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清骨,清秀幽芳,”文人的风骨,是无惧生死,但求无愧于心。武人的风骨,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心甘心愿。“小丑在殿堂,大师却在流浪,”“浊世不公之处,当见君子持正。”
皇帝看完三位的诗词之后,边转手递给众位大学士鉴赏,等大学士们鉴赏完毕后。皇帝和大学士开始讨论选择谁作为甲级第一名。
“陛下,老臣以为当择姜自流为上甲,文辞华丽,飘逸如谪仙。”一位老学士说道。
“老臣以为不然,臣支持我大楚国余忆年,三梦,写尽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当属千载未有之前文,此等奇文当得了着场上甲的名头!”另一位老学士说道。
“二位老学士,都说的甚好,不过,怎么没有人支持西蜀司马文,这位才子虽然立意有取巧之意,但也不失一篇上等佳品,我就非常看好司马文作为此次的上等佳品。不知圣上以为如何?”说完又把皮球踢给了皇帝陈锴。
“既然,众位大学士,没有举出上甲文章,朕这里到时有一个办法,既然这次因为朕的出现,导致面比坏了章程,不如就让他坏下去,这次就择三个上甲文章,等三十六位才子过了堂试,直接择取其中的状元、榜眼和探花作为面比的前三甲如何?当也不失为一场佳话!”皇帝拍板决定的事情,除非威胁到大臣们自己的利益,又或者是可以得以名扬天下,不然众大臣是不会冒死进谏,轻易触动皇帝的怒火。俗话说“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血流漂橹。”文人进了朝廷早就失去了自己的风骨,变得圆滑世故,有一些棱角如果不早早的磨去,就会成为异类,异类早晚就是要被排斥出朝堂这个大圈子,历史上偶尔出现的能够在朝堂与众大臣顶牛的异类,也不过是皇帝为了给自己在史书上留一个从善如流的美誉,而随手留下的,自古以来,在当任的皇帝中,从来都是需要一群顺从自己墙头草,而不是一颗长满了刺的仙人掌,所以入了朝堂深似海,至此风骨成路人。
“陛下英明!”
“陛下才思,如当世文曲,当称为圣!”
“陛下文思武功,甲四国之上,可谓天下共主!”
一大群从善如流的大学士一顿的如奔腾的江水一泻千里的操作之后,皇帝是从善如流,很是受用。
“众位爱卿,此等文雅之事,当序文以记之,倒不是一番美谈。”本就喜欢附庸风雅的大楚国皇帝,此情此景当然需要尽兴一番。
“陛下圣明,陛下之才思,直追上古,此番序文陛下当仁不让,臣等叩请陛下,让我等一览上古之遗风。”
“众爱卿,过誉了,朕之文治武功,比不得我朝先祖,太祖爷当年入主中原,文治武功一直是为朕所羡,可惜后嗣子孙无力北伐,没有恢复祖先基业,真是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啊!”
“陛下,孝感动天,太祖爷知道您之孝心,想必也会体谅您的,我朝以孝义治天下,当可恢复太祖朝的荣光。”
“善!朕乏了,明日让余忆年、姜自流、司马文带领其余三十三位甲等才子参加堂试,今晚众爱卿商议出明日的考题,科举是我朝国本,众爱卿当尽力而为”
“喏!臣等恭送陛下,谢陛下隆恩!”
“陛下,离席,万民谢恩!”大太监再次鼓足了嗓门做起了传声筒。
“草民,恭送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大楚千秋万载!”
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宫城上,明黄色的五爪金龙消失在众爱卿的视线中,场下的观众们才反应过来。今天的重头大戏,榜下捉婿。
“姜才子,老夫南楚世袭辅国公,家宅千顷,私产无数,今又小女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知琴棋书画,通四书五经,今待许良缘,姜自流姜公子!可否属意,待老夫百年后,可承袭老夫爵位!”一位早就等待着帮下捉婿的达官贵人,率先向文采飘逸的姜自流投出了绣球。
“辅国公,就你那过了气的爵位,怕是会害了人家姜公子吧,姜公子,老夫是城西宋家的,咱宋家什么没有就是门生故旧遍天下,入了我宋家的家门,老夫可以打包票,这四国之内仕途畅通无阻。今家中小女待字阁中,小女不才素有楚江第二美人之称,这第一美人啊是这皇宫中的七公主,这皇上的女儿,那是天生的仙女,咱们这些做平头百姓的,还是看重眼前的吧!”
