堂之上贴着的红色大喜字,一切都叫江锦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要!不要!
她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周身抗拒的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身子就像是被上了锁的盒子,不论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半分,说不了半个字。
就在此时,忽然凭空出现几个似木偶一般的丫鬟,她们个个都穿着喜庆红衣,咧着同一个弧度的笑容将她扛走。
“老爹、伍锦救我!”
她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奈何那些人全都无动于衷的坐在礼堂两侧的椅子上,张嘴笑成一个模样,看着她从眼前而过。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
江锦书一颗两颗晶莹的泪珠砸在大红的喜袍上,印下一朵朵水花。
正在给她梳头的便是巧花娘,正在给她咬唇妆,画眉的便是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