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严戮,杀戮的戮。
他的父亲严威是那个古朴家族里的耻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他的母亲是青。
在他五岁以前,他的脑海里是没有父亲的概念的;而他的母亲他时常打骂他,却也保护着他。
五岁以后,他被接入了那个无亲无故却又充满凛然正气的古朴世家。但也是在那个地方,他认识了那个男人,他的恩师。
……
“快来快来,看,就是他,那个青的儿子。”
“就是那个废物的儿子吗。”
……
初到严家,同龄的孩子对他并不友好。
她很安静,独自在角落里练功。与妈妈在青楼相依为命的日子,让她学会了掩饰自己。直到那个男人出现,那个比他大了十多岁的男人。
“你是严威的儿子,严恒的孙子。”二十出头的青年个子很高,很硬朗了,是严家新一代的骄傲。他的靠近,让许多严家的小辈尖叫甚至疯狂,因为严家是一个百分百崇尚武学的世家。
“是的。”
“让我看看你打的拳法。”青年如此说道。
那之后,青年经常会来教导他,他也选择拜他为师,那是严家最高的礼遇。
……
“从今以后,你我师徒,成为陌路。”沉重的声音宣告着这沉重的事实,那看似消瘦的身子紧紧绷。他除了扣下最后一个响头,对于这位,给了他无限关怀与教导的恩师外,只剩下离开。
……
小鸟欢快的叫声在头顶响起,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到他的脸上,无论过多久多久那件事情都是他的遗憾,但他并不后悔。微风轻抚,枝条轻轻摇晃,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切割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光斑随之舞动,像一只只不知烦恼的精灵旋转跳跃。枝头上看不见身影的小鸟唱的更欢了,高高低低的声音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汇成一首欢快的歌。
真羡慕他们。他伸出手想接住那跳跃的精灵,让它在他的掌心舞动身姿,他想起了今天那个女孩,那个像小豹子一样的女孩,她那一双不服输的淡紫色眼睛让他无法忘记。也就是那个女孩让那个男人再次动了收徒的心,若是他是她师兄,那他会帮她的,会把她当做最疼爱的妹妹,只可惜自己被逐出师门了。
以后师傅就要交给她照顾了。
……
“你叫严戮是吧。”那是一个午后,他独自呆在练功房里,也是那一天他遇上了这个改变他后半生的女人。
“你是谁?”她很警惕的看着那个穿着怪异的女人。金橘色的长卷发盘成,高高的扣在头顶,两缕头发分别从两边垂下,垂到胸口。女人化的妆不浓,但首饰却是多了一点。两个又大又圆的纯金色的耳环,耳环下方还挂了不少红蓝水蓝宝石做的珠形挂坠,一直垂到肩膀上方一点点。手腕上也挂了不下十个的金色细手环,红蓝宝石点缀在上面,让它移动时,会发出砰砰的清脆的响声。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的美丽的女人。严戮很清楚那金橘色的头发意味着什么,她是神选者。
“明莹,如果你想保护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请来找我。”那个女人笑得很诡异,仿佛遇见了未来。
“你什么意思?”严戮的心中警钟响了起来,对他最重要的人。他的母亲已经过世了,这世界上让他最在意的人只有他的师傅。
“圣仪司。”但是女人只做了个口型,就离开了。
半年后,震惊上界的洗牌开始了。
青年是严家的天才,是严家的希望,也是列于圣仪司黑名单上的人,那时候他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
严戮的先天是九,仅次于神选者十的存在,又因为大家组族的陆续倒台,以及圣仪司不希望说又有新的大家族出现,严戮就成了他们手中理想的棋子。
严戮成了新一任的候选神使,他的师傅严复被招为圣仪司的老师。
然而圣仪司政权的行为却变本加厉,让大家族出身的严复屡屡看不顺眼,争执越来越多。作为候选神使的严戮,却只能在圣仪司的要求下以表面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欺骗世人,这样也使他与严复背道而驰。终于在不久后,严复逐他出师门。
……
一片阴影投了下来,阻挡住了光线。照到严戮手上的光精灵也随之消失。
“呐,严戮。”来人叫了严戮一声,淡金色的微卷发,好看的桃花眼。
“圣仪司给他判刑了。”少年说,他与严戮是同一组的候选神使,都是苟延残喘下来的世家子弟,不同的是,他是被家族送来的。至于严家,千年世家已经支离破碎或者可以说是瓦解了,这也是他和严复决裂的主要原因之一,严家人的真正和傲骨是整个上界都知晓的,就如他对武学的固执和执拗就可见一斑。
“恩。”严戮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的冷淡,他看着少年走到不远处一棵树下倚着树站立,心里忍不住想:“他的眼睛是不是也是这般绝望。”
“你,没猜出来吗,原因。”少年有几分别扭地扭过脸,说。
“已经,不重要了。”严戮回答,说出口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坐起身子,理了理衣服,站起来。倚着树的少年闻言呆滞了几秒,上前揪住了严戮的衣领。
严戮本就比少年高一点,反应过来很轻易地推开了他。
“金丹与,冷静一点。”严戮皱起眉,似乎有些不耐。
“我冷静,严戮,你怎么了,那不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吗!”金丹与近乎疯狂,仿佛失去了什么。
“我给他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严戮是说,直到今日,他想明白了。以后他还会以他的方法保护对他最重要的师傅,哪怕他不再是那个耀眼的天才,哪怕他变成一个普通人,只不过他不会再限制师傅的选择。严戮想起来那个女孩说过的话,圣仪司一直都没有真正想过放过师傅,让他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哪怕这样,有时候,我也,很羡慕你呢。”金丹与垂下了脸,微长的刘海遮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