“谢诸位相公美意,不过这蒙元未灭何以为家?小生不才,此生惟有此愿,还请诸位相公成全!”台上的姜自流拜了一下,准备离去,下边等待已久的小厮们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纷纷冲了上去。
“等生米煮成熟饭,那里还有什么蒙元未灭何以为家?老爷说了,抢一个甲级才子,一人赏银五百两,抢走一个探花郎,直接五千两,上啊!”下面的一众小厮纷纷涌了上去。无论是丙级才子,还是乙级才子,只要能确认身份直接会被下方早已经等待许久的小厮们抓走,这一场科举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不满五百才子,这达官贵人家中哪家不是有几个待字阁中的小女,这些达官贵人平时见次面就是“家中有年方二八小女,待字闺中,家中公子可有良配?不若共结秦晋之好?”,正所谓狼多粥少,旱的旱死涝的涝,道理就是这样。
正如先贤的古诗中写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站的考前的小厮,无论再怎么不靠谱,这个时候就算是逼上眼也能逮到一位下了考场的才子,现在大户人家的小厮们也不管是不是才子,只要是穿着才子服,就直接抓回家去,宁缺毋滥。早年间也有滥竽充数的,等到与大户人家的小姐“生米煮成熟饭”才发现这抓来的人竟然是城南王二那个泼皮户,可真真是把当家老爷气的直接撒手西去,所以现在“盲娶盲嫁”的很少,就算是自己的管家抓了几个才子回家,到了家之后也要再核实一遍,是那一种级别的才子?有了这层保障,再加上家族里面金钱、名利以及权势的相诱,再怎么意志坚定、不畏权贵的才子,也会低下他高贵的头颅,直接拎包入住成了高门大户的上门女婿,一时羡煞旁人。
都说“仗义多为屠狗辈,凉薄多是读书郎”,寒门贵子,出身寒门,想要出人头地,就不能有了风骨。当有了风骨,就成了遗世独立的“异类”,成了“异类”你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会被无情的抛弃,在近代或者是上古时期,有多少才情卓绝的才子,躲不过这茫茫世俗的冷眼相待,乘风御鹤,脱离世俗,成了隐世独立的谪仙人,成了偏安一处,逃离生活的先驱者。
“读书”是寒门才子出人头地的捷径,像今日这三位竞争甲等才子前三甲的才子中,大燕的姜自流,出身大燕姜家,书香门第,武将世家,文成武就,那可是大燕国一等一的勋贵,“万年的世家,百年的帝国”这世家说的就是如姜家这般传承悠久的世家大族。而西蜀的司马文,就可以说是寒门的代表,就像他的诗词一般,立意平平,毫无新意。与这个比较看重才华横溢,学识惊人的时代,似乎是格格不入,可谁又能想到,司马文是不是就真的没有才华,假使他没有才华,可是能再科举一途走到现在,才华学识能有几个不是异于常人?是这个时代,让司马文不敢去做出格的事情,他能走到这一步,依靠的就是寒窗苦读的十多年,靠着家人、族人心甘情愿支持,人都说“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再怎么是“金凤凰”也离不开五谷杂粮,免不了人情世故。所以,越到最后一步,司马文会更加的稳,落笔会更加的与这个时代融合。
而这大楚的余忆年,作为家中独子,本也是有着官宦之家,商贾之所,奈何家道中落,只落得形单影只,月下独影。余忆年幼时家中老仆小厮无计,良田商铺无数,舅父朝中官居二品御史大夫,可谓是在这楚州城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家族,可惜一朝失势,百年基业一夜付之一炬,余家的舅父大人,牵涉进一场与大燕国的议和贪腐案,因牵涉过广,皇帝只是抓了一个余家舅父做替罪羊,保全了牵涉进去的其他大臣。一夜之间余家失了势,可谓是墙倒众人推,商铺、良田尽归了国库,家中老仆小厮也是见家族没有了盼头,也是纷纷坚守自取,偌大的一个余家彻底被搬置一空。余忆年当时才十二岁,双亲、舅父被流放三千里,独留他一人,被皇帝开恩留了下来,养于大楚国立私塾,也算是皇帝还了余家的歉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然后你还要笑脸相迎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对于余忆年来说早就失了风骨,还那里来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