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衿坐在帐篷里吃吃喝喝小半个时辰,愣是没有搭一句话,弄得逍遥哭笑不得,太子成则坐在一旁看着她安安静静吃东西,表情一会是喜一会是忧。
“子衿,这些护卫里有好多我安排的精锐,都是职责所在,由我向你赔罪,你不要气了,好不好?”
王子衿把最后一口热汤咽下去,然后道:“我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吗?”
“……”逍遥讪讪地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跟来的?”
“是啊,你怎么跟过来了?你是如何出宫的?”太子成此时也颇为好奇。
“你们不知道?”王子衿愣了。
“知道什么?”两人面面相觑。
“……”王子衿心想,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
“昨日晚间,王后娘娘下旨,要我随行伺候太子殿下,哦,对,这事陛下应该知道……只是今早莫名其妙把我叫去栖凰宫却不相见,等我赶到西华门的时候,你们车马都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我只好在后慢慢赶上。来的路上我注意到有几波人暗中尾随我,却并无其他举动,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人手……”王子衿说完看向太子成,好像想寻求一个解答。
“我真的毫不知情!”太子成显得有些慌乱,他的母后,究竟要做些什么。
王子衿略一沉思:“你们在宫里的暗探,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路你要和我们一起南下吧?”太子成问。
“你觉得是好事?”王子衿反问。
“你觉得哪里不妥?”逍遥正色问道。
“哪里都不妥”王子衿顿了顿,“且不说我这一路安全没有保障,我们这一走鞭长莫及,那些在临淄的部署和营生只怕很快就会被人探究仔细……加上王上毕竟年纪大了,心力不及,朝中现在以后胜和我父亲两党分庭抗礼,若是途中出个什么乱子或者与楚国和谈破裂,后相完全可以此发难夺权,顺便报后珍珍远嫁燕国的仇……国事动荡,最怕趁虚而入……”
“……子衿……我觉得这次是你想多了,父王能够放你离都,肯定是利弊权衡过的,何况这一路有我和逍遥在,你怎么会有事呢?”
“呵,再大的利也是王上的利,我作为臣女,不过是棋子一颗。”王子衿冷笑。
这话听得逍遥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劝道:“好了好了,不要再纠结争论到底是因为什么,既然都已经来了,我们自然会护你,你且安心和我们一同南下,楚国的风光和我大齐却是相去甚远的,有这样的机会难道不应该好好把握吗?”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王子衿收了周身吓人的锐利之气,却看见太子成剜了逍遥一眼,顿时失笑。
逍遥却来了精神:“怎么?子衿你是多想看到我们兄弟‘反目成仇’啊?”
“好了,不闹了。我今日着实累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太子成不多言语,立马走出去命人给王子衿单独支了一顶小帐篷,紧紧挨着他和逍遥的主帐,又安置了各式用品,才安心地各自歇下。
大部队走了一月不足,即将进入楚国边境,却是安安稳稳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中间逍遥多次邀请王子衿和他一起骑马,都被太子成严词拒绝了,理由是这是他的“侍女”,他不乐意就是不行。所以在太子成的“强迫”之下,王子衿和太子成一起坐了一个月的马车,而逍遥也厚脸皮的赖在马车上不走,三人面面相觑,实在尴尬极了。
“天气越来越湿热了。”王子衿道。
“是啊,我都要捂出痱子了!”逍遥“哭喊”。
太子成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而看向王子衿:“到了前面的城镇,给你做两身透气的衣裳吧……”
“你怎么不给我做衣裳!”逍遥大叫不公。
“我就是随便说说……”王子衿扶额,正无奈,马车突然停了。
“怎么了?”
“你们安心等着,我下去看看……”逍遥说完就翻身跃下了马车。
“你在这等我,不要下来……”太子成说完,也跟着跳了下去。
“……”王子衿拉开窗帘,远远地望去,好像是有人拦路,具体却看不真切。正在张望之中,一只弩箭“啪”地一声直接穿透马车的车厢从王子衿的肩头穿了过去,擦出一条血印。
“嘶——”王子衿倒吸一口凉气,立马扑倒……终究还是下手了吗……就在王子衿思忖的片刻,马车外起了喊声和厮杀声,她小心翼翼地略微抬起脑袋,从车窗缝隙中看到一片猩红。
“跟我走!”是逍遥掀开马车门,确定王子衿无大碍后,拉着她下了马车。
“现在什么情况?”
“不能确定。”逍遥用了很大的力气,拽着王子衿向丛林的方向狂奔,王子衿只觉得手腕和肩头一齐在痛。
“太子殿下呢?”王子衿忍不住问。
“现在不能确定这些人是冲谁来的,他那头有暗卫,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吗?”不知道为什么,王子衿再次感到一种愤怒上涌,“那我们要跑去哪?使团的那些官员也不管了吗?”
“……”逍遥没有说话,只拼命拉着王子衿跑,慌乱中又有几支流箭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