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要跟那样一个女人斗嘛。”云晶突然打破有点诡异的气氛,拿起一把小刀削起水果。
“你什么意思?”离情一愣,看着云晶。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也没有多恨。”云晶垂着眼眸,说出这样一句话。
“云晶!”离情不敢置信地喊道。
“对不起。”云晶说了声,便转身出了宿舍。田行呆了呆,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谁,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要找到哥哥。”林冰说,“圣仪司也的确不适合再继续掌权。”
“我不会放过圣仪司的!”离情吼道,抓起被子闷住了头,任谁都知道,这个话题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诡异,没有人再说话。君铭比了个手势,示意田行跟她一起出去,田行见状点了点头。
出了房间,田行跟着君铭往天台走去。
风挽起君铭暗黄色的长发,带来一阵轻微的香气。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想法,我们没有办法要求别人做什么呢。田行,你,恨圣仪司吗。”君铭微眯着眼,像是在享受着风的抚摸。
“恨。”对于君铭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田行点了点头,语气虽然肯定,却不坚决。闻言君铭发出了短促却尖锐的笑声。
“我会不惜一切纠缠圣仪司的。”她说,年轻美丽的脸上有一份疯狂,田行看不透。田行觉得自己已经够早熟的了,但碰上君铭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小妹妹。
“是云晶也好,多少她顾忌自己的身份会多少替我们做一些掩护。”话题转变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让田行措手不及。
“我觉得云晶应该不是完全的冷漠。”田行记得那个说不管在哪里宿舍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的女孩。
“知人知面不知心。”君铭做了短短的一句评价,“她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东西,估计是,感情。但她不想做出相应的付出,挑上圣仪司。”
“但她已经上了贼船了。”田行懂了君铭的意思,以后云晶也要帮助她们保密,哪怕不愿意也要替她们掩护。
“君铭,你找上我是为了什么。”田行不傻,她感觉得到君铭总是在提点自己。
“我说过,我会用生命,保护队长的。”君铭脸上是宛若碎玻璃般的笑容,折射着七彩的光芒,却无比脆弱和锋利。
“君铭?”田行想不明白,面前这个女孩有一种病态,病态的疯狂,病态的脆弱,还有病态的美丽。然后田行就看见君铭从五、六厘米高的鞋底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盒子,看到那有一点眼熟的盒子,田行有点愣怔。
当烟雾越来越浓郁挡住了田行和君铭之间时,田行才找回了语言的功能。
“你,吸毒……”梗塞的声音让田行自己都陌生,她两步上前,一把扯下来那刺眼的纸卷,“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刚刚那妖冶的病态仿佛一根粗粗的针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中。
“恩。”君铭看着田行,就那么看着她,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你。”
“我们,不同。”淡漠的声音,君铭无所地又卷了一包****,点燃,开始吸食,迷离的眼里迷蒙着一层脆弱的水雾。
“君铭,君铭。”当初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让人心疼呢?田行想起了自己当初患上运动成瘾症时,亲人朋友们的担心,原来有时候人的自甘堕落、意志消沉、萎靡度日带来影响和伤害最大的永远只会是最亲近和在意他们的人。他们会忧虑、会自责、会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偷偷地抹眼泪。
一瞬间,田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去抢夺那点燃的烟卷,而是学着君铭的样子,点燃。
“额咳咳咳——”但是现实似乎没有那么美好田行感觉自己的肺部想拧抹布一样被拧了起来,把空气挤得一干二净。鬼灵精一样地烟雾在她脸庞打转,嘲笑着她的天真,却又在君铭身边乖乖退散,臣服在她身旁。君铭看着田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捏了捏田行的肩膀,她的手指很长,很漂亮。田行看见君铭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再去尝试,让她感觉脸上有火辣辣的烧灼感,挥开君铭的手,站直了身子,不服输地又一次把纸卷往嘴里塞去。
这一次,田行没有急着把吸入口中的烟吞下去,但那烟卷儿却像羽毛一样挠着田行的喉咙,君铭也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让她进退两难。
多少没有上次那么狼狈,慢慢把烟吐了出去。烟草的味道很微妙,并不好闻,还有些怪异,却谜一样的令人着迷。田行的手下意识地放到嘴边,想再一次尝试,她感觉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似乎摆脱了引力,藏到了自由的味道。
然而那修长地手指却是先一步掐断了纸卷,火苗随着烟蒂掉落在地上,被君铭狠狠踩灭,毁灭了踪迹,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聚起来的灰尘,风一吹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下楼吧。”君铭的声音被烟熏出了几分磁性,田行知道,她成功了,因为君铭不会让自己陪着她堕落,至于自己也会把她从堕落的深渊中拉出来的。
“每个人都会做出自己的选择,同样也无法替别人决定什么。我只知道,我会做好自己的决定,只求问心无愧,君铭希望你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君铭在楼梯口处的身影微微晃了晃,略显仓促地下了楼,一抹苦笑出现在她的唇角,这样的队长真的真的,让人觉得很可靠呢。
田行独自站在楼顶之上,秋日的阳光并不晒,风打乱她的短发,这一刻的平静让田行很享受。说来奇怪,那之后宿舍胖子不但没来找过她们麻烦,反而还当看不见一般,对她们也比对别的学生松很多。
从屋顶上往下眺望,田行很奇怪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垂到地上的浅黑色长卷发,似乎除了云晶没有其他人有了,而她的身边,虽然看不清脸,但田行可以肯定那是A级班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