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了个……”,再清醒一点,我不禁吓得手忙脚乱,差点从秋千上跌下去。
路风赶忙上来扶住我。
我怔愣了一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瞥一眼天色,星星月亮都跑出来看热闹了,我紧了紧衣裳,却发现身上多了件碧波色的长袍,再看路风,他只着了单薄的白色内衫,吹得嘴唇发紫。
我忙把衣服给他盖上,“你是不是傻,本来穿的就不多,还分给我一件。”
隔壁秋千,是悠哉悠哉,巴拉着眼皮,趴着看热闹的土豆。
虽然可能是自恋过头,但是,我不得不思索,这小路风……该不会……一整晚盯着,看我睡觉吧……
一旦往这个方向想去,便回不来了。我越想越觉得渗人,不免心生尴尬,想到这,我不免丢了个抱怨的眼神给土豆。土豆白了我一眼,嘴里也不知嚼着什么,继续看戏。
为了缓解尴尬,找些话题,我伸手就往土豆脆爽的肉上拍了一巴掌。土豆一惊,就想跳走,我一个顺势就把他揽在怀里,傻笑道:“呵呵,平日我都惯用猪皮暖手的,不信你试试,可暖和了。”。
路风羞涩笑道:“那便好,唔……天色也差不多了,我想我该走了。”
“诶……”,路风方站上剑身,我忙唤了一声,然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你……一个晚上,都在等我醒来?”。
若直言问他是不是一晚都盯着老娘睡觉,只怕太难以启齿。所以我便换了个问法个委婉的说词。
“我是说啊,我睡着了,你也进不去风轮阁,真让人头疼啊。”
路风似知道我何意,“没有没有,我收拾了会东西,还练了会剑呢。”,嘴上这么说着,他双颊却很诚实得爬上两片莫名的红晕,而且逐渐蔓延到耳根子。
我扶额伤脑:“那没事了。早些回去吧,夜凉了,可别着凉了。”。
送走了路风,我不禁长叹一口气。
哎呀,我怎么那么迟钝,现在才发现路风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啊。
不行!
我边抱手,边拎起土豆往屋里走去,趁这个势头还没发展起来,我得把它掐死在摇篮里头!
但是,现在耽误之急,得先泡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进被窝睡大觉!
虽然……我不想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了,可是……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得吐槽一番。
为什么土豆宁愿一身都是泥巴,也不愿好好搓个澡?!
就算你是一头公猪,但是还只是头小公猪,我拿你来暖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居然还怕我碰你身子!
诶,我发誓,我要真是馋你身子,早就吃上烤乳猪了。
且不说你胡乱挣扎,把澡桶外泼得满地水,单单把我干净的衣裳给扯进水里,这就让我忍无可忍了。
大哥,夜里就冷,你还这么造作,咱们都这般“坦诚相待”了,你这般是想让我在床上病几日?
况且,我最近没时间病倒,要的话,咱们约个时间,改日再病?
终于,在我强制性的魔爪按压之下,土豆最终放弃了挣扎,如同玩偶,被我在手里捏来揉去,每一寸肌肤都澡巾得光滑弹嫩,吹弹可破。
我翻出衣柜中不知何时放进去的长裙,将就裹体,然后爬上床,压好被角,贴床就睡。
可不知是不是一番折腾,夜色渐沉,我却越发清醒。
就这样,听着草丛深处蟋蟀的鸣叫声,我不禁想起了小藏的故事。
想着那副匪夷所思的画,显而易见,唯一活着的人更像是凶手,况且,他还行为诡异,不得不让人怀疑。
但是……我直觉却告诉我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理智想想,若答案真如此简单,那为何如此多弟子没能答道最后,而书管也仅仅只答到第三题。
啊啊啊啊,真是伤脑筋啊!
这种感觉,就像一次次被悟涅耍着玩的无奈和被动!
悟涅……这小子,本以为他就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少年,如今出了金泉,我是越发无法捉摸他的心思了。
我不自觉抚上唇,错觉地以为那时的酥酥麻麻的感觉残留至今。
思绪飞扬到我们在金泉的日子,他飞扬跋扈,行为懒散,而我为了生存,不得不屈尊与他,好似,那时的他虽偶尔嫌我臭,也无再多恶意。
像是看着他的变化,他眼神里的东西,变化万千。
初时的无畏、贪玩、恐惧,到如今时而诡异的温柔和森冷的毒辣,我竟不敢承认,我与他相识过好一段时日。
不过……他的行为举止也越发让人怒发冲冠!
