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灰蓝且寂静。远处的夕阳泛着片片红霞,朵朵云彩变成了黑色。姜木出神的望向空中,手里紧攥着的画笔,很僵硬。她永远也画不出天空的颜色——
“嘿。姜木”野莫滑头滑脑的冲姜木呲牙。
姜木回过神来,看到野莫。脑子里却显现的是花夏的模样。她最近在学校里看到花夏和薛宁涛很亲密。但姜木不打算和野莫打小报告,因为他们自个的事应该让他们主动去解决。更何况,她也不是很懂他俩之间的关系。
“如果不是生在阳游,你或许会成为很出色的画家”
“我会努力的…”
“啊”野莫张大嘴吧,不是很明白姜木会突然冒出来这句话的含义。有点驴头不对马嘴。
“问你个问题。满身肿胀的水泡,真的会不留疤痕的痊愈吗?”
“会阿。但年纪大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姜木点点头。野莫终于明白了,姜木像是在独自计划些什么。她一直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为什么她会成长为很有主见的姑娘。野莫不清楚,也不敢去疑惑。他会认识她,仅因为姜栖把她和姜诺带回麻衣小巷那天。甚至,她与姜诺在微笑福利院的遭遇,野莫都无法了解其中的细节。野莫至少希望姜栖也不清楚。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深知姜木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些故事就像夏日的蝉鸣,只闻其声,不见所踪——它们也只会在躁热的夏季里复活重生。
姜木在心底嗤笑。相较于姜栖的不愿,她倒是很信任野莫敏锐的诚实。喜欢被挂上反叛的样貌。
把视线转向姜栖和烨磊。他们俩一个在炒菜另一个忙着打下手,倒是很默契。让姜木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烨磊的时候。烨磊紧跟着姜栖身后,像是怕会丢了姜栖。但她和姜诺的到来和与姜栖相似的名字,使烨磊在姜栖身边的距离拉长了好远。姜木清楚地感觉到了烨磊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敌意,从未消减。可姜木不在意,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实现。他与姜栖如何,姜木通通不管。
姜木很自私—
饭桌上依然摆放着姜诺的碗筷。烨磊闷闷的往嘴里送饭菜。姜栖把一大块鸭腿夹给姜木,姜木又给了野莫。野莫嘻嘻哈哈的接过,就往嘴里塞去。
“你又没有胃口了”姜栖有点不高兴。
“嗯”
姜栖放下筷子,走到门口蹲在那里抽着烟。烨磊和野莫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只有姜木若无其事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宛是对抗。她讨厌姜栖孩子气的情绪,他们以后是要办很多大事的人,不该总是在浪费时间。
烟雾徐徐,就象姜木的心急漂浮在姜栖的心口。姜栖愿意陪姜木一起下地狱,但姜木偏偏计划着上天堂。姜栖的心被蜇得慌,一下下地抽打着他对姜木的情深。他每晚,望向姜木那屋时。都会想冲进去和姜木说说话。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脑海里还在幻想着他和姜木真正在一起后的画面。白天清醒的时候,他知道他有自信面对野莫对姜木的虎视眈眈。因为她是姜木而自己是姜栖。
鸟栖在树上,至干枯也不离去。
赵德森今天吃了一天的闭门羹,非常不爽的瞪着明新。而明新悠悠然地喝着排骨汤,眼中藏着镇定。赵德森越想越气,他今天去暗访那些受过校园暴力伤害的学生们,但全都被隔着门缝拒绝了。家长们闭口不提…
“那位叫阳琪的女孩,有没有说什么”
“我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我都纳闷她是怎么知晓我找她的用意”
阳琪乱糟糟的发丝张扬的狂叫着,白色短袖被染就成了灰色短袖。仿佛瘦的只剩骨头架子了,却被男式的衣服搭在身上。超级不合身—那时候赵德森只顾得惊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阳琪堵住了嘴。“我不需要公正,更不在乎善意的真相。以后不要再来了”然后“啪”门就关上了。很用力—
“她很敏感,比其他人更敏感。我上次只去了一次,这一次你再去只一眼她就感觉出来了”
“真没想到这件事会难在这里,我他妈的还以为会堵在局长那里呢”赵德森闷头喝了一大杯啤酒,心里面不爽到极点。他不明白,做这件事明明是为了维护受害者的权利,为什么他们会是那种冷淡的态度。
“他们不相信我们会带来新的东西。他们害怕再受伤,所以才会选择屏蔽”
赵德森心里有一团火,比起明新的克制。他真想一把火烧了阳游。
“那个叫明琪的姑娘,你看过她的受害资料吗?”
“看过”赵德森的牙咬的紧紧的。明新沉默着,往肚子里送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
资料上面显示。直到救护车把明琪接走之前,明琪一直全身赤裸的躺在水泥地处。身上到处显露着被踩被抽打过的印记。施暴者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明琪自己都不肯开口。那时候的阳琪宛是被上天故意遗弃的赃物,正在进行极大辉煌的辱刑。来往的视若无睹,是在下涂满毒箭的狂风暴雨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在多次自杀未遂后,她远离了学校。
明新想了解清楚她的遭遇,但若是想让她开口。便很困难。明新紧闭着眼睛,赵德森狠狠地抽着烟。两人都沉默不语……