一次次博得我同情,再一次次践踏,狠狠地利用甚至想杀了我!
简直可恶!
我埋在里头的手,不觉撰紧被子,顺便翻了个身。
土豆睡在里头,背对着我。他身子起伏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只是,他身子看起来却红透地厉害。
我伸手探了他温度,发现他烫得吓人,我立马把他掰过来,发现他翻着眼,鼻血直流,就差口吐白沫,似晕厥过去了……
我不免吓得失神,这夜里,荒山野岭,上哪找人瞧病。最后,思来想去,我只能暂时覆了块凉毛巾在他额头,看看明日能否好点。
然而,当我无疑中瞥见他下身红肿之物,我只能扶额伤脑,无奈作罢。
看着晕厥的他,我不禁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在岁月的鬼门关侥幸回来,看着周围人,我皆当做一群孩子,就算是义耀门大掌事老王,我也倍感亲切地当他为同龄人。
如今,随着皮囊的幼化,我好像不得不注意平日的行为举止了。
唉!
真是麻烦!
从那之后,我就在房间另铺了张小床。我和土豆,终于开始了分床睡得日子,并在暗地里琢磨着,给他物色头可爱的小母猪,偶尔采精养生,陶冶情操。
说到底,他也长大了,不再是一头粉嘟嘟的小乳猪了。
后来我又再去了一次图书阁,那次我偷偷带了吃的去,愣是杵了一天一夜,但是那一夜,我是在图书阁阴森中心惊胆战睡过去的。
因为我总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比如绳子在地面滑动,或者巨大的呼吸声。
而据说书管解到了第三题,他也不肯同我透露分析,以致后来我一直卡在第二题,惆怅不已。
白驹过隙,今日便是清明了。昨日明明还晴空万里,早上开始,天色如同变脸,烟雨朦胧不断。
我躺在床上看发呆时,伸长了耳朵,也没听到外头有什么动作。反倒是到了傍晚,宁静的义耀门内,忽然忙了起来。说好的要来磨豆浆给我喝的路风,也爽了约。
我依靠在门槛上,望着远方,无聊的很。
望着望着,天空落下帷幕,原本朦胧暗黑中,屋后的森林,却恍然亮起灯火,还有欢乐的奏乐声。
难道这就是书管说的义耀门“闻所未闻”的清明庆典?
说得如此神秘,我蠢蠢欲动,披上外衣,找了把破伞便出了门。
一路上走着,我却觉得裙角越发沉重,回头看去,发现原是被草丛的雨水沾湿了。然而,我却陡然瞥见土豆不知何时,悄然跟在我身后一段距离处。
要不是认得我为了好玩,死活绑在他背部的粉色蝴蝶结,我差点以为又遇上什么妖怪了。
烟雨中的他带着一丝陌生,他目光如炬,正盯着通亮的森林处。明明只是去凑热闹,看他样子,像是要打战似的。
“快跟上!”,我伞往后移,催促他过来躲雨。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动静。
我以为他摆架子,无奈向他走去,他却步步后退,直到我停下脚步。
看着森林里的鼓乐声越发激昂,我实在耐不住性子,“你再不走我可就走咯。”,我对土豆说,看他样子,似乎不愿妥协。
自从上次我逼迫他洗澡,他就时不时抗拒我的靠近。
“那你可别跟丢了哦。”,于是我只能拉起裙角小跑了过去。
平日觉得这段路程甚远,可今晚却好像走上一刻便能到。
森林外围的树被许多绳子绕成一堵墙,绳子上挂着许多发荧光的小灯。我原以为是法术,走进一看,却发现,那是停留在上头栖息的萤火虫。
真是稀奇啊,义耀门居然能使他们自己停在上面而不离开。
不行,改天得讨教一下。
想罢,我绕着萤火墙走,终是看到了入口。
入口处人烟熙攘,大家都带着奇怪的面具,穿着艳丽,匆匆进场。
有些人穿着满是蝴蝶花纹的大裙子,发髻上也别着漂亮的蝴蝶鎏金簪子,十分美丽;
有的人带着蹄子手套,一身长袍上,是奇异黑白条纹;
也有小孩参加,毛茸茸的棕色皮衣,后还垂直巨大的毛茸茸拟真尾巴。
虽然清明节弄得想动物模仿大会,但是我还是觉得新奇。那么说,我看看自己,黑灰色的衣裳,丝毫不像什么动物,那进去岂不是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多束亮光一晃而逝,一群穿的乌泱泱的人自雨中落地,带着奇怪的的红色面具,似鳞纹又似看不懂